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不知不覺中,黑夜已經降臨,在一旁的我感到陣陣困頓,對甜美的夢鄉沒有什麼抵抗力的自己再看了一眼女子的情形后便舉手投降,沉沉的睡了過去。月色下,睡相恬靜的少女並不知道,一直靜坐的女子此刻卻是情形大變。眉心處的彎月標記在月亮升到最高點時迸射出璀璨的光芒,棕發無風自起,散於夜空中,整個人也慢慢漂浮到了半空之中。
月光般清澈的眼睛此時也睜了開來,掃了下面正熟睡的人一眼后便凝視著少女原先發現奇怪光球的地方。彷彿回應了女子的召喚,本來還是安靜旋轉著的物體猛然破碎,中心的月白光芒拖著長長的尾翼沖向女子,瞬間,兩者的結合激起一陣輕風,吹開了她身下的石屑與那盛滿水的凹形石頭。
眉心的月型標記在一陣忽明忽暗的閃爍后又歸於沉寂,女子也重新靜坐了回去,只留下點點的光斑在不停的往她身上聚攏。由於再次合上了雙眼,女子沒能注意最後到那些落在少女身上的星屑……
睜開眼睛,迷瞪著發了一陣呆后總算清醒了過來。對於有著賴床習慣的我來說,早起的經歷屈指可數。但牽挂著女子的狀況,還是努力的剋制住自己再睡個回籠覺的衝動。整了整頭髮,愉快的來到女子身邊。
「早上好,」先是打了個招呼,不過也知道女子大概不會有什麼反應,對方也是正如自己所想,仍是保持合眼靜坐的姿勢。
看到女子仍無反應,只得聳聳肩,低頭找起昨天放在這裡的凹形石。但在看清楚地上的情形后,心中充滿失落與疼痛。很快掩飾住了自己的情緒,拾起凹形石,重新又舀滿水送了過來。
似乎能吃的,只有從海里弄了吧。在為女子換了塊布料之後,自己繼續在一旁為食物問題發愁。雖說是要從海里找,但這怎麼弄啊,又沒魚竿,難不成讓我撕個布條放下去。
想到這兒,自己先囧了起來。嗚,我發什麼瘋,人家姜尚釣魚好歹用了一個沒魚鉤的竿子,用布條……除非魚都傻了。
無計可施的我坐在了女子身旁,再次嘗試的問了幾個問題,「我叫洛悠然呢,你呢?」「口渴么,喝點水?」見到對方像入定般安坐不動,最後還是放棄了與之交談自顧自的說了起來。
就這樣,相安無事的到了夜晚。說話過多的少女累的一早就睡了過去,而這一夜,女子如同昨晚一般,再次沐浴在了月芒之中……
接連幾天,我一直都在打水、檢查傷口與更換布條、自言自語的說話中度過。雖然單調,卻比以前自己孤單一人的時候充實多了。這段時間裡,自己發現女子也如她一般,不吃不喝似乎也無大礙,這讓一直為食物發愁的我放心下來,但送水的行為卻一直沒有中斷。
如平常一樣在島上散完步,百無聊賴的在女子面前抱怨著,「在這裡待了這麼長時間了,每天都曬日光浴都快成黑人了的說,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啊。」知道女子並不會理會自己,於是繼續道,「佛祖、菩薩、玉帝啊。哪位行行好,送我離開這個荒島啊。」
像模像樣的禱告一番,睜眼后還是島上荒涼的景色,不由的撇撇嘴,「果然是白費心思。啊啊啊,這到底是什麼倒霉的地方。」
「阿斯提洛。」清越的女聲傳來。
「阿斯提洛,還真是個倒霉的地方……哎!?」突然意識到眼前的女子竟然開口說話了,這令我驚得有些結巴起來。「你你你……」指著對方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淡淡的看了少女一眼,朱唇輕啟,「凡人,吾乃月神。」
………
月神……阿斯提洛。到這裡,眼前之人的身份已經呼之欲出了。有點不敢相信的小心的問了句,「阿爾忒彌斯?」但對方卻無甚反應,反而起身離開了此處。
阿斯提洛。暗夜女神勒托在這裡產下了與宙斯的兩個孩子:阿爾忒彌斯和阿波羅。是蓋亞為保護勒托免受赫拉的迫害而施大神力形成的一座安全島。
難怪之前那些恐怖的災難降臨不到這裡。將這一切全部對上號后,我悲哀的發現,自己竟然來到了處於神話時期的聖鬥士中。這麼說現在這個世界還是在宙斯那個超級大種馬的直接統治下,冥主大人,不要啊,我不想在一個色胚君臨的地方生活。
胡斯亂想之際,阿爾忒彌斯已是折返了來。本欲說上幾句的自己在對方面無表情的注視下,無奈的憋了回去。
「汝為何人,何故出現在阿斯提洛。」制止少女發言后阿爾忒彌斯才問了出來。
黑線,明明這幾天我都在念叨自己的名字,現在竟然還問我,神的記性有這麼差啊。至於為什麼我會在這裡,我建議你去和冥主喝茶談談這個問題。
「洛悠然,一個落難到這裡的人。」無奈的攤了攤雙手,表示自己說了實話。而阿爾忒彌斯在聽完我的回答后並未追問什麼,輕輕點頭之後便又沉默起來。
看著陷入沉思的月神,不由又有些出神。美人啊,比起前幾天來,現在的她似乎多了一種難以描述的魅力,只是站在那裡,似乎就將天地間的光芒集中在了身上,使人完全的沉溺進去。仔細的打量下她的右肩,不知什麼時候,傷口以及用來包紮的布條都消失不見了,甚至衣服都是嶄新的,哪還有一絲破損的感覺。
神明還真是方便,都不用擔心自己的衣著服飾了,再低頭看了看自己這身由於多次撕扯已經快成清涼夏裝的袍子,心中慨然不已。
嗯,現在還不是關心衣服的時候。快步來到阿爾忒彌斯的身前,小心翼翼的問道,「那個,月神大人。能不能麻煩你送我離開這座島。額,只要到大陸上就行,哪怕是沿海的區域也行的。」
一定要幫忙啊,我可沒打算弄個筏子漂洋過海,再說也沒啥樹讓我來這麼做。這麼親近大自然的地方待上這一個月的時間就夠了,而且我一定要找個足夠安全的地方,這神靈滿天飛的世界太危險了,弄不好就把小命給賠進去了。所以,拜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