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夢醒時分（9）

安杦時心中百感交集，當然，她不會自作多情的以為顧默是因為她。

是因為她哥哥吧！

這時的安杦時才突然反應過來顧默剛剛說了什麼？

她說，他也跳下去了，生死未卜？

原來，那不是她的錯覺，是真的。

可是，他為什麼跳？是對她的愧疚，還是不甘？還是嫌折磨她折磨的還不夠？

如果是那樣，為什麼他們都還活著，一起死了好了，那樣，她仇也報了，也不用再承受活著的煎熬了。

安杦時嘴角努力的揚起一抹嘲諷，她像是硬從嗓子里擠出來的一樣，一字一句，說的很吃力，聲音沙啞。

「小、默，我、的、孩子，沒有、了！」

最後面那個「了」似乎用盡了力氣，幾乎沒有發出聲。

顧默通紅的眼睛里有震驚，難過，有不可思議，更有重重的疑問，甚至還有連她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淡淡同情。

「跟我哥有關？」

顧默握緊雙拳，語氣雖是疑問，但是卻更多的是肯定。

安杦時閉上了眼睛，沒有回答，似乎是累極了，不想說話。

她本不想告訴顧默這些的，她也想像顧默對她那樣，不告訴她這些事情，可是，聽到顧默的責備，她卻是忍不住了。

憑什麼？全世界的人都在責備她，可是，明明不是她的錯，受傷的那個人是她，她爸爸，她的孩子，甚至都沒有幾個人知道那個孩子的存在，他就那麼悄無聲息的離開了。

現在，卻所有人都來責備她，沒有一個人看到她血淋淋的傷口還在流著血，憑什麼？

顧默帶著各種疑問離開了病房，看來，哥哥與安杦時之間，一定發生了什麼她不知道的事！

一個月後，安杦時出院了，在這期間，除了司卿和趙伊橙，她沒有見過任何人，包括顧城北，他是生是死她也不知道，她更加沒有問過，好像顧城北這個人只是她做的一個夢，夢醒了，這個人也就消失了。

如果不是出院那天，他突然出現，安杦時幾乎以為他或許已經死了，可是看司卿的神情，她知道，他還活著！

病房裡，顧城北站在安杦時身後，臉色很白，白的沒有什麼血色，嘴唇乾枯，像是剛剛經歷生死的人。

但是，他的一雙眼睛，卻幽深冷冽，裡面各種情緒交錯，複雜的讓人看不懂。

他手裡拿著一份大概是報告之類的東西，看著只留給他一個背影的女人。

「這是你爸爸的屍檢報告。」

聽到顧城北的話，安杦時終是緩緩的轉身，對上了那雙複雜的黑眸。

「他不是自殺，而是他殺！」

他語氣淡然，像是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是啊，安厲天的生死，關他什麼事？

可是，卻因為眼前的這個女人，安厲天的死對他來說是一件無比重要的大事，因為只有這樣，她才會活下去，她才會有目標的暫時不會尋短見。

其實，他早就該想到，以安厲天的性格，又怎麼會自殺？更何況，他本來就命不久矣，更不必多此一舉。

「你說什麼？」安杦時聲音冷冽寒涼，她一瞬不瞬的盯著顧城北的眼睛，想要從這個男人眼睛里看出點什麼！

但是，她失望了，她永遠都看不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