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5章 恢複本來面目
之後的那場大戰,在許多年後安君帆跟紀晨凌的記憶里仍舊是令人恐懼戰慄的回憶。
擁有天地間最為尊貴神族血統的雷神入了魔,見人就殺,連同族的血脈都絲毫沒有手軟,那一屋子的死士最終也沒能攔住他,死的死,傷的傷,最終還是讓人逃了。
西珺瑤徹底恢復以後第一時間接管了雷澤氏,安排族人對家園進行修繕,妥帖安葬了族人,把他們的靈魂送往水澤邊上,一座座佇立起來的新墳讓人惋惜,也讓人心驚膽寒。
如果易邵霆知道自己辛苦維護的族人死在自己手裡,不知道會作何感想?
可那天之後,這個男人卻沒人能再找到他,西珺瑤偶爾在古堡里接收到線報,全是世界的天涯海角,某一個海域出現大量死亡生物,某一條山脈驟然崩塌,或者是……成千上百條人命的消亡。
對此,安君帆跟紀晨凌曾經極力表示應該立刻把人找到帶回來,可西珺瑤始終沒有做出回應,她蝸居在古堡里安排修繕的工作,似乎對其他事情已經毫不關心,嫦娥,后羿,西家,甚至是崑崙的業務她都沒有再管。
直到一個月後,趙亮突然打了電話過來,第二天西珺瑤便獨自出了門。
臨近期末考的時候,她申請了退學,而後抽調所有人馬,跟卓家進行了合併。
那時候卓聿正滿世界找她的蹤跡,管家來彙報說有一個漂亮女人上門的時候,他心煩意亂正想拒絕,結果腳步聲已經邁進了大門口,循聲望過去,映入眼帘的那抹身影驚得他好半天都沒回過神來。
富麗堂皇的吊燈花瓶隨著女人的腳步移動一點點蛻變成了恢弘的石壁龍頭柱,所到之處響起一片臣服的朝賀之聲,她面色從容登上石階,穩穩落座在君位上,艷麗的眉眼向上微微一挑,彷彿世間萬物都被睥睨在腳下,雍容華貴,傾國傾城。
卓聿已經記不清多少沒見過這張臉了,從昆崙山下被撿回去開始,漫長的歲月里他都注視著她,仰望著她,初時的崇拜化為了不甘,最後演變成了扭曲的佔有。
他畢生所望,便是將這個至高無上的女人拉下神壇,抱著她一起坐上天地共主的位置。
「西嫫……」他站在原地喃喃地叫了這麼一句,換來的是女人射來的一眼鋒利,那種打從骨子裡的習慣讓他下意識跪下,換了稱呼,「王,恭迎您的聖駕。」
「起來吧。」淡淡收回目光,西珺瑤直接挑明了來意,她要將崑崙的人合併進卓家的視力範圍,然後一起攻打華胥族。
「這件事情交給我,我會把人找出來的。」經過了一個月的時間,該查明白的早就無甚可以隱瞞,卓聿是個心思敏銳的人,那天處理華胥族人的人一盤查,立刻就追蹤到了根源。
那個本該死去的女人回來了,而且操控了華胥族,手上還有一個秘密武器。
西珺瑤看他表忠心,當下也知道他的所圖,心下冷笑一聲,大手一揮便准了。
無論打不打得贏,用后羿去對付嫦娥,絕對是最惡毒的一張牌。
在緊鑼密鼓拉開隱世家族的這場混戰當中,西珺瑤端坐壁上觀,在華胥族現出頹勢之後,全面下令搜捕嫦娥。
沒有時間趕製人皮,嫦娥只不過是一隻不敢見人的過街老鼠,西珺瑤越是不露面,她就會越瘋狂。
十二月下第一場雪的時候,半夜空中劃過無數雷光閃電,無數電纜光纖被炸斷,城市陷入一片黑暗。
西珺瑤站在酒店的最頂層,俯瞰著宛如末世般淪入恐慌的街景,抬頭看著閃電無休止輪番在天際炸響,絕美的臉上劃過一絲恍惚跟決然。
「終於到極限了嗎……」
再次接到來自夜幫的電話,西珺瑤還有些訝異,因為來電人是宋葉,那位充滿了傳奇色彩的夜幫主人。
「他在我這裡,過來吧。」對方沒有任何寒暄的意思,言語清冷地丟下這句話,讓西珺瑤當天就乘坐著專機去往海島。
距離奇異的雷電景象已經過去兩天,崑崙的門人四下都在尋找易邵霆的蹤跡,可誰也沒想到,人會在海島上,還是在夜幫嚴密把控的基地里。
當天會面的時候,宋葉跟王鐵川還被西珺瑤改頭換面狠狠驚了一把。
「沒想到這世上真有神靈一說,置換身體,魂魄鎖定,當真是無奇不有。」宋葉看著面前艷麗的女人發出了感慨。
「這次麻煩宋老大了。」此時此刻西珺瑤顯然沒有心思多談,簡單道了謝以後切入了正題,「他在哪裡?」
「這邊走。」宋葉頷首領著一行人邊走邊道:「夜幫跟易家的合作是在五月份,易家開出了優越的條件,目的就是在基地上秘密構建一個陣法。兩天前雷電交加,陣法突然啟動,有一道身影被鎖在了裡面,由於對方身上一直有雷電遮擋,到了今天早上我的人才認出來這人長得跟易天王有幾分相似。只不過他的情況看起來不太妙。」
關於合作這件事情一開始夜幫也存疑過,畢竟易家幾乎壟斷了華夏所有的土地,他們的合作條約上是夜幫有土地優先購買權,這麼大一塊肥肉只需要在海島上畫一個陣,當時易家人走了之後他們對那塊區域進行了嚴密排查,最後也沒發現什麼可疑的地方。
直到這兩天神秘人影從天而降,製造出那樣毀滅性的雷電傷害,宋葉才終於明白這份條約的分量。
因著人跟易邵霆有幾分相似,宋葉才決定通知西珺瑤過來。
而聽完了前因後果,西珺瑤不禁慶幸這位夜幫老大很有看人的眼光,不至於眼瞎把嫦娥給招來。
說話間幾人抵達了目的地,只見不遠處黑壓壓一片海島的護衛隊圍著一個圓圈嚴陣以待,神色緊繃,以尹新月為首,每隔一段時間就進行彙報,而幾百雙眼睛正緊緊盯著的就是陣法內枯坐著的黑袍男人。
時隔兩個月,男人消瘦了許多,黑袍上浸滿了血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