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 這裡就是你的家
宋音序心裡微顫,面上不顯,「不就一個殺人兇手么?」
「我是你法律上的監護人。」
「你才不是!」
「這由不得你,況且,這是宋如許司機臨終前的遺願。」
提到爸爸的名字,宋音序瞬間紅了眼眶,「不,不可能,你害死了我爸爸,我絕不接受你當我的監護人。」
「我已經說過了,這件事情不管你願意還是不願意,由不得你。」
「王八蛋!」宋音序低咒一聲,又想打他,可雙手被他死死的反剪在身後,他的力氣很大,她根本就掙不開,宋音序氣極了,沒有理智的大吼,「你有本事就鬆開我,我要跟你單挑。」
眾人大驚失色。
這女孩是不是腦子有問題?就這點能耐還要單挑槍械跟身手都一流的上將大大?
「呵,就你這點三腳貓的功夫,就算我在放開你十次,你仍舊碰不到我一根手指頭。」果然,她的話只換回一陣嘲笑。
「你放開我!」她不管不顧,氣得狠了,直接就把頭往前撞,被司習政的手臂擋住,又低下去,沖他擋在自己跟前的手臂,狠狠地咬下去!
她咬得很用力,彷彿想用盡渾身力氣,教訓這個做夢都想殺死的男人。
很快,他的手臂溢出了一圈血絲。
然而那個男人卻像不痛一樣,神情至始至終都很平靜,好似在等她發泄完,目光冰冷中帶著一絲憐憫。
終於,宋音序筋疲力盡,不想卻不能的鬆開自己的牙齒。
司習政俯視著她,俊美非凡的臉龐上,一丁點的表情都沒有,情緒也是如同一灘死水般的沉靜,「發泄夠了吧?如果夠了,就適可而止。」
「適可而止?」宋音序冷笑一聲,眸里有淚光閃爍,「你害死了我爸爸,讓一個原本可以有家可歸的孩子變成了如今徹徹底底的孤兒,現在,你叫我適可而止?呵呵,絕不可能!」
「司習政。」待她一連串話說完,他只輕輕掀動薄唇,回了一句不著邊際的話。
「什麼?」
「我的名字叫司習政,你記好了,從今往後,我是你的監護人,這裡亦是你的家,你不是孤兒,你有我。」
「……」宋音序一陣無言,而後怒吼,「那是你自己的想法!我壓根都不認識你,你就變成了我的監護人,還把我抓來這裡,說這裡是我的家,呵呵,你問過我願意了嗎?」
司習政微垂了下眼帘,不知道在想什麼,眼底透出絲絲入骨的冷意,「該說的我已經全說了,以後,這裡就是你的家,我是你的監護人,這個暑假,你就呆在這裡學習,我會給你請補課老師,等新學期開始了,重新復讀高三。還有,如生活中有什麼不懂的問題,可以直接找高姨和沈管家。」
這段話不是在跟她商量,而是在命令。
宋音序震了震,腦海被炸成一片空白,好半響,她都沒有反應過來。
等她回過神來,司習政已經領著保鏢走遠了,她怔了怔,對著他上樓的背影大喊,「你神經病!」
司習政往上走的身影頓了頓,回頭來,居高臨下地睥睨著她,「從現在開始,你每個月除了生活開銷會有兩千塊的零用錢,說一句髒話,扣五百。」
「你這個王八蛋!」
「……」
*
進入書房之前,司習政的神情都是淡淡的,直到房門關上,他才微微斂住眉心,眼底浮出一絲隱忍的暗紅。
「怎麼了?閣下,是不是刀口又疼了?」冷平生在身後關切的追問。
「嗯。」司習政點頭,緩步走到沙發前,解開了自己的軍裝扣子,白皙精壯的胸膛上,厚厚的繃帶已被染成淡紅色,他拿過一把剪刀,將繃帶一圈圈拆開,傷口已有了連粘趨勢,他淡淡道:「平生,打電話讓夏醫生過來一趟。」
「是。」
距離上次的手術時間才過去十來天,閣下的刀口還沒長好也完全正常,幸好今天宋音序的拳頭是打在閣下臉上的,要是打在他胸膛的刀口上,後果不堪設想!
很快醫生就來了。
司習政端坐在沙發上,消毒水從胸膛前的刀口洗過,痛得他眉心狠狠皺起。
但儘管痛得手臂上的青筋都突起來了,他也沒有吭一聲,兀自安靜地坐著,待到醫生把傷口處理完畢,纏上繃帶,他便站了起來。
「她還在樓下鬧嗎?」這話是司習政問冷平生的,剛才門打開的時候,他還隱隱約約聽見她的咒罵聲。
「是的。」
司習政沉默,過了一會,走到辦公桌前,順手拿起一份文件翻閱,「看來她的精力很好,那就從明天開始吧,安排她學學禮儀跟規矩。」
「是。」照著小姑娘的潑婦程度,是該學學了。
*
那天晚上宋音序被兩個傭人連拖帶架的弄回房間里,期間,她一直撲騰,大喊著要殺了司習政,但到底最後都沒有如願,鬧到凌晨三點多,她終於累了,連濃妝都沒有卸,便昏睡在地板上。
二日,她從床上悠悠轉醒,一抬眸,就看見落地窗前站著一個穿著緊身黑體恤渾身肌肉帶著墨鏡的高大男人,宋音序嚇了一跳,從床上翻下來。
那男人微微一愣,彎下腰來,沖她伸出一隻壯實的臂膀,「我叫爾法,以後就是你的司機兼保鏢了。」
「……」
「宋小姐?你不起來?該吃早餐了哦,閣下也在樓下等你。」爾法微微一笑,露出了兩個可愛的酒窩。
宋音序忽然有些頭皮發麻,那個叫司習政的神經病,昨晚說他是她的監護人,今天就給她安排保鏢了,病得不輕吧?
「我說過了,我不要他做我的監護人,我要回家!」
「宋小姐,這裡就是你的家!」
「……」
宋音序懶得跟他說話,環著胸,灰發亂成一個雞窩。
爾法也不惱,微微直起身子,拍了拍手掌,房門立時被打開,魚貫而入四名女傭,手上皆捧著華衣美服,她看得出來,那些女傭手上的每一件首飾,每一條裙子,每一雙鞋子,都優雅之中透著價格不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