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異域之人
4.
程理只感覺自己被一片白色光芒吞沒，瞬間就被巨大的能量衝擊所震懾，一下子就失去了知覺。
等他重新恢復意識，醒轉過來的時候，卻發現自己置身於一片仙霧繚繞的亭台樓閣之中。
周圍都是看不懂的法陣式圖案，還有一群正有些悲憤看著自己的道士和道姑。
程理心中不由有點劫後餘生的感覺，慶幸那修真者做的機甲質量還是比較靠譜的。
那自爆傳送裝置，果然會把駕駛艙里的人先傳送回來，再自爆，真乃自爆神器。
得益於此，程理的小命總算是保住了。
「大長老，他醒了！」一名男子驚呼道。
「快！讓他說清楚，為什麼大師兄會死掉！」另外一個女子憤恨道。
這時候，為首的一位白髮長須老者，微微一揮手示意，周圍馬上安靜下來。
他這才上前，充滿威嚴的問道：「你是何人，為什麼會出現在子夜的靈甲道台之中。」
「道台……是指駕駛艙？」程理首先想道。
不過不等他腦子裡組織好應對措詞的時候，那白髮老者，又自問自答道：「嗯，看你身上服飾，應該不是本島之人。這麼說來，你是異域之人？」
程理本來就為自己身份發愁，看到對方幫自己說了個身份，馬上點頭道：「沒錯，我就是異域之人。」
白髮老者又問：「那你來自九天之中哪座孤島？」
程理眼珠子一轉，用略帶迷茫的神色說道：「我……我不記得我是誰了，我的記憶好亂……我只記得我叫做程理……」
「嗯？失憶了，難道是無意中捲入迷霧風暴中，流落到我們青靈島上來了？也是，迷霧風暴非常人所能涉足，雖然現在是風暴間歇期，但你這樣一個凡人落入迷霧風暴中，必然是九死一生，失憶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不過若你不能好好解釋你為何會出現在子夜的靈甲道台之中，子夜又為何會死去，恐怕我們說不得也只能對你使用一些強制手段了。」
程理正準備把自己進入機甲駕駛艙中如何觸發自爆機關，有節選性的說一遍的時候，外面傳來一聲報訊。
「大長老！火舞師姐和葉琳師妹回來了，她們都身受重傷！」
白髮老者一聽，連忙揮手道：「快！帶進來！」
沒一會的功夫，那紅衣女子和青衣女子就從遠處，由一艘靈舟載著，很快就落在了這亭台的邊緣上。
然後紅衣女子和青衣女子就在眾人的攙扶下，走入場中。
白髮老者一看兩人，就揮手罩出一道柔和的白光，將兩人籠罩其中，原本身受重傷的兩人，在白髮老者這隨手一揮之間，如沐浴甘露，傷勢竟然一下子好了一大半。
紅衣女子和青衣女子這才緩過勁來，蒼白的臉色微微有了絲血色。
這兩人自然就是程理之前在森林中最先看到的那兩名如仙女般的人物。
程理聽周圍人的稱呼，一下子就明白，這紅衣女子叫做火舞，而青衣女子叫做葉琳。
程理看到兩人都還活著，心中也開心了不少。之前在自顧不暇之際，他只能自爆而走，卻是有些擔憂留在那裡的兩人，現在才鬆了一口氣。
而那叫做火舞的紅衣女子，一看到程理，臉色不由複雜起來。
再看到旁邊死得頗為凄慘的青袍道人，倔強的臉上，不由露出悲戚的神色。
「子夜師兄，最終還是殉道了……」
而那叫做葉琳的青衣女子，則早就已經撲了上去，在青衣道人身上嚎啕大哭起來。
「大師兄是為了救我們，才殉道的！嗚嗚嗚……都怪我們……」
白髮老者見狀，嘆了聲氣道：「哎，事情緊急，你們節哀順變，先把事情經過說清楚，為什麼子夜會死去，為什麼這個凡人會出現在子夜的道台之中。」
火舞聞言，強忍心中的悲痛，正色道：「稟告大長老，我有緊急軍情要報。」
「我和葉琳師妹在2天前，趁風暴間歇期的時候，進入那迷霧風暴之中，進行偵查。卻不想，我們在迷霧風暴之中，遇到迷霧湍流，靈甲都因此損壞，卻也因此保全了性命。但沒想到，我們在迷霧湍流中飄到一個妖族前哨站，進而發現了一處妖族進攻基地。
「那是由妖君帶領的妖潮大軍，看其行動方向，應該是朝著我們青靈島而來。根據我們估算的時間，應該還有半個月，他們的主力就能抵達青靈島。
「我們獲得這個情報后，馬上想潛伏偷溜出來，但沒想到路上還是碰到一隊妖帥帶領的巡邏小分隊，結果我們就被他們死死的咬住了。
「最後，我們好不容易逃入青靈島的外圍，進入到迷失森林之中，卻不料被那妖帥截住，就此展開了一場惡戰。
接下來，火舞說的事情就和程理之前看到的一樣。
老者聽完后，大為詫異道：「你說子夜被那大力魔猿擊殺后，靈甲掉落到這凡人小子邊上，而這小子進入靈甲后，過了一刻鐘的時間，靈甲就自爆了？」
火舞點了點頭道：「嗯，當時我和那大力魔猿激戰，已經到了極限，即將落敗之際，靈甲突然間就自爆了。由於靈甲自爆對於妖族有巨大的殺傷力，那大力魔猿不得不全力防禦避退，我和師妹趁亂脫離了包圍圈，才得以施展秘法成功逃離，返回青靈城。」
「原來如此……」老者摸了摸自己如拂塵一樣的長須，看向了程理，問道：「那靈甲為何自爆？」
程理這時候已經想好了說辭，就把自己在靈甲中所作所為，有選擇性的說出來。程理雖然有所保留，但說出來的事情都是真的，任憑這些修真者洞若觀火，也沒從程理臉上看出任何異常。
「你是說，你憑藉《靈甲機關術天工韻理》上面記載的陰陽卦文，自己手動輸入解鎖秘紋？解除靈甲的凡人限制？」老者臉上第一次浮現出不可思議的表情。
「這怎麼可能，陰陽卦文的奧秘可是修真學府里，要升為葉級才會學習到的內容，很多修真者都不一定學得會呢！」不少人驚呼道。
「他只是按部就班的輸入已經編好的陰陽卦文，又不是自己編寫陰陽卦文，只要掌握八卦和陰陽變化之間的關係，凡人能輸入陰陽卦文，倒也不稀奇，畢竟依瓢畫葫蘆和真正理解陰陽奧秘，是有天壤之別。」紅衣女子冷靜道。
「不管怎麼說，他一介凡人，靈根都還沒覺醒，就能對陰陽卦文有此悟性，實屬難得。」
老者再次揮手示意周圍安靜，然後看向程理，深邃的目光似乎要將程理從裡到外全部看透，半餉過後，老者才開口道。
「你雖為異域之人，但流落到我們青靈島上，也算是有緣。而且，若非你將靈甲自爆，火舞和葉琳也無法逃出生天，說不得此時已經隕落在迷失森林裡了。如此一來，不僅我們青靈城要損失兩位築基期修士，還要錯失重要軍情，甚至關乎到我們青靈島的存亡。
「所以，從現在結果來看，你對我們青靈島有恩。」
程理連忙擺手道：「這都只是湊巧……我當時只是想自救罷了……」
老者撫須道：「萬事萬物，一飲一啄，皆有定數。我們青靈島最重因果，既然你對我們青靈島有恩，那這段因果就算結下了……
「這樣吧，我破例，讓你這樣的異域凡人，進入青靈學府學習，屆時你也可以嘗試著覺醒靈根，看能不能成為一名修真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