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她是撈女
下了雨。
空氣里都是一股潮濕的味道。
冷煙若的傘被大風吹得七歪八倒,最後,傘骨子斷了,她索性把傘扔掉,淋了秋日裡冰冷的雨朝江家趕去。
按了門鈴,傭人張姨一看見落湯雞似的的她便低呼道,「冷小姐,你怎麼搞成這樣,也不打把傘?」
「傘在中途壞了。」
她脫了一雙濕漉漉的球鞋和襪子,光著腳踩在地板上。
有人從樓上走下來,穿一身居家休閑服,服飾柔和,卻越發襯的面容冷峻,眸子里封了千年寒冰一般。
「等等,誰叫你這樣就進門的。」
冷煙若沒動,站在原地,褲腿的濕滴落到門口的方塊地毯上。真是不幸運,江墨今天竟是提早回來了。這般樣子還正被江墨逮個正著。
張姨已殷切的拿了干毛巾過來了。
冷煙若彎腰將褲腿卷了起來,又用毛巾稍稍的擦乾了頭髮,「我現在可以進門了嗎?」
江墨坐在了沙發上,對張姨擺擺手,「張姨,我和冷煙若有點事情要說,你迴避一下。別出來。我不希望被打擾。」
「是。」
「江先生,你有什麼事情要跟我說?」她問,雪白的腳已經向前踏了一步,又向前走了兩步,拖了一地的水漬。
她不知道江墨又要說什麼折辱她的話,江墨的冷嘲熱諷,她已見怪不怪了。一月前,隨著母親的去世,加上家裡的欠債,她不得不從電影學院退學。卻是江墨的父親江浩江教授,大約是不忍心自己的學生就這般退學,便幫了她,還讓她住進了自己的家裡。
只是,沒想到會引來江墨這麼大的反感。
不,準確的來說是厭惡。
江墨嫌惡的盯著地上的水漬,「別再往前走了,地上都要被你弄濕了。真臟。」他將「臟」字吐的格外的重。
「我等會兒會擦乾淨。」她回。
「撈女。」江墨冷哼,「你怎麼擦都不會幹凈的。」
「我不是撈女。」她辯駁,已數不清有多少次這般辯駁。
他一眼認定她是撈女。
她無論用多少言語解釋,他都不信。
江墨悠閑的將雙腿放在了茶几上,背靠著沙發,笑容里冷意森森,「冷煙若,我今天看到你從孟然的車裡走了出來,衣衫不整,這車震可真激烈啊。」
真是所有的巧合都叫他看了去。
那般不湊巧。
身上貼著冰冷的衣服,她著實的不舒服,匆匆解釋道,「我身上不小心灑了熱咖啡,孟晚和孟然在車裡打了一架,才會這樣。」
孟晚是她大學時的好朋友,孟然是孟晚的表哥。
「我不信,冷煙若,脫衣服吧。」
「嗯?」她抬眸,詫異的盯著江墨。
脫衣服?莫不是她聽錯了?
「我說脫衣服,沒聽見嗎?我讓你脫衣服,不是說沒車震嗎?那身上一定不會有痕迹,既然如此,你證明給我看。我說不定就能相信你不是撈女。」
真是可笑的證明。
冷煙若怔在原地沒動,眼裡由剛才的震驚變成了一種隱匿的嘲弄,這個男人,不可理喻。她不是撈女,她本就不需要向他證明。
是江教授讓她住在這裡的,又不是他。
她不過一直忍著,想著和他和平相處,卻沒有想到他越發的變本加厲。
「江先生,你要認為我是撈女,就這麼認為吧。」她淡淡道,抬腳準備上樓。
猝不及防的,被江墨拉住了手腕,「冷煙若,你害怕了?你是滿身痕迹怕被我看見吧。嗯?」
「你放手。」
「冷煙若,你有點本事,竟把我爸迷惑住了。你給他餵了什麼葯了?」江墨的眼神越發狠厲,死死的盯著冷煙若,「撈女,你早就脫光了躺在床上等著我爸了吧。」
像一根毒刺深深的扎進了冷煙若的心裡,江墨用如此露骨的侮辱給了她深深的打擊。
她抿了唇,忍住,又再也忍不住,忽的狠狠的給了江墨一巴掌,「我沒有你說的那麼不堪。」
江墨淬了一口唾沫,將冷煙若的手腕捏的越發的緊,「你敢打我?」
「是你污衊我。」
「是不是污衊,你脫了證明給我看。」
手腕發疼。
她扭動著,敵不過江墨的力量。
「我不需要證明,這些你可以直接跟江教授說。」
「你不脫,那好,我幫你脫。」
江墨說罷,鬆開了她,一把將她推到在地板上,愈上前動手,冷煙若不停的縮著,縮到了角落,嘴唇發抖,這樣的江墨令她害怕,「江教授馬上就回來了,你,你不能這樣。」
「呵。」江墨蹲了下來,嘲弄道,「哦,我忘了告訴你,今天我爸媽都不會回來,他們去參加外地參加酒會了。你想向誰求助呢?」
他如此得意。
「張姨,張姨!」她揚聲叫著保姆的名字。
不,她不能在他面前脫衣服,她不能任他侮辱到如此地步。
「她一個保姆敢做什麼?」他漫笑,對冷煙若的呼救不屑一顧,伸了手去拉冷煙若的衣領。
冷煙若縮的越發的厲害。
她越縮,她越加放肆,她的反抗讓他不耐煩,到最後竟是站了起來,寒聲威脅,「冷煙若,你最好乖乖的把衣服脫了。別跟我浪費時間。我不介意每個清明節給你母親送上花圈。」
終於戳到她的痛楚了,她不久之前過世的母親,她可不想江墨的花髒了母親來世的路。他的威脅終於奏效了。
「好,我脫。」
她就那般站在他面前,將濕漉漉的貼在身上的風衣,襯衫,褲子,一件一件的脫掉。她一直低垂著頭,幾乎要埋到地底下。
滿心的話語只有,江墨,我討厭你,我恨你。我恨你們全家。
濕漉漉的頭髮黏膩的貼在後背和臉頰。
「繼續,還有兩件衣服。」江墨冷冷的說,眸子里的光微微的起了變化。
他沒能從她身上看到別的男人的痕迹,看到的只有這般消瘦的身體,原來,她這般瘦,脫了衣服的她瘦的越加明顯。
「江墨……」她的嘴唇顫抖,眸子里是濕漉漉的懇求。
還有兩件,他是要她連內衣也一道脫了?全裸的站在他面前?現在這般狼狽的樣子還不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