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2. 冷星傳奇（112）

傑西的爺爺是一位年近八十的老人。常年在沙漠里生活，老人皮膚黝黑，骨瘦如柴，又因為幾個月前剛剛失去了最後的孫子，導致他健康狀況急轉直下。

在老人破舊的帳篷里，傑西與爺爺祖孫相認，感動不已。大家互相寒暄和問候了一陣子，商天佑才進入正題，向老人打聽起冥氏這幾十年來的一些往事。

「我剛才看著你，就一直覺得你很眼熟……」老人緩慢的說，點著蠟燭仔細端詳著商天佑的臉，「你是商家的少爺，我沒說錯吧？」

「是的。」

「你是……商氏長子家的二少爺，叫……天佑的那個孩子？你父親是長子，冥寒星是二少爺。他們是親兄弟。」老人情緒激動起來，「你看，我還有你小時候的照片……」

說著，老人趕忙從珍藏的老木匣里拿出幾張泛黃的照片，蒼老的手顫抖著，選出其中一張遞給商天佑。

「你看……」長滿老年斑的顫抖手指落在照片第一排正中間的一個小男孩身上，「這就是你。你的模樣……跟那時候還是有些相似的。那爸爸媽媽非常溺愛你！你比你的親哥哥，商千帆更受寵愛。你看，這就是他，商千帆……哦，現在應該叫冥千帆了。那個孩子……那些年也吃了不少苦。」

老人感慨的嘆著氣。商天佑借著暗淡的燈光繼續看照片，細看著站在他身邊比他高出一頭的另一個男孩的臉。

「這就是冥千帆……」他喃喃低語。

「是啊。這就是你哥哥。你和你哥，小的時候長得還挺像的。後來，你越來越像你的母親，而千帆少爺卻更像父親。你哥哥從小就是個懂事而體貼的孩子，只可惜，越是這樣，卻越容易受到父母的忽視。當年你叔叔，二少爺商寒星家的孩子商垚在颶風中被捲走，你父親，狠心的將千帆少爺送給商寒星當了兒子。明明那時犯錯的是你，可被送走的，卻是懂事的哥哥。唉……那個孩子，當年得有多傷心啊……」

商天佑沒有打斷老人，聽他繼續說下去。

「後來，商寒星因為犯了錯，被你父親和蕭雲瀚驅趕到太陽系的邊緣，不得不在這個鳥不拉屎的星球落下了腳。我們在這裡吃盡了苦頭，才在冥王星內部建立起適合人類居住的地方。最後，出於對你父親的憎恨，商寒星帶著所有的商氏後人改了家姓，從此才有了今天的冥氏一族。」

老人說完這些話，接過兒媳遞過來的一碗水，咕咚咕咚喝了幾口。

「那您為什麼沒有改姓呢？還帶著家人逃出了『落星城』，在這裡艱苦度日？」易涵問。

「留在落星城，就意味著要成為冥氏的奴隸。奴隸的下場通常都很悲慘。」老人輕嘆著說，「反正要死，不如逃到這裡過幾年自由自在的日子。更何況，我還是無法拋棄祖祖輩輩傳下來的這個姓氏。我對商氏，並沒有商寒星那樣深刻的仇恨。我反而覺得，既然他犯了錯，就應該接受如今這些應得的懲罰。而我們這些下人當年無奈和他一起被驅趕到這裡，也是毫無辦法的事。一切都是命運的安排，沒有什麼好憎恨的。」

「那麼後來，我哥千帆……跟冥寒星在這顆星球上，又都經歷了些什麼呢？」商天佑傷感的問，「他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個冷血無情、殘忍無度的暴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