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驚魂夜
紅蓮揚了揚下巴,不削地看了眼正在沖洗衣物的紅靈犀,比了比手中餐盒,高聲說道:「清荷姑娘體恤紅靈犀姑娘,特意讓我拿了碗燕窩過來賜給她。」
「清荷姑娘真真是好啊!」丫鬟拍著馬屁,一雙眼睛滴溜溜在餐盒上轉。
紅蓮不動聲色地橫了丫鬟一眼,丫鬟會意,立刻把紅靈犀叫了過來,「紅靈犀姑娘,你看清荷姑娘多好的心,還不趕快來謝過清荷姑娘的賞賜。」
賞賜?紅靈犀麻木的心再一次被狠狠的刺痛,她堂堂紅府千金竟然要一個勾欄妓.女賞賜燕窩,王爺這般作踐與她是為了什麼。
「怎麼了?」丫鬟看著僵硬著不動的紅靈犀皺眉,「你可得想想你那個嬤嬤和丫鬟。」
紅靈犀木然伸出手接過餐盒,一聲不吭。
紅蓮嘴唇一扯,身邊的丫鬟立刻呵斥道:「啞巴了,不知道說話了……」
「謝謝……清荷姑娘。」紅靈犀雙唇顫抖,手緊緊抓著餐盒,鮮血在她手心潤濕。
紅蓮這才滿意地點點頭,打開餐盒,把燕窩端出,「清荷姑娘說了,這燕窩金貴,可不能浪費了,趕快喝了吧。」
紅靈犀慢慢地抬起頭看著紅蓮手中的碗,凄慘的一笑,伸出滿是鮮血的手接過,仰頭一口咽進喉嚨里,清冷的月光照在她的側臉上,那個眼角的淚珠如同流星劃過蒼白的臉頰。
紅蓮心中一頓,閃過不忍,一個好好的嬌貴小姐淪落的如此地步,搖了搖頭,罷了,今晚過了就過去了。
紅靈犀喝完燕窩,紅蓮就吩咐著那個丫鬟抱起衣服跟她一同回去,一時間殘破的小院子里就只剩下紅靈犀一人。
她的後背挺得直直的,如同被.操控的木偶,一步一步走進房間里。
她不能生病,她不能出事,她是紅府唯一的希望,她要好好的,她要查清楚殺害紅府人,她不能死。
不知過了多久,紅靈犀躺在床.上恍惚看見一個人影,她喚道:「嬤嬤?雨漣?」
那人沒有回答反而朝她走了過來。隨著他的走進,紅靈犀整個人一震,這哪裡是嬤嬤雨漣,分明是一個穿著王爺府服飾的陌生外男。
「你是誰?是誰讓你來的?」紅靈犀厲聲尖叫,猛地從床.上坐起,一手拉著被子遮擋身體,一手在枕頭底下摸索金釵。
「小娘子,莫急,一會你就知道我是誰了。」男子猥瑣的一笑,兩隻眼睛在紅靈犀身上打轉,恨不得立馬朝紅靈犀撲過去。
紅靈犀若還不知道將要發生什麼事情那就是傻子,她驚恐的看著眼前的男子,想要逃開卻發現渾身上下一點力氣都沒有。
「不要掙扎,小娘子,沒用的,你就算是叫破了喉嚨都沒有人來的,今天讓爺好好伺候你,等你嘗到滋味,會來求爺的。」
男子一邊脫衣服,一邊眼中都是猥瑣地看著紅靈犀。這可是真正的名門貴女,沒想到他這輩子還有機會嘗到,真是不枉此生。
紅靈犀不敢亂動,掩藏在被子底下的手用金釵狠狠地扎在她的身上,總算恢復了一絲力氣。
「是清荷嗎?」紅靈犀雙眼赤紅的看著男子,咬牙切齒地問道。
她今天就只吃過清荷給她的燕窩,當時還以為是清荷侮辱她的手段,沒想到原來包藏禍心,她像娘說的那樣,她總是把人小看了。
男子也不驚訝,爬上床,長著一口黃牙說道:「你也別怪清荷小姐,你看你這身貴女氣派,就是我看了就狠不得狠狠蹂躪一番,來,爺現在就好好疼你。」
男子心急,一時不察被紅靈犀踹到床底,臉上一道深深的血痕疼得他抱臉打滾,吼道:「啊,你這個賤人!」
紅靈犀得手后,抓過一旁放著的衣服,鞋子都顧不得穿上,慌張地跑出了房間,身後傳出那男子的怒吼聲令她恐懼,她拿著金釵往身上又一紮。
她要跑,趕快跑,她不能被人污了清白,她不能讓紅府蒙羞!
可她要去哪裡,那男子是王府的下人,這件事情王爺知不知道呢?
為什麼老天爺要如此薄待於她?她紅靈犀自問從沒有做過任何傷天害理之事,為何老天爺要如此對他?
她心心念念的夫君為何要待她如此?紅府為何會被賊人滅門?她為何會落到今天這個地步?
為什麼?為什麼?
紅靈犀手裡的金釵不知道揮動了多少次才讓自己不至於因為藥效而昏迷過去。整個裙擺都染成了紅色,她不停地,不停地跑,最終在一處懸崖邊上停住腳步。她轉過身手裡緊緊握著帶血的金釵,惶恐不安的看著漆黑一片的四周,就在她體力漸漸衰退之時,一個宛如黃鶯鳥叫的聲音打破了黑夜的寧靜,讓她最後一絲希望破滅了。
「跑啊!怎麼不跑了!」來人不是別人,真是逼著紅靈犀洗衣的清荷,只見她穿著紅色綉牡丹的長裙,像是黑夜裡出現的一隻邪惡的女鬼。
「你……」紅靈犀咬著唇,眸中噴出怒火,問道:「為什麼?我紅紅靈犀到底何處得罪你,讓你如此憎恨於我?要如此陷害於我?」
「嘖嘖。」清荷的目光在紅靈犀染紅的衣衫上劃過,眼裡露出狠毒,「真是烈性子,官家小姐和我這賣笑女子就是不一樣,要是我早就與人共赴雲雨了,那裡如你這般苦了自己,你看著小腳都破了,也不知日後還能不能走了。」
紅靈犀面色一僵,清荷的言語令她恐懼,若她剛剛錯了一步,她就會……紅靈犀不自覺的向後退了一步,離懸崖邊不過半步。
「他……知道嗎?」紅靈犀懷抱著最後一絲希望問道。
「他?」清荷眉毛一挑,看笑話般的看著自欺欺人的紅靈犀,指了指她身邊帶刀的侍衛,「你以為我一個小小的賣笑女子能有這般能耐嗎?這可都是你夫君……不,是前夫君的人。」
「為什麼?為什麼?」紅靈犀身體踉蹌一晃,一口鮮血從嘴裡噴出。
她整個人跌坐在地上,她的夫君竟然讓人侮辱她,她是他的明媒正娶的妻子,是先皇御賜的良緣。為什麼?
就算不喜她,他也已經休了她,她不過佔座院子求一時的生存,他為什麼要這般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