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最是麻煩女兒身

第十一章 最是麻煩女兒身

圓桌中最顯眼的就是長房的嫡長子,這一輩中的嫡長孫曲清聞,頂戴墜玉飄飄巾,身著細領大袖淺紅絨道袍,面容同柳氏有七分像,未語先有三分笑,只看著就無比扎眼。

他身旁之人同他並不相像,但從位序上看應是長房的那位庶子現年十八的曲清希,他頭頂是中規中矩的烏縐紗摸額頭巾,身上是石青鑲邊松花色緞子道袍,見曲清言走來只眯眼勾了勾唇角。

坐在曲清希下首的是二房的庶長子曲清鴻,與曲清希一般的打扮,面無表情的掃了曲清言一眼就收回目光。

曲清聞、曲清希打量她時,她也是不著痕迹的將這三位兄長打量了一番,只看穿著庶齣子在這個家裡倒是能保證面上的風光。

她對著三位兄長拱手作揖,在曲文海似有若無的注視下坐了下來,面上是一如既往的和煦。

有下人上前倒了酒,曲清言下意識的微微蹙眉,這具身子幾乎是沾酒便醉,剛回曲家什麼狀況都還不了解,她如何敢喝醉。

「四弟不敢飲酒?」曲清聞坐在曲清言的正對面,眼帶笑意的將她面上那抹猶豫全部看在眼裡。

筵席剛剛開始,曲文海端著酒杯剛準備發言就被打斷,他一個冷眼看過來,曲清聞身為嫡長孫面上毫無懼色,依舊有些挑釁的看向曲清言。

曲清言只得起身對著曲文海躬身解釋:「孫兒雖出了孝期,但父親去世還未滿三年,孫兒心中還是想為父親守滿三年。」

曲文海冷厲的面容和緩下來,讚歎的點著頭:「是當如此,身為長子理應如此,將清言面前的酒具肉糜全部換了。」

曲清言又躬身感謝祖父體諒,這才又坐回身,抬頭就見著曲清聞面上的笑又重了幾分。

「倒是大哥的錯,忘了四弟還未出孝期,大哥自罰一杯。」

筵席還未開始,曲清聞就先一步將酒倒進口中,他這番做派倒是讓曲清言大開眼界,這位長兄還真是擺足了長孫的架子。

曲文海不滿的咳了一聲,但也未出言指責,只端著酒杯看向屏風另一端,見田氏帶著女眷舉起了果子酒,這才沉聲說道:「雖伯中不幸遭遇不測,但今日三房兒媳帶著孫兒回到曲府,這也算一件喜事,只盼著以後我們一家人可以再不分開。」

眾人端起酒杯,隨著他話音落俱是一飲而盡,有曲清言要守孝的話在前,秦氏難得的沒有不管不顧的將酒倒進嘴裡,田氏抬眼掃來,她也學著曲清言的語氣說著:「兒媳想到三老爺英年早逝,心裡就一陣一陣的疼,就讓兒媳也守滿三年吧。」

她說著還抬帕子壓了壓眼角,曲文海在屏風的另一端滿意的點了點頭,只覺曲伯中這個媳婦倒是沒有娶錯。

田氏厭煩死她這惺惺作態的模樣,挪開眼不願再看她。

曲昭雲的雙眼則是一直落在曲昭英的身上,就覺她頭上身上所有的配飾無一不美,花葉形的金簪、金牡丹的挑心,金鑲珍珠燈籠墜子,視線下挪,就見她還來不及藏起的手腕上掛著掐絲串珠扁口鐲。

「大伯娘對七妹真是不錯。」

曲昭英將袖子向下拉了拉,笑的淡然:「我娘只我一個女兒,對我好自是應當的。」

曲昭雲沒想到會被噎回來,面上的笑不由得有些訕訕:「七妹說的是,大伯娘嫁妝豐厚,就是全都貼給你也算正常。」

她這話讓曲昭英眉頭一挑,忙反駁回來:「六姐可不能亂說,我娘的嫁妝那是她的私物,我斷不會有半點覬覦的。」

曲昭雲撇著嘴,一副你騙誰的表情,讓曲昭英只盼這筵席早點結束。

不能喝酒自是也不能吃肉,曲清言的面前放著格外清淡的白菜豆腐,她抬眼就能看到曲清聞和曲清希眼中的不懷好意,這素淡得過分的菜式一定與他們二人脫不開干係。

十四五歲正是長身體的年紀,香濃的肉味讓她很自然的分泌著某種液體,她只得面不改色的夾起一塊豆腐放進嘴裡去遮掩要控制不住的口水。

「四弟可是還吃得慣?按說應該沒問題才對,這種白菜蘿蔔你們吃了兩年都應該都能吃出肉味了。」

曲清聞的話促狹的很,讓他旁邊的曲清希肆無忌憚的哈哈笑,曲清言放下筷子很是配合:「大哥說的是。」

她就如同麵糰一般,怎麼揉捏都出不來什麼形狀,曲清聞又挑逗了幾句都被曲清言這般當了回來,他頓覺無趣,便懶得再去理會她。

一頓晚宴,不知多少人心累,曲清言回到自己的院子就只想洗個澡再美美的大睡一場。

千山和大安抬著熱水進門,見到還沒更衣的曲清言很自覺的湊了上來,驚得她忙向後退了一步,「你們下去吧,我自己來就好。」

曲清言照舊是將門窗全部關好,這才脫了衣裳快速的鑽入氤氳著熱氣的浴桶中,深秋時節的夜裡正寒的發緊,熱水拍在身上就覺全身的毛孔都跟著打開,多日來的疲累一點點被沖刷著。

她美滋滋往手臂上撩著水,突然就覺小腹處一股暖流像是終於衝破了層層阻礙,不管不顧的就沖了下來。

曲清言瞬間就變了臉色,因著為曲伯中守孝,她這兩年來確實吃的極為素淡,身子發育的慢竟是到了這會才來初潮。

她有些慌亂的忙從浴桶中爬了出來,胡亂套了中衣就四處翻找著可以用在身下的物件,只這種極為私密的東西她又如何會準備,她真將身為女子還會有這樣一遭的事忘得一乾二淨。

整個曲府中只秦氏知道她的真實身份,但此時後院已經落了鎖,她胡亂的找了東西墊在身上,心神不寧的熬過一晚,天一亮就直奔秦氏所在的蘭山院。

「你怎麼這麼早就過來了?」秦氏抱著被子正打著哈欠。

曲清言顧不上下人們面上的詫異,將人全部趕了出去,這才進到內室,湊到秦氏的身邊。

「娘,我葵水來了。」

「來了就來了唄,我當多大事,等下我讓香枝做些月事帶拿給你。」秦氏不以為意的擺了擺手翻身就準備躺回去繼續睡。

曲清言心頭拱了點火氣,她上前扯開秦氏的被子:「娘,你覺得曲府的四少爺用月事帶這種物件很正常嗎?」

她這話有些陰測測,秦氏一個打挺瞬間就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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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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