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身上背著命債,讓你心裡不好受是吧?
鸚鵡學舌,學的就是這孟家家裡人的舌。
「小孽種,小孽種……」那毛色鮮艷的鸚鵡猶似挑釁又幸災樂禍的叫喚著。
孟蘊瞥了那動物一眼,「爺爺。」
孟禮淵慢吞吞回頭看了眼站在身後的孟蘊,又一言不發的繼續去逗那鳥兒,隨後才口吻淡漠的問:「回來了?」
「嗯。」
「午飯還有一會兒,吃了走?」孟禮淵年輕時在京城待過些年頭,說話還帶著點兒京腔。
「不了,酒店裡忙,我只請得了兩天的假,一點半的動車回虹市,我進去給奶奶打個招呼就走。」
孟蘊在虹市希爾頓酒店客房部任副經理的職,此次回來就為了參加大哥的生日宴,只因爺爺說,她長久不與孟家人一同露面,閑言碎語太多,為了顧及孟家面子,起碼回來做做表面功夫。
「去吧。」
孟蘊抬腳朝屋裡走,生在重男輕女的家庭,她從小到大就沒在爺爺輩那裡受過待見,自她突然被證實與孟家無任何血緣關係之後,受到的待遇不僅是天與地的差別了。
剛進屋換了鞋,家裡保姆聽見動靜,先是看了一眼老太太的眼色才跟孟蘊打招呼,「大小姐回來了?」
「大小姐?」一聲蒼老卻帶著鋒芒的聲音尖銳質問,「大小姐不是在樓上歇著嗎?亂叫什麼?」
在孟家做了十來年的保姆一時忘記改稱呼,尷尬的看了一眼孟蘊,沒再說什麼,轉身到廚房去了。
「奶奶。」孟蘊打了聲招呼。
「昨晚怎麼沒回來?」
孟蘊抿了抿唇,「喝多了點,身體不舒服,就在酒店裡住了一晚,忘記打招呼就離開,是我沒考慮周到。」
「哼,你雖然不是我老二親生的,可畢竟現在還頂著他獨女的身份活著,現下的情況,孟家可丟不起人,你還是該為孟家的名聲考慮些。」
既然抬出了她爸爸,她要怎麼拒絕?應該說是,她有什麼資格拒絕?
「知道了,奶奶。」
孟蘊上樓去收拾帶回來的衣物,出門時遇見了宿醉后剛起床的孟行露。
孟蘊冷眼看了看她,轉身就離開。
「昨晚怎麼沒回來?」孟行露靠在門框上問,一雙柳葉眼噙著笑意。
「喝多了,在酒店住下了。」
孟行露攔住要走的她,面帶無奈:「你這冷顏寡語的性子什麼時候能改改,雖說你不是二叔的親女兒,但你好歹是他用命護回來的,我們自然也將你當做一家人,何必總是冷眼相向?」
孟蘊停下來看了她半晌,突然彎了彎唇角,清冷的眉眼,連笑都帶著三分假意,語氣淡淡:「可你們似乎也沒把我當一家人吧?我知道你什麼意思,想噁心我也別帶上我爸。」
孟行露笑,湊到她耳畔輕飄飄地問:「怎麼,身上背著我二叔的命債,讓你心裡不好受是吧?我二叔疼你,管你親生不親生,他就沒在乎過,相信他也不想讓你這般痛苦。」
所幸這些年來,聽到的這些冷嘲熱諷的話不算少數,除了忍住顫抖的手,孟蘊甚至可以以笑對人,「是嗎,但願你這個半途冒出來的孟家長女能代表我爸的意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