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黎明的到來

蕭風感受到濕氣，越往前靠近這種濕氣也越大，汩汩流淌的小溪發出的水聲，很輕也很柔，岸邊濕滑的鵝卵石翻起白色的細小泡沫，被溪水一遍一遍沖刷著，它們光滑的表面，在月光下泛出藍色的鱗光，此時彷彿成為璀璨的月牙石一般，而一邊的大石頭上，正坐著一名少女，粉色的長發披在身後，有些失落的雙眸，微微垂下，望著永不停息的溪水，那捲動的微浪。

「佩露夏。」

沉浸在自己想法的她，沒有聽到有人正在靠近，慌亂地一扭頭，才發現是蕭風的面孔映照垂下的眼帘中。

縮著身體的佩露夏，畏懼地望著此時在一縷月光下的蕭風，蕭風筆挺地身姿則望著小溪涌動的變化，目光有點哀傷，也有點惆然，蹲下身子，想要去觸碰清澈的溪水。

「全聽到了？」蕭風的聲音很沉穩，沒有去回頭，而是望著小溪發問。

不知道該如何作答的佩露夏，手緊緊抓著小石子，顯得很緊張，發白的關節表明她用的力很大。

「我……不是故意的。」最後佩露夏低聲地說道。

「你全知道了吧，我是誰，那個在櫻雪花帝國叛變案中，一夜覆滅的家族所留下的孩子，你也知道我該走什麼路吧？」蕭風站了起來，沾染的水珠，滴落在地面上濺起，而他的腳步正在向著佩露夏走去。互相之間的距離不到三步，彷彿彼此之間溫熱的氣息，都能呼吸到一樣，觸手可及就能觸碰到佩露夏嬌嫩的臉龐。

月輪之眼隱去，恢復過來的銀色雙眸令人著迷，裡面深藏的情緒，讓佩露夏心傷。

「恩。」

蕭風目視著遠方在夜色下朦朧層層疊疊的樹影，在回過頭來望著自己已經干透的手，想要抬起去撫摸她的秀髮，最後停在半空中，就在想要收回時，佩露夏緊緊握住蕭風的手，放在胸間。

「你會不會說，讓我放棄呢。」

她說的不是緊緊握住的手，而是其他的事，蕭風知道是關於自己的一切，把這些記憶塵封了，不要再去想起，以後就跟沒有一樣。

「但我不想離開你。試著讓我分擔吧，好嗎？貝萊恩，一起走下去……」

「你知道我害怕什麼……」

佩露夏沒有理會蕭風的話，而是自顧自地說道。

「我呢，在深海時，很害怕孤獨，所以我能體會到你的孤獨，你的孤獨是害怕所珍惜的人受到傷害的孤獨，而我的孤獨是渴望得到別人關懷的孤孤獨」

「所以我試著走出大海，你說我是不是很有勇氣，那時就這麼什麼都不懂，就走出了深海。」

佩露夏望著蕭風沉默不語得樣子，輕笑了一聲，悅耳的笑聲，是銀鈴互相碰撞般清脆。

「我現在不害怕那裡，深海雖然帶給我孤獨，但也是讓我體會了這種感情的珍貴，因為孤獨，所以能更加珍惜其他的感情，不管是幸福的，不管是哀傷的，都讓我銘記在心底。」

「所以，貝萊恩，不要去懼怕它好嗎？不要去為它徘徊不定好嗎？」

「你知道未來是什麼嗎？要是出現偏差，你會遇到危險，或則說跟我關係親密地都會遇到危險，那時我沒有能力去保護你們怎麼辦？你想過嗎？」

蕭風淡淡地說道，他的目的已經不在是那小小的家族了，那只是一個踏腳石，踏過它，等待自己的是更加宏大的計劃。

「或許我想的沒你那麼深，但我知道你不會失敗。」佩露夏信心無比地對著她甜甜的一笑。

「為什麼？」對於她湧向出來的自信，蕭風深感疑惑。

「因為什麼呢……」佩露夏想了很久才對他說道：「因為你是貝萊恩，沙爾塔斯，烈金雷特，會成為真正男人的人！」

「真正的男人？」

「恩，真正的男人，一個可以託付終身的男人，一個可以帶給幸福的男人，就像你的名字，貝萊恩是未來，而沙爾塔斯是守護者，烈金雷特是璀璨的光芒。」

蕭風知道她說的意思，在法蘭語中，自己的名字就是擁有這種含義。

「你的信心讓我很莫名其妙，你知道……」

就在這是佩露夏狠狠地抽了蕭風響亮的耳光，生氣無比地對著他喊道：「我喜歡的人，不能這樣！不管未來如何，我都會待在你身邊，我的未來，是我決定的，所以我想要待在你的身邊，成為你的幫助！」

「另外我不想看到你如此徘徊，如此猶豫。

說到這裡佩露夏心軟了，她懊悔剛才氣沖沖地去抽蕭風的耳光，看著他左邊臉頰，紅色的手印，感到無比的心疼。

「謝謝你……佩露夏，我不能在如此下去了……」蕭風笑的無比酣暢淋漓，彷彿要把心中一切的陰霾都笑出來。

這一小巧的巴掌，讓他醒悟，雖然很疼，但讓他紛亂的心，安靜下來，自己太猶豫了，其實這樣才更加傷害他們。

「我喜歡你。」蕭風溫柔的男聲響起，而佩露夏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地望著他，無比認真的樣子，這突然的轉變，讓佩露夏感覺腦子回不過神來。

「什麼？」

「我說我喜歡你！「蕭風大聲地喊道，想要去衝破這天際。

最後紅霞染上佩露夏的臉頰，嬌艷欲滴的樣子，彷彿要滴出水一樣，被蕭風牽過的手，老老實實地搭在手心裡，蕭風輕柔地撫摸著它，彷彿要把柔若無骨的手，融化在手心間，小鳥依人地佩露夏，不知所措地地望著蕭風，最後被蕭風一拉，躺在蕭風的懷裡，一雙小手無力地點在蕭風的胸膛，炙熱的胸膛，雖然隔著一層衣物，但裡面充沛的力量，讓佩露夏再也提不起任何力氣。迷離地雙眸正在垂下，睫毛在顫抖著，令人憐愛，在蕭風懷中的佩露夏，圓潤可愛的下巴靜靜地抵在蕭風的肩膀，不讓蕭風看到自己羞澀的神態。

等待著的黎明終將來臨，冉冉上升的朝陽，散發出溫暖但不刺眼的光芒，把天空染成旖旎的紅色，綿綿碎雲飄蕩著，向著遠方緩緩飄去。

蕭風終於劃破了心中的迷霧，說出了心中想要述說的話，責任吧，說出這句話后，感到責任又增加了很多。未來等待自己的會是什麼？他不知道，但不管是什麼，都想要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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