第七章，索賠

唐卿酒讓秦羽莘消除了她對林小菲的影響，才讓她回到命盤裡休養。

秦羽莘已經造成了既定的事實，消除影響對她損耗極大，短期內唐卿酒是不打算喚她出來，任由她在命盤裡陷入沉睡。

「你感覺如何？」

林小菲剛睜開眼就聽見了唐卿酒的聲音，她也不知道自己突然醒了，看清楚了眼前的人，從聲音判斷出她就是之前跟她說可以幫助她的人。

若問她感覺如何……

盤繞在內心裡的負面情緒消失了大半。

「不管之前你的主治醫生都跟你說了什麼，你要記住我接下來的話，好好養傷，不出半個月，你肩膀處的骨頭便會重新長好，你臉上的傷只需要每日換藥就可以恢復……」

林小菲微微睜大了眼，似乎是不信。

唐卿酒將一張紙條塞進她的手心裡，又說：「你明早就會好上許多，到時你就可以自己打開這張紙條，這是我的聯繫方式，我幫你不是無償的，如果一切如我所說，你傷好了就來找我吧。」

林小菲看唐卿酒的眼神有些異樣，如果幾個小時前她對唐卿酒就像一個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浮木，現在……她有點懷疑自己是不是信了一個神經病。

雖然知道恢復的希望渺茫，但她還是希望她說的一切都是真的。

「對了，你與秦羽莘的淵源一時斬斷了，但難免不會出現第二隻秦羽莘……」唐卿酒召出命盤，「我就讓你們見這最後一面，了卻一下前緣吧……你若以後不想同樣的事情再次發生，你就好好演你的戲，不要再借著秦羽莘這一個出彩的舊角色吸粉了。」

雖然唐卿酒收了秦羽莘，可現在命盤裡的秦羽莘太虛弱了，如果失去了命盤的保護，虛弱的命格魂很有可能消亡，就有可能會出現第二隻命格魂，不過即便出現第二隻，也需要積累能量。

黑漆漆的盤子漂浮在空中，上方亮出一片光，中間盤坐著一個女人，此時雙目緊閉著，林小菲看過去的時候，那雙眼睛突然睜開了，與她相對上。

「她……」林小菲心有所感，眼睛酸了酸，不知為何有些悲傷，「她就是秦羽莘。」

也許是因為這個人因她而生，又或許是，她就是她。

林小菲的心複雜萬分。

只這一眼，林小菲就信了唐卿酒。

可她腦中一片亂麻，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命盤之中的秦羽莘看了林小菲，她這些年與林小菲朝夕相伴，雖然對方並不知道自己的存在，可林小菲就像她的第二條生命。

即便她現在消亡了，也可以在她的身體里醒來。

經過命盤凈化的秦羽莘突然不太理解自己之前的做法了。

她是為何要讓自己的宿主感受與自己同樣的痛苦？

她都已經擁有這麼好的人生了，為何又要讓自己再歷經一遍以前的痛苦？

她究竟是為了什麼？放不下嗎？

「你要好好活著。」秦羽莘明知道林小菲聽不見她說話，但還是開口了。

聽不見，至少看得見口型。

這是離開前她想對她說的唯一的一句話。

除此之外，她該對她說聲對不起。

可她說不出來。

林小菲看清了那句口型，正想問什麼，唐卿酒已經將命盤收了起來。

「好了。」唐卿酒說，「別忘了我們之間的約定，這都凌晨了，我要回去補補覺了，再見。」

話一說完，林小菲眼前一黑，再次昏睡了過去。

唐卿酒從病房裡出來的時候，看見了門口的阿水，便問：「你還不回去？」

回去，是指回命盤。

阿水把手揣進並不存在的兜里：「你不是還要去找那小子，沒有我，你能避開監控？」

唐卿酒知道說不過他，直接走在了前面。

五樓506，齊染和齊微珥都已經離開。

唐卿酒推開門進去，方念就鯉魚打挺般立馬從床上坐了起來，睜眼看著她。

「……」她還沒來得及開燈嚇唬他呢！

「醫生？」方念帶著疑惑的聲音響起。

唐卿酒看了看身上，她那一套偽裝還沒撤下。

她抬起手，張開五指搖了搖，笑著打了聲招呼：「方念，我是唐、卿、酒！」

「還記得我嗎？」

方念眨了眨長長的睫毛，隨後倒了回去，閉眼睡覺。

什麼意思？

裝睡？

裝不認識？

裝作沒看見、沒聽見？

唐卿酒走過去，正要拍他的肩，他一個翻身就避過了。

再打算拍臉，他一個轉面又避過了。

「你再裝睡，我就直接抽了你的命線！」唐卿酒忍無可忍，直接威脅道。

大半夜的，她不睡覺，還跟你在這兒耗著，才有鬼！

「女孩子家別那麼直接，大晚上跑男人的房間，還要摸我……」方念悠悠地睜開了眼，一開口就是遇上女流氓的語氣。

唐卿酒覺得方念一定有鬼，從之前偷聽到他與齊染的對話，到現在，見到她是這樣的反應，讓人不覺得奇怪都不行。

方念見她盯著他，摸上了自己的臉：「我知道我帥，你也不用這麼看著我吧？」

唐卿酒移開目光，直截了當地問：「你之前壓斷了我的命籌簽，我現在要抽了你的命線，一句話，給不給？」

「我壓斷了你的命籌簽？是在劇組的時候？」

「我給你十秒鐘的時間回答，十、九、八、七……」

「命籌簽是什麼？命線又是什麼？你抽了我的命線，對我會有什麼影響嗎？」

「你哪來那麼多問題！」唐卿酒停下數數，揪起他的衣領，「你弄壞別人的東西不該賠嗎？」

方念伸出手，還沒碰到唐卿酒的肩就被她避開，同時她鬆開了他的衣領。

「這樣才對嘛。」方念笑得一臉欠扁，「女孩子不要對男人動手動腳，特別是晚上這麼個特殊的時候，會引起誤會的，到時我會做出什麼事我可不敢保證。」

「你敢做什麼？」唐卿酒冷笑，「我就敢閹了你。」

「就算你是來要賠償的，那作為被索賠方，自然也得知道毀壞物的情況，明碼實賠，不然任由你漫天索賠，我方念豈不是成了冤大頭？」

說得……真TM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