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獨角戲
聽到淚兒的叫聲,被冰妍牽著的小宮女忙惶恐的跪下,「奴婢冒犯皇後娘娘,請娘娘恕罪。」
又跪!冰妍無奈,她也沒那麼好心,只是看這個丫頭如此護住,為了主子不惜冒著生命危險來見她,所以才頗有賞識而已,若換成一般人她還不看呢,「起來吧,淚兒,剛剛本宮差點摔倒了,是她扶住本宮,所以頭不小心磕破了,你和她一起去上藥,本宮要去找皇上,你就不用更了,這是命令。」
「是」
「謝皇後娘娘。」
冰妍點點頭,隨後轉身朝皇帝所處的地方走去,還好離得不遠。
「參加皇後娘娘」
「嗯,免禮吧,皇上呢?」
「回娘娘,皇上正在裡邊……」
那個侍衛還沒有說完大殿的門已經被打開,段殷天皺著眉看著突然出現在這裡的冰妍,忙把她拉進去,「你怎麼來了?還是一個人?」臉上有些陰霾,那些廢物。
「我一個人走就行,何必後面跟著大幫人呢,這樣很累贅,還是說你是在監視我。」
「我只是怕你半路突然出了什麼事,若沒有人跟著不是很危險。」段殷天有些無奈,面對她蒼白的臉就算有脾氣也發不出來,他發現光這幾天他的脾氣都快被她磨光了。
冰妍失笑的搖搖頭,「不要把我看成一個瓷娃娃,我沒有那麼嬌弱,不就病了幾天,死不了,誰沒病過。」
「好了,別亂說。」
眼看段殷天的陰臉,冰妍只好閉嘴,不過想到來這裡的目的,還是得開口,「我來這裡是有事要問你的。」
「什麼事?」段殷天低著頭不斷的揉搓著她因一路吹風而變得冰冷的手,淡淡的問。
冰妍翻翻白眼,斜睨了一眼正拉長著耳朵聽話的侍衛,「就在這裡說嗎?」
段殷天抬頭,看向外面,才發現一隻站在門口,忙拉著她走了進去,把她按在龍椅上坐下,看她臉色都越來越蒼白,順便把暖爐也塞到她手中。
冰妍嘴角有些抽搐,現在是夏天吧,他還真當她的病嬌娃了,算了,這陣子他越來越不像他了,「我今天來是想問我中毒的那件事到底怎麼樣了,有沒有查出是誰啊?我倒是很想知道哪個混蛋害我這樣的。」
「嗯?」段殷天手一頓,疑惑的看向她,「怎麼突然問起這件事,我不是說過我解決就行么?」
「可是我想知道是誰想害我啊,總不能讓我死得不明不白吧。」
「別亂說。」
「好好好,那讓我病得不明不白好吧?」
段殷天看著那堅定的眼睛無奈,「是張麗妃和蕭惠妃。」
「皇上真的認為是她們嗎,有什麼證據?還有我和她們無冤無仇,就算是妒忌也不至於還沒見到人就想殺吧,那這樣後宮不是有很多人是她們的目標,特別是哪個蘭淑妃,我可聽說皇上自她進宮那段時間都是只寵幸蘭淑妃的,這樣她不是更該死嗎?」
聽著冰妍沒有一點芥蒂的說出他和蘭淑妃的事情,段殷天心裡還是有小小的失落,難道她一點都不在乎嗎?
「怎麼了?」看著段殷天正用那似乎欲求不滿的眼神看著她,冰妍微微皺起眉頭。
「沒事。」段殷天收回眼神,聲音多了絲僵硬和冰冷,隨後把所有的線索都說給她聽……
「那皇上相信了?還有張麗妃和蕭惠妃現在在大牢中受刑,這樣她們身嬌體弱怎麼受得了。」聽了整個過程,冰妍眉頭高聳,似乎都有理也都有疑啊。
「你就這麼認為朕是個是非不辨的昏君么,還有你怎麼知道她們在大牢受刑?」段殷天微微眯起眼睛,危險的看著她。
厄……冰妍小心的挪了挪,「我猜的,大牢不就是受刑的地方么。」
「那只是幌子,我已經布好局,很快就能收網了。」
「布希么局,我能幫上滿嗎?」
段殷天冷冷的斜睨過去,「你專心養身體就是最好的幫忙了。」
「我都說我沒事……好吧,不過到最後收網的時候我一定要在場。這是最大的讓步了。」
「好吧。」……
無法拒絕段殷天的固執,最後只能帶著兩條尾巴回去。
「啊」一聲響聲突然響起,身後的侍衛已經快速把刀擋在她面前。
被擋在後面的冰妍黑線,隨後看向正摔倒在她腳下的小宮女,湯水灑落一地。
「大膽奴才,竟敢冒犯皇後娘娘,有何目的。」
看著橫在自己脖子上的刀,小宮女嚇得都快哭了,「娘娘饒命啊,奴婢剛剛不下心絆倒腳,並無意冒犯娘娘的。」
「好了,把刀收起來。」冰妍黑線的饒開兩個侍衛,忙蹲下去扶起小宮女,「起來吧,下次小心點。」
「謝娘娘」
嗯?感覺到手中突然被塞入東西,冰妍瞪大了眼睛,只看到宮女依然低著頭戰戰兢兢的站起來。
冰妍皺起眉,把手收入袖子當中,「走吧。」
等回到寢宮后忙拿出手中的紙張,因為一直緊撰著已經有些濕意,打開紙張,入眼的字讓她再次瞪大眼睛,呼吸有些不順『不離不棄』,那熟悉的筆跡讓她本平緩的心再次抽痛起來,兩天的努力壓抑還是敗給了一個小小的想念,昊文,你又何苦呢……
「娘娘,晚上風大,你在看什麼?好像看了很久呢?」
「沒什麼,只是在想些事情……淚兒,花兒明知道總會有凋落的一天,為什麼還要努力的開放呢,這樣周而復始,但是最後還是衰敗收場。」
「嗯,這個,開花就是為了開得燦爛給別人觀賞的啊,大概花兒是覺得燦爛過了就不再有遺憾吧,反正都要凋零的,若是只開個小花蕾就凋落了豈不是更可惜,還不如開個嬌艷的花好讓人們觀賞他們也不會遺憾啊。」
「不會遺憾……」冰妍低頭輕輕低喃,不會遺憾嗎……
屋頂上,白昊文靜靜的凝視著她,這已經變成他每晚必做的了。
微風吹起,帶落幾片樹葉。
淚兒輕輕的拿過掉落在冰妍頭上的樹葉,「你看,風變大了,連綠葉都被吹下來。」
「綠葉啊,也會凋零。」冰妍拿過淚兒手中的那片葉子,端詳了片刻輕輕的嘆了口氣,把葉子輕輕放在嘴邊,瞬間一首略帶哀傷的曲子就流淌開來。
「好棒啊,娘娘,這是什麼曲子啊,好好聽啊,不過竟然是用葉子吹出來的,娘娘果然多才多藝呢。」等冰妍吹完,淚兒忙興奮的問著。
冰妍失笑,把玩著那片葉子,「這首曲子叫『獨角戲』」冰妍站了起來走到大樹下,看著被大樹遮擋住的天空,輕輕的哼唱起來……
是誰導演這場戲在這孤單角色里對白總是自言自語對手都是回憶看不出什麼結局自始至終全是你讓我投入太徹底故事如果註定悲劇何苦給我美麗演出相聚和別離沒有星星的夜裡我用淚光吸引你既然愛你不能言語只能微笑哭泣讓我從此忘了你沒有星星的夜裡我把往事留給你如果一切只是演戲要你好好看戲心碎只是我自己……
「娘娘……」淚兒有些焦急,看著冰妍一遍又一遍的唱著這首好像很悲傷的歌不知道該怎麼辦,有些手腳無措的張在她背後,看著那高高抬起的臉上不斷的流著眼淚,她的眼淚也跟著流下來,慢慢的沉浸在歌中,感覺到那讓人無法呼吸的悲傷。
白昊文閉著眼睛慘然一笑,妍兒~你是在唱為我聽的嗎?我能求你不要忘了我嗎?我會陪著你……
段殷天定定的站在圍欄里,看著屬下輕歌的女孩,那其中的哀傷和心痛讓他的心也疼得無法呼吸,為什麼他能給你的我不可以,為什麼你寧願一個人獨自承受心碎微笑著哭泣也不接受我,為什麼~難道就因為我晚了那麼幾步嗎?
快步的走過去把人輕輕攬在懷中,「你是在恨我,在怨我逼迫你嗎?不要再折磨自己了好不好?」
感覺到背後人聲音的壓抑,冰妍慢慢閉上眼睛,痛過痛多也就麻木了,哭多了哭累了也想睡,眼睛合上慢慢的陷入黑暗。
看到懷中又昏倒的冰妍,段殷天心猛的一沉,「該死,快傳太醫。」快速的把她打橫抱起朝寢宮走去。
白昊文看著被抱走的冰妍和段殷天緊張的神色,心裡不由一陣急切的抽痛,為什麼這個時候他只能遠遠的看著。
「皇上,娘娘只是悲傷過度,只要點安神香讓娘娘好好睡一覺就沒事了,不過以後還是盡量讓娘娘舒心,不要讓她往悲傷去想,最好找什麼事情轉移她的注意力,分散她的精神。」
「嗯」
「淚兒,我怎麼回睡著了?」揉揉有些發昏的頭,她記得昨晚在唱歌來著,後來段殷天就來了,然後呢,怎麼記不起來了。
淚兒端著臉盆的手一頓,「啊,昨晚娘娘唱歌唱著就睡著了,皇上就把您抱回來了。」
睡覺?竟然隨時都能睡,「看來我是越來越嗜睡了。」
「對了,娘娘,皇上吩咐說若你醒來就讓你過去找他。」淚兒低著頭擺弄著毛巾。
冰妍淡淡的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