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雙雄聚會

定陶，又稱陶丘，乃是據說是堯的居所和范蠡最終歸隱之所，更是本朝戚夫人生身之地。地勢平坦，可以說是無險可守，卻因為東郡門戶的原因顯得尤為重要。

黑山賊又一次被打退了。青州軍趕忙修整營壘，把還能使用的箭矢也都收集起來。此時營壘前的屍體早已堆積如山，好在天氣轉冷，不然早就腐臭不堪了。

「大哥，你應該下去休息了。」張遼帶著一隊士兵上來接替太史慈的防務。此時，即使以青州軍的精銳也已顯露出一種疲態。許多士兵都開始拄著長槍站在那裡打起了瞌睡。

太史慈略顯疲憊地點點頭。太史慈再強也是人，也會勞累，也會受傷，也會死。這幾日黑山賊連綿不絕的攻勢讓太史慈和張遼疲於應對。

「對了，三弟，弟妹現在也有五六個月身孕了吧？」太史慈翻身上馬，正打算離開，忽地想起了什麼，停馬問道。

張遼老臉一紅，道：「沒呢，現在也就四五個月吧。倒是五弟比我們都領先了。」說完兩人放聲大笑。

于禁快步走進中軍帥帳，抱拳施禮道：「末將見過大將軍。」

「嗯，」我轉過身看了看他，笑著問道，「士卒們都安頓好了？」

「是。小理」于禁點了點頭，想說些什麼。可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你一定奇怪我為什麼絲毫沒有焦急的意思，每日只行進這些路程？」

「一天青州軍之精銳，每日倍行亦無不可。如今天氣轉寒，行軍不易。正所謂欲速則不達，就算我軍急行到達定陶，戰力恐怕也所剩無幾，只是徒增傷亡罷了。」

「大將軍體恤士卒，末將感服。」

「於將軍，雖說我非你主，你非我臣。但如今你我目的相同，還要同心協力才是。」我的臉上似笑非笑，讓于禁不由心頭一陣發毛。

就在兗州前線廝殺正酣的時候，青徐大地上一場以「創建學宮，無分貴賤，唯才是舉」為開端的改革正式展開了。

北海城中首先設立了「青州學宮」，並且很快下屬郡縣中也都相應的設立了各種學宮、學府。士族寒門皆可入學，同時，只有通過相應的測試才能升入上一級學宮深造，乃至太學。小理而整套改革則是由已經升任太學院院正的陳琳主持的。並且今後的官員將從太學和各級學宮優先選拔錄用，也就是相當於直接廢除了產生士族門閥的舉薦制。

這一舉措在青徐二州掀起軒然大波。但是還沒等那些世家大族出言抗議，乃至聚眾作亂。青徐二州各城就全部進入了一種戒嚴狀態。理由就是即將與淮南開戰，徹查姦細。姦細這個大帽子扣下來，誰也受不了啊！於是蠢蠢欲動的士族一時都被壓了回去。

士族們安靜了可不代表我就會放過他們！這項改革也計劃許久了，我豈能沒有半點準備？正好把這些釘子和諸侯們的姦細在這段時間統統拔掉，這件事我在離開之前就對郭嘉和賈詡交代得一清二楚。黃忠坐鎮青州，高順坐鎮徐州，我還不信那些連殺只雞都怕的士族還能翻出什麼浪花。暗衛的精英更是在這段時間裡集中對青徐二州展開了一遍又一遍篦子一般的徹查。所有反對者都被揪了出來，要是被暗衛發現私通諸侯，下場則會更加凄慘。

青州經過黃巾之亂的重創，士族勢力所剩無幾，改革起來也顯得容易。倒是徐州，士族勢力盤根錯節，當真是牽一髮而動全身，於是郭嘉命令留守青州的管亥隨著賈詡率三萬大軍開進徐州。賈詡也真正顯示出他身為「毒士」的狠辣的一面。徐州的大門閥幾乎被掃蕩一空，只剩糜家、陳家和曹家三家。賈詡這次徐州之行砍了兩千多人，流放上萬，可他老人家還是那副好死不死的樣子，彷彿和他沒有絲毫關係一樣。徐州事後，賈詡的「毒士」之名傳遍天下。

徐州剩下的三大世家都是跟青州牧關係不錯，而且見機早早帶領依附的一批小家族出來支持新政的。我臨走之前也特地跟二人交代過。畢竟總不能把徐州的世家一鍋端吧。把徐州弄得元氣大傷，幾十年恢復不過來也不符合我的利益。大部分世家一旦清除，所留下的權力空白也總要有人去填補。在學宮還沒有完全運作起來的時候，一些對我比較親近的世家就是比較合適的選擇了。

距離東郡還有三十里，我下令全軍紮營。然後派人去通知曹操。過了大約一個時辰，只見官道上來了大約五百人馬，為首正是曹操，曹孟德。

離軍營還有百步，曹操猛地一勒馬，止住身後的文武，翻身下馬，捧著印綬，走了過來。

「草民曹孟德見過大將軍。」曹操將印綬高舉過頂，低聲道。

「孟德叔父免禮。」出乎曹操意料的是，我並沒有擺出一副勝利者的嘴臉，而是翻身下馬，走到他跟前，接過了印綬。

「謝大將軍。」

「侄兒在營中備下酒宴，還請叔父進賬一敘。」我親熱地挽著曹操的手臂，半是邀請的把他拉進軍營。兗州文武互相看了一眼，也都跟了進來。

雖然吃的是精心烹制的山珍海味，曹操卻如同嚼蠟一般無味，心裡更是十五個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

酒宴過後，眾將散去，曹操卻遲遲沒有動，我便心知他有話要說，扭頭吩咐道：「仲康，你出去看著，任何膽敢考進帥帳者，殺無赦！」說話間，我的身上就已經散發出一股殺氣。

見許褚出去了，曹操也擺手示意侍立身後的典韋退下。兩人的談話顯然不應該被任何第三者知曉。

過了大約一個時辰，我和曹操先後走出了營帳。我直接走向後方休息的營帳，曹操則一言不發地出營上馬，回東郡城中去了。

曹操要和青州牧談什麼，戲志才和程昱都是清楚的。所以在回到城中之後，被留在城中的兩人都趕忙過來探問。不過曹操只是嘆了一口氣，感慨道：「老了，終究還是老了！」

至於兩人到底談了些什麼，兩位當事人事後都諱莫如深，沒有對任何人提及。連正史之上也只有「帝與魏王會與東郡之野，相談甚善。兗州乃定」寥寥數字。但這次會面之後，兗州的曹氏軍事集團正式依附於青州軍事集團。曹操舉家遷往北海。曹操任大將軍府長史，長子曹昂出任大將軍掾，次子曹丕、三子曹植入學宮深造。

和平接收兗州可以說是對我的實力的一次巨大的提升。除了名義上接受了整個兗州之外，曹操手下的一眾文武也都可以算是暫時和平改編了，就算現在還不能得到他們的真心效忠，但我還是相信我有這個時間和足夠的人格魅力來收服人心的。

曹操的事暫時可以放心了，我下令全軍加快進軍速度，進軍定陶。

「主公，臨行之前，郭軍師和賈主簿都交給末將一個錦囊，說是等曹操投降之後再交給主公。」徐晃走進帥帳，雙手捧上兩個錦囊。

「嗯，你先打開看看。」我有些心不在焉地回答道，努力回憶著歷史上曹操究竟是怎麼把袁術殺得如同喪家之犬一般。

徐晃在一邊三下五除二地把兩個錦囊都拆了開，掏出兩個小字條。

「軍師寫的什麼？」

「匡亭。」

「匡亭？取地圖來。」我聞言一震，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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