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厚顏無恥

就葉宸他們三個人上樓，張晨和郭律師在樓下……

茶盞就放在床頭。

李志見此，一臉糾結狀，這也太隨便了。

張國華看了一眼，確實和稻葉天目盞比較相似，想伸手拿起來細細觀看，卻停止了，看向葉宸：「能拿到陽台上看看？」

「當然。」葉宸一手擰起茶碗，來到陽台，放到陽台的茶几上。

得到閣老的幾件宋窯茶盞好些時候了，主要是有兩盞曜變天目，這讓他有種度日如年的感覺。很難訴說……

如果按照常理，正常人得到這樣的寶貝恐怕就收藏起來，小心翼翼，不會讓任何人知道，或許等待合適的時機出手賣了。但在葉宸這裡，閣老是名義上的師傅，因為性格關係，那些東西無論如何也不會賣掉就是了。不賣掉，在自己手上就放在空間里，沒事的時候拿出來把玩一下？有什麼意義？

謹慎是好事，可謹慎過頭了，成天的懷疑總有刁民想害朕，就是病態……

陽光下，碗中一個個光圈閃耀著妖異的光芒，隨著光線角度的不同，光環的顏色會變幻不定，在裡面彷彿看到了深夜海邊的星空，讓人敬畏莫名，完全不像是人間燒出來的瓷器。

「我以前去過RB，看到過稻葉天目，還有RB龍光院藏的曜變天目。國內也有，比如前幾年出土的殘器和隋唐運河博物館收藏的天目碗，還在國內民間看到過一隻。你這件，品相上是最好看的……」

「國內民間也有保存？」葉宸上網查過，說是公開的曜變天目，RB三件國內一件（殘器）。

「運河博物館的那隻，品相普通，鑒定過程用了很長時間，並不有名。曜變天目在RB挺受歡迎，但是國內，因為沒有太好看的曜變天目，不受追捧，主要是物件稀少……」

「我這個東西會不會被沒收了啊。」葉宸問出了心中擔憂。

「暈！」李志猛地一拍腦袋：「你把國家想成什麼了。」

「只要不是偷的搶的或從地下挖起來的，你就犯不著擔心。政府格局，沒你想的那麼低。最多過來好言相勸，讓你捐出來。」張國華說道笑了起來，然後仔細打量。

他見過幾個曜變天目盞，其中一次是在私人藏家手裡看上，品相上比這件差遠了。那件曜變天目是準備出手的，張國華作為買家，拿在手上細細把玩了很久，還請來建窯的專家參詳，卻是吃不準到底真品還是仿冒，只能疑似偽造品。

張國華在RB親眼近距離看過兩隻不同的曜變天目盞。

天目盞本身不會發光，所有光亮來至外界的反色光。盞中的結晶斑圈，從不同角度看去，光霞會一個接一個出現，讓人有一種光源流動的錯覺。而因為結晶斑圈底色不同，看上去的顏色也會不一樣……

這隻曜變天目的油滴分佈並不規律，在黑色的釉底上，布滿了大大小小不等的各種斑點，很多是圓形，然後這些圓形又擠成一團團，卻有留出了很大的黑色釉低面積。光源『跟著人走』，盞中黑釉面上的斑圈彷彿可以活動一樣……

張國華看了很久，非常漂亮且完美的一隻曜變天目盞，可問題也出在『完美』二字。這隻茶盞幾乎沒有一點瑕疵，看著也不是地里下出來的……要知道收藏在RB的三隻曜變天目盞都或多或少有那麼一點瑕疵，甚至有修補的痕迹。而這隻，沒有，保存及其完好，彷彿穿越時間過來的一樣。

不過，就算是現代仿製品，也肯定出自大師手筆，價值不菲。

張國華吃不準真偽，搖搖頭：「如果真是宋代的物件，這件東西起碼值一個億。你有幾成把握它是真的？」

「這麼便宜……」葉宸忽然一怔，心中有少許落差。本以為無價之寶，起碼幾個億十幾個億……

「收藏品這些東西，有人願意收藏才有價值。你如果要賣，也可以自己標價，十億二十億甚至一百億都行，就看你賣不賣得出去。建窯，在國內遠不如青花瓷、青瓷等等熱門。不過這件是曜變天目，RB人最感興趣。」

「操他本人的祖宗。」葉宸骨子裡還是憤青的，接著道：「七八成把握。這物件，我剛認師傅的時候就在他老人家住處看過了。」這點上葉宸並沒有說謊，確實是剛認師傅就看到了這件東西：「我師傅他和外界沒什麼往來，所需的生活必須物資都是我爺爺給帶進山裡。這件曜變天目，應該不是現代的仿造藝術品。」

聽葉宸這麼一說，張國華有了興趣：「你的意思，打算賣了這件茶盞？」

葉宸連忙搖頭：「拿出來原本是想……」葉宸將私下裡和李志的交易說了一下。

「本以為蒙山旅遊景區的開發會在拖三五年，最少不會是今年啟動。有件堪比稻葉天目的天目盞在，青山鎮就有張名片。」李志有些可惜的道。

確實，這件曜變天目盞可以作為青山鎮的一張名片。這件茶盞的品相絕佳，比起在RB的那三件，有過之而無不及。

要知道RB的三件曜變天目盞都是幾年才展出一次。就是近代的復原品，存放在博物館里也讓很多國人趨之若鶩。

「那塊地方沒有在景區開發範圍？」張國華問道。

「沒有。一部分靠近睡龍古，在東側。但東側是灌木林，不做開發。」李志道。

「打開電腦，我看一下地圖。」

「行。」葉宸將曜變天目盞收了起來，打開電腦，在衛星地圖上找到睡龍谷，然後找到閣老的居住，指出他需要的土地。

一個『T』字形的山谷，包裹山谷兩邊的大山。

使用電腦測量，平面面積『一』字形山谷即大山，長3.75千米寬512米，面積192萬平米即2882畝。『1』字豎立山谷，加兩邊的山，寬度大概是795米，長10.6千米……即1.26萬畝。整個總面積，超過十平方公里，和清水村差不多面積，實際面積，應該相當於青山鎮兩個最小村子的總面積。

葉宸自己拉動的滑鼠，測量的面積，沒有太過分，比上次說的少了很多。即便這樣，私人想要在保護區內拿下如此面積的土地，還是衛星地圖上測量的平面面積，根本不可能。

「你要這麼多土地幹啥？」這件事情，張國華願意撮合，可葉宸的所求，太大。其實一萬多畝土地，在稍微偏遠點的地區要承包下來不是難事，主要花錢就是了。問題出在這裡是自然保護區，還是即將開發的自然保護區。

「種植茶樹。順便我師父他不喜歡被人打擾，給他老人家營造一個安靜清幽的環境。」葉宸道。

「只是種植茶樹，不做其它的商業開發，比如修建酒店開發景區什麼？」

「最多修建一座倉庫和一條進山的獨立公路。小公路，比機耕道還窄的那種。」

張國華繼續看著蒙山景區，葉宸標註的山谷，和現在大致確定的景區不衝突。從景區內前往山谷只有走斬龍台一條路徑……在那邊劃一塊私人土地出來，種茶，其實沒什麼影響。這事情好辦也不好辦，只要青山鎮政府點頭、市政府點頭、景區項目規劃組點頭，最後再省里點頭。同時，不好辦也在這裡。

張國華和李志面面相覷一眼。

景區開發絕不是簡簡單單將風景羅列出來就行。蒙山景區的開發，總投資或許超過300億。這還只是建設成本，後期軟體開發、管理、宣傳推廣等等都沒有計算在內。蒙山的景觀資源確實是超一流的，建成之後的推廣並不困難，但要將這個項目做到最好……旅遊景區的文化，也是重中之中。這也是為什麼張國華會拿出兩隻兔毫盞的原因其一。

張國華看著葉宸：「這件事情上，我願意幫你疏通一下關係。但首先，要確定它是宋代真品，我可以幫你聯繫建州瓷器研究院的教授和博物館相關方面的專家進行保密鑒定。可以保證，事情不會外傳。承包土地走正規合法手續，不用你拿出曜變天目盞作為交易，政府也不會接受類似的交易。你只要保證，青山博物館剪綵開業，你以匿名方式將曜變天目寄放在博物館展出。這是你和我之間交易，如何？」

張國華表情慎重，葉宸卻不地道的笑了起來：「算是租借的如何，我可沒有太多錢承包上萬畝土地。」

「厚顏無恥。」張國華頓時無語，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