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聖母的玫瑰」竊取者之歸

刀刃再一次碰撞在一處，火星在零下30多攝氏度的溫度下熱烈迸發，伴隨著令人心慌的刀槍相迎之聲，這一刻好像回歸到了幾百年前血淚揮灑的古代沙場上。他們的雙腳在地上劃出印記，地面上的一層結實的厚雪已經凹進去一塊，地面變得不平整起來，行動起來更加麻煩。

秋野在身高上佔據了明顯的優勢，對比起今年剛剛1米5的12歲少女，他就好像古時代的巨人。從上面攻擊成了他的主要戰線。而衛一凡每每只能吃力地抬頭看著他。這個傢伙劍不離手，一副沒有了武士刀就無法繼續戰鬥的樣子，於是——衛一凡決定利用一下這一點。

她猛地躍起，找到了很好的時機卻沒有立刻發動攻擊。而秋野也意識到這一點。他快速收回武士刀並把住了刀柄，向後撤了一步。衛一凡再一次把刀甩出去，對準了秋野的臉。他撇過頭就躲開這危險的一擊，趁著她空著雙手把刀一橫，朝她劈去。不料，輕巧的她一踮腳，就落在了秋野的刀刃上。秋野愣了一下，正準備把刀轉過來，她早已重新一躍而起，在自己刀的後方落下，並快速拾起刀。秋野馬上轉過頭去，望見的卻是她再一次丟出的刀。他剛剛閃開刀——刀擋住了他的視線，衛一凡就已經竄到他的身後，拾起另一把，朝他的腿打過去。秋野把刀插進雪中，雪地上馬上凝上一層堅硬的冰。她的刀被卡了進了冰中，她停頓了一下，而秋野掄起刀，刀口一轉向上拉去。隨著撕裂聲，她的腿一直到肩膀瞬間蹦出鮮血，模糊的血痕印染了上衣。

她向後退了一步，嘴角卻浮現出一個笑。

他感到肩膀上的衣服漸漸收緊，並且感到一種肩膀緊緊箍住的感覺。

陽關下，一條銀絲開始慢慢在不易顯現的白雪中映出來，線的令一端就在她的手上。沒有等他反應，她猛地抽回手——扯回銀絲。他想掙脫，卻沒想線收回的速度大大超乎他的想象。銀絲猛然收緊，拉緊了他的衣服，血染上了他的袖子——來不及了……

她聽到很細微的磨擦聲。

赤羽敏感地放開539並跳起來，一顆金黃色的子彈穿過她的頭髮——沒錯，就差一點——緊接著鑽入539旁邊的雪堆中。他的眼睛離開瞄準鏡，微閉了一下眼——儘管他明白在這種殺人犯面前閉眼就等於是面對死亡。他把麥克風湊到嘴邊：「喂？沒射中……」等待了一會兒，他又說：「切，我不是告訴你了，這種消聲器對她來說基本沒有用……」然後，他關掉麥克風，看著赤羽一世。

赤羽也看著他，微微眯了一下眼：「赤也……」

他一縱身從高空躍下，直接從直升飛機落到地面。他把巨大的狙擊槍扛在肩膀上，「沒想到這種情況下你還這麼猖狂。」

「呵……」赤羽的嘴角流露出充滿了殺氣的笑意，「正好我跟這個小鬼也玩不起來……既然都讓你大駕光臨了，就讓我儘儘性好了。」

像是回應一樣，赤也也露出一個與赤羽一樣的笑。

衛一凡眯起眼。

血頓時迸出來——如驚悚的電影里一般地飛濺出來，慢一步隨之而來的是的皮肉撕裂的聲音。她微閉了一下眼，彷彿是在最後一秒時對自己的敵人也產生一絲莫名的同情，不忍看到下一幕——秋野的手臂整個被撕扯了下來，離開了它的本體。他痛苦地「哼」了一聲，反應卻極其迅速。當鐵絲早已切斷他的骨頭，殘忍地使他的手臂與身體分離，他隨著衝擊力連忙後撤，一隻手抓住斷肢處，嘴裡發出「嘶嘶」聲。斷肢無助地掉落到冰冷的雪塊上，被銀絲無情地拉扯著，黑血湧出來，沾染了大片的白雪。他跪下來，緊緊抓住袖子，試圖阻止寶貴血液的流失——但是沒用。

進攻者並沒有馬上把攻擊接下去，而是停頓了一下，向後退了兩步，鬆開手中的線。

趁著這個可怕的龍神在血泊中呻吟之時，她不緊不慢地走過去，用力轉動了兩下刀，並從碎冰渣中抽出來。

當她重新轉過頭來時，卻露出吃驚的表情。

他緊緊抓住肩膀，傷口處一團血紅的東西不安分地涌動著。隨著鮮血噴涌而出，幾團血紅色的東西像蛇一般扭動著從斷肢出伸出，在傷口處蠕動。它們像蛇一般「跳」著妖艷的舞蹈，螺旋形蟠曲著扭到空中，像被捆紮在一起的麻繩一樣，看起來非常噁心。皮肉摩擦的聲音也令人倍感噁心。當它們漸漸定型，粗大的血絲纏繞上來，像激烈跳到的心臟一般，散發的惡臭也令人作嘔。衛一凡後退了兩步，被眼前這驚人的一幕攝住了。

火焰簌簌爬上赤羽的雙臂，火星在寒冷的空氣中搖擺著，散漫出陣陣白煙。

她毫不猶豫地壓下拳頭，踮起腳，猛地一個轉身把手甩出去。赤也連忙架起刀試圖當下這一擊。隨著如雙人響迎一般的震顫和巨響，火星四濺，幾乎迸到他們的臉上。赤也連連後退，「切」了一聲，然後馬上又在疲憊之際架起刀不斷阻擋赤羽接二連三不斷的猛攻。

如在會議上的那個賞金龍獵所說，赤羽一世的實力已經大大增加。上一次的戰鬥完全沒有體現赤羽的真實水平，而再往前一次的見面大概就是1年前了。萬萬沒有想到——赤羽在僅僅一年的時間裡就進步了這麼多。這不禁讓赤也感到膽寒。他開始重新回想鳳華所說過的話：「我懷疑赤羽是有藉助藥物增加綜合實力的跡象……」雖然在場時他對此不以為然，但是現在，他幾乎可以說是對這一點深信不疑了，儘管仍然有點點疑心。因為赤羽不像是那樣渴望實力、渴望到必須犧牲自己的身體來接受藥物治療的傢伙。而這一次的戰鬥，已經一點都凸顯不出赤也的優勢了，可以說，他現在正處於甘拜下風的階段。

一陣狂風卷席而來，冰渣和碎雪漫天飛舞。

首先意識到這陣突如其來「自然災害」的赤羽首先抬起頭，用手遮住一半的眼睛好不讓堅硬的碎冰塊傷害到自己僅剩的眼睛。一個帶著「PBK」字樣的直升飛機赫然應上灰褐色的天空。赤羽皺了皺眉頭。

她站起身來，火焰最後跳動了一下，然後再空中消失殆盡，她打了一個噴嚏。然後，她直了直身子，露出輕鬆的表情歪了一下頭看著卍山下赤也，「哎，真是可惜——又有一些沒用的廢物來打擾我們難得富有情趣的約會了。」她刻意停頓，似乎在觀察赤也的表情。

而赤也理所當然地露出一副意味深長而身不由己的表情，第一次紅了臉。

「嘛，既然找麻煩的人已經來了，欠債的也差不多該『逃』了。下次再見了，好朋友——」她猛地從背後抽出血紅的龍翼。在白光瑟瑟的寒風中，她的翅膀也像火焰一般搖曳。她用手遮住那隻帶著殺氣的灰色眼鏡，然後又從食指和中指之間露出可怕的眼睛，「替我轉告黑毛丫頭，我隨時恭候她的光臨！」

一瞬間，她一轉身子躍上天空，像一道紅絲消失在俄羅斯北部的冰原。

「Readyforsniping!（準備狙擊！）」直升飛機上的人大聲命令坐在旁邊的副機長。

「Understand!（了解！）」

可是，就在他開始在無數的鍵盤上尋找那個按鈕是，赤羽已經從口袋中掏出了手槍，並緊緊扣住了槍：「Saygoodbye......Ignoranthuman!（說再見把……無知的人類！）」

一條金絲劃破天際。

雖然暖氣撲面而來，直升飛機在2秒內炸成了一個巨大的火球，彷彿冬天的太陽久久地印染著灰暗的天空。

「可惡……」赤也望著漸漸脫離軌跡的直升飛機，嘆了口氣，回頭看著白，「看起來，你沒受傷。」

他只是看著赤也，眼睛無比落魄。

赤也只是無奈地眯了一下眼，「下次不要逞強一個人行動了。我不能擔保這個殺人狂不會看在我們的份上不殺你們。」他隨手收起幾乎被赤羽的烈焰折磨的快要全部熔成鐵水的刀，走到白的面前伸出手。「別管PBK了。」直升飛機仍然燃燒著的殘骸如一抹夕陽在天際墜落，照亮了赤也的紅髮。

赤羽打開冰箱門的一條縫。

「あなたの冷蔵庫の中には何ああ……（你的冰箱里都是些什麼啊……）」

「何？（什麼？）」秋野走過來拉開冰箱，然後說：「日常の食事、欠點がない。（日常伙食啊，沒毛病。）」

赤羽轉過頭，抬起頭看著他：「糖……ケーキ……ミルクティー……あなたの摂取する糖分は多すぎますか？（糖……蛋糕……牛奶紅茶……你攝入的糖分會不會太多了？）」

秋野看向別處，「あなたは私？（你管我？）」

赤羽抱起手臂，用腳腿上門：「口答えするな？翼が硬くなってたのかな？（敢跟我頂嘴？小子翅膀硬了是吧？）」她的眼裡放射出不容反抗的光。

秋野的眼皮跳了一下，「あのう、すみません。（嗯，對不起。）」

「敬語は？！（敬語呢？！）」她的口氣很可怕。

「師匠さま、申し訳ありません。（師傅大人，對不起。）」

「どうぞ？（請？）」

「師匠様、本當にごめんなさい、お許しください。（師傅大人，真的很對不起，請原諒我。）」

赤羽一笑，「私の調教の弟子はまずまず進歩している――ということを見たところです。腕のけがは前に早く休み、この何日は先に先にあなたの家に住む。（看來我調教的徒弟還算有點進步——說得過去。在手臂的傷好之前早點休息，這幾天我先住在你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