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4章 永恆之井

「天族之人？」顯然這個陌生的辭彙已經三千年沒有出現在精靈森林，以至於如今再度出現之後，包括精靈女王在內都感到遲疑。

直到後來精靈女王似乎想起了什麼，才恍然大悟：「你們就是三千年前到訪我族，請求聯合對抗武帝的那個強大種族？」

「沒錯！我尊貴的女王陛下，正如你所說的一樣，三千年前我們曾有來使到訪，希望陛下還能夠記得我們兩族之間的友誼！」為了能夠在精靈森林療養幾天，趙宇龍自然不會傻到說出自己就是三千年前的武帝。

精靈女王：「對！我是記得，可是三千年前，我哥哥和一些前輩們都已經出征，再也沒有回來。而現在，我們已經沒有多少強者，實在無力出征！」

趙宇龍：「不！陛下你誤會了。那場大戰已經結束，我此番前來之時無疑闖入，並沒有其他目的！」

「原來是這樣，那麼請問我的哥哥，還有那些前輩，他們怎麼了？」一聽到戰爭結束，精靈女王倒是興奮不少：「能告訴我他們多久回來嗎？」

「我想他們回不來了！雖然我出生僅有百年，但對於三千年前的歷史還是有所了解。當年活著回來的僅有我族尊皇一人，我想貴族的諸位前輩們已經……」接下來的話趙宇龍沒有繼續說下去，因為他已經看到了精靈女王臉上失望的神色。

不過精靈女王也並未因此遷怒於趙宇龍：「沒事，畢竟我們精靈一族的壽命也不過幾千年，就算是在戰後活下來，到現在應該也已經接近極限了吧！」

然而精靈女王不在意卻並不代表所有長老都是如此，尤其是人群中看起來最為年輕那人，其壽元不過千歲，如今亦是滿臉的不平：「你才百來歲，又怎麼知道三千年以前的事情？況且我們精靈一族的屏障乃是古神留下的，一般人根本不可能找到，你又怎會是湊巧路過？我看這其中一定有問題！說你是幹什麼的！女王陛下，我認為有必要把他抓起來，教訓到他開口為止。」

精靈女王：「騰翼長老，不可對外人無禮。既然是來者，就應該當以賓客之禮對待！」

隨後，一幫長老也跟著點頭：「騰翼長老，女王說得不錯。雖然這些年我們都不與外界往來，可真誠對待遠行而來的客人，這是我們的禮節，你不應該違反！」

騰翼長老：「是啊！禮儀是這樣。可是你們是否有想過，他一個一百來歲的毛頭小子怎麼能夠知道三千年前的事情？就算是口口相傳，也不會傳到這一代吧！」

趙宇龍：「那是因為書籍上記錄了這一切，所以我才知道當年發生了什麼。」

「書籍？你是說由紙張所做成的書籍？」一聽到書籍二字，所有的長老卻都臉色大變，再度看向趙宇龍之時，竟然無比嚴肅。

而趙宇龍也意識到了不對，猛然想起精靈一族是忌諱砍樹造紙的，因此他們從來不會留下什麼紙質的典籍。然而最重要的是，他們真是因為看不慣其他種族這種做法才選著隱居。

想到這裡，趙宇龍不禁為自己的一時疏忽感到後悔。但話已經說出口，絕無在收回的道理。當下唯一補救的辦法就是推卸到他人身上：「我知道對於諸位而言，很難接受這一切。事實上我也不贊同這種做法，但既然前人留下來，我們無法再把它變回樹木，所以拿著看看，想必諸位也不會介意吧！」

可長老們的態度顯然沒有好轉：「雖然你確實並未參與，但你閱讀了他。無形中就給了那些破壞自然的人一種肯定，所以你有一定的責任承擔。或許在你的種族這不算什麼，但既然你身處精靈森林，就一定要接受我的法律，直到你離開為止。」

趙宇龍：「好吧！那麼諸位打算如何處置我？」

長老：「念在你不知情，又是外族人的份上，我想你需要在緊閉室內好好待上幾天。這幾天的時間裡，你不能走出去明白嗎？」

本以為對方會用什麼重刑，以至於他早就將神力注入龍戒之中。然而如今聽到的卻是關幾天，這正是他求之不得的好事。

畢竟他本來的目的就是在這裡逗留幾日，以便恢復神力。而這所謂的緊閉，更是給足了他機會。

因為這意味著，接下來的幾日，他都不會再受到外界的打擾，以便於他能夠安心的修鍊。至於那永恆之井，等從緊閉室內出來后，倒是可以找機會再去。

總之，這一切都如同他計劃中所安排的那樣完美。因此當長老們說出關緊閉之時，他面容真誠的同意了：「好吧！在我們天族的禮節里也有入鄉隨俗一說，既然來到你們的土地，我想我有必要接受你們的法律。」

精靈女王：「很好，我的朋友。你的真誠會得到自然之神的原諒，現在請隨我來！」

騰翼：「就只關他幾天？這可不行！我看這人一定大有問題，絕對不能讓他留在這裡，我們應該把他趕出去，或者乾脆就殺了他！」

「我的精靈之神啊！騰翼長老你在說什麼？我們只為自保而殺生，但你卻因為懷疑而想要奪取他人的生命！」

待精靈女王說罷，諸位長老也跟著搖了搖頭：「你終究還是太年輕了！我想我們應該暫時擱置你的長老之位，等你什麼時候明白我們精靈族的宗旨后，我們再考慮你恢復職權的事情！」

……來到這禁閉室，趙宇龍也才算是明白精靈一族究竟有多麼的仁慈。在他兩世的記憶里，最寬鬆的緊閉室也絕對不會有未關上的窗戶。

而這裡，不光有幾個窗戶，而且還都是直接開口沒有欄杆的。只要趙宇龍願意，雖是可以從窗戶上轉出去。

不過他沒有這麼做，因為這樣毫無意義。倒不如留在這裡，安心修鍊，多少還能夠在境界之上有所提升。

但事情並非完全如他預想，至少那手上有紋路的孩子經常都來找他。然而對於這種狀況，看守的精靈卻也並不在意。

似乎只要趙宇龍不走出這個房間，他們便不會去管理。至於這孩子是否前來探望，這都不是他們的事情。

事實上也確實不用他們多管，因為這孩子幾乎每次來都是聊一些尋常事物，顯然是把趙宇龍當做了朋友。

畢竟這些年裡，因為其手上的那些紋路，讓他遭到了不少同齡人的排擠。而那些成年精靈，因為所見所聞皆是不同，更不可能與他交流。

倒是趙宇龍這裡，每天都會跟他講一些新奇的東西，這讓他很感興趣。畢竟精靈森林就精靈這一個種族，未免有些單調，因此外面的世界對他的吸引力遠超其他。

甚至不光是這孩子，有時候趙宇龍的故事講得精彩，守在外面的精靈也不免要湊過耳朵來聽他講這些故事。

幾日對於有千年壽元的精靈而言確實很短，而對於已經化神的趙宇龍來說，那就更是微不足道。

幾乎是眨眼間，他便被告知眾長老告知可以離開禁閉室。只是諸多長老中，再無騰翼長老的蹤影。他不知道對方是否已經被革除長老的職位，或是不想見到他。

但這些都已無關緊要，重要的是，自化神以來，他的神力首次達到充沛狀態。如此倒也明白諸神大陸的力氣是何等的匱乏，以至於在外幾十年都無法完全恢復。

如今目的已經達到，他自然沒有繼續留下的道理。便直言要離開，並要求艾德蒙帶隊。

這可把這孩子樂壞了，如今連忙答應帶著趙宇龍就要朝結界走去。然而未等其來到結界，趙宇龍卻突然停了下來：「那個小艾啊！我突然想起來，你們精靈森林之中似乎有一個永恆之井，我能去看看嗎？」

艾德蒙：「當然可以，永恆之井是我們所有精靈的財產。他能保佑我們精靈永葆青春，即使年邁也絕不會衰老！」

趙宇龍：「這麼厲害？」

艾德蒙：「等到了之後，你就會知道了！」

說話間，兩人已經來到了永恆之井的邊緣。這裡說是井，卻足有一個湖泊那麼大，只是比起湖泊，他深邃的不可估量。

而作為精靈的艾德蒙在來到永恆之井時，自然忘不了祈禱一番。待這一系列的祈禱結束，他才緩慢的說到：「永恆之井是我們精靈一族的生命源泉，這裡不會下雨，可永恆之井裡的水卻從不減少。不論我們取走多少，他總能很快的補上。可以說，沒有這個永恆之井，就沒有我們精靈族現在的繁榮！」

「嗯！嗯！」趙宇龍看得入迷，卻並未將艾德蒙的話聽如多少。唯獨那句永不減少，引起了他的注意。

因為他能夠分明的感覺到在這永恆之井的井底有他熟悉的氣息——神龍！但他不確定那是否活著，唯一驗證的辦法便只有潛入水底一探究竟。

因此，他連忙轉身看向艾德蒙：「小艾，我能夠進入永恆之井中看看嗎？」

艾德蒙：「當然可以，我們精靈一族每年都會有特殊的一天，這一天我們就會進入永恆之井中沐浴。算起來這個節日也快要接近了，你既然要走，提前過也沒什麼。」

趙宇龍：「不！我是說，我要潛入水底！」

艾德蒙：「這是不可能的，水中有一股推力，無論怎樣用力，始終都會浮在水面上。這也是我們敢在永恆之井上沐浴的原因。」

「不可能？那今日他會便得可能！」說話間，趙宇龍已經縱身躍入水中，便感到一股強大的推力將他朝著水面推去。

但這並不影響他繼續朝井底靠近，至少在神力的面前，這股力量還不算太強。

然而當他潛到一半時，那股力量卻突然增強，讓他難以再度下潛。如此僵持許久，都沒有答案。

但兩世的經歷終究讓他學到了太多，如今就算是急切想要潛入井底，卻也不忘注意水中這股與他抗衡的力量。

幾番努力之後，他卻發現這股力量並不是單純的推力，在那其中還夾雜著一些其他的，不知如何形容的力量。這感覺就像是井水再不斷的新生，一旦被排開，他們就會在原地再度生長，讓人難以上前。

然而尋常的水是不會有這等能力的，而這永恆之井的水也並不列外。事實上除去水中的力量，它就是尋常的水，不過數量多了一些罷了。

而照成這一切的，顯然就是井底那和神龍有關的東西。是它提供了力量，讓這裡的水能夠不斷的再生，而這力量卻也讓趙宇龍格外熟悉。

以至於他不由的想起了自己姓名中的一個字：「這是『宇』！無限天地，只需要一個點就能夠不斷生長！」

想到這裡，他的心中倒是明了不少。若是其他力量，他確實不好應對，唯獨這個『宇』兩世的了解實在是太過透徹。

即便如今這力量如此強大，卻再也算不得什麼：「無限的空間需要無盡時間的等待，而一旦失去時間，你不過是一灘死水！」

想著，竟是將那剎那永恆施展而出，便感到那股力量突然消失。趙宇龍如同一顆石頭一般，直線落入井底。

卻發現，在這永恆之井的底部並沒有什麼奇怪的東西。唯一存在的不過一塊如同拇指大小的血紅石子，但趙宇龍知道，這東西絕對不一般。

畢竟在那股推力之下，趙宇龍就算是用神力都難以潛入井底，這種石子又怎會留在井底？

想來，便是將其拿到面前一看，方才感受到一股濃烈的神力。區區一塊石子竟能夾帶如此強大的神力，這是何等恐怖的事實。

要知道，就算是一座山丘的永恆石也未必有這一枚小石子所蘊含的力量強大。也正是如此，從而引發了趙宇龍的好奇，想來竟是試圖用精神力量去感受它。

卻在聽到一聲龍吟之後猛然驚醒，隨後便是驚喜萬分：「龍血石！這居然是龍血石！相傳只有心愿未了的神龍戰死，他的精血才會化作龍血石。而現在居然被我得到，真是天意！」

說著，就要拿著龍血石浮上水面，但是很快他又停了下來：「我若是就這麼走了，這永恆之井豈不是廢了？不行！還是得留下什麼，雖然我的力量不比龍血石，但我想他們應該感受不出來吧！」

說完，又將好不容易恢復的神力全部傾瀉而出，融入井底，再度化作「宇」之力量，讓這永恆之井恢復了力量。

隨後，待向上游到一半之後，收回了永恆剎那。那股力量再度從水底傳來，將趙宇龍直接推出了水面。

因為永恆剎那的作用，在艾德蒙的感覺里，剛才就像是只過去一息，便見得趙宇龍從水中推出。連忙上前去詢問：「怎麼樣？這種力量是不是很神奇！」

趙宇龍：「確實神奇，無論我怎麼用力，卻也總是潛不下去。如果不是因為我比你們精靈都重，估計也不會潛到一半。」

艾德蒙：「那是！這裡可是我們精靈族的驕傲，據說自然之神庇護著這裡呢！」

見艾德蒙就要侃侃而談，趙宇龍連忙打斷：「好了！時間不早了，我想我得離開精靈森林，回到屬於我的世界！」

艾德蒙：「好吧！那你以後還會回來看我嗎？我沒有玩伴，這些天就你一個人和我說話最多！」

「或許會吧！但我想我現在得走了！」畢竟龍血石在身上，趙宇龍不希望出任何差錯，因此如今倒也直接。

然而當他已經來到結界邊緣之時，騰翼卻擋在了他的面前。而他的手中抓著的正是剛和趙宇龍分別不久的艾德蒙：「既然都來精靈森林了，為何不幹脆永遠留在這裡？」

趙宇龍：「你想做什麼？把那孩子放了！」

騰翼：「放他！我當然會放！我的目標只是你！不過現在我還不能放。據說他和你關係不錯，如果你就這麼逃了，他就不會好過。所以是走是留，你自己選一個吧！」

「所以，你是想殺我？」環顧四周，趙宇龍發現藏匿了不少精靈。

但這些精靈和尋常精靈有極大的區別，無論是氣質還是模樣，都更為接近黑暗和墮落。因此也有人專門給他們劃分為精靈的分支——暗精靈，而這些暗精靈雖是精靈族，卻不服精靈們的法律，因此被眾多精靈一起驅逐至精靈森林的陰暗面，哪裡永遠沒有陽光，倒是讓他們暗精靈的稱號更為形象。

而騰翼雖沒有暗精靈那種氣息，但顯然他已經朝著暗精靈轉化而去。因此，如今這些暗精靈們也願意幫他：「殺你？不不！我怎麼敢殺你？畢竟我們精靈族的禮節是不能隨意殺人的！所以我只想和你堂堂正正的決鬥一場，至於籌碼，就是你我的生命！怎麼樣？你敢嗎？」

「堂堂正正的決鬥？」只聽得趙宇龍冷笑一番：「你真當我看不見躲在四周的雜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