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一六章 終見

第416章終見

我睜開眼睛，入目的是一尊大佛，這裡是藏區，但我卻不知道這是一座什麼寺廟。

就在這時一道身影映入我的眼帘，背對著我，這個背影是那麼的熟悉，但現在看來卻異常的陌生。

剛剛那句話應該是他對我說的，語調居然是我從未聽說過的。

我有一種錯覺，這個人，當真是那個人嗎？但我內心卻知道那條傳送通道是不會把我傳送到別的地方的。

讓我稍微鬆了一口氣的是，南九跟王侯的身影並沒有出現在我身邊，現在他們應該回家了才對。

「不回答別人的問話，交談的時候走神，這是一種很不禮貌的行為。」

那人的聲調又變換了一次，讓我不知道哪個才是他的真實的聲音。

「你知道我要來？」

那人回過身來，我的精神恍惚了一下，那確實是他，我的父親。

「自打你來到這個世上，我們的相遇就是必然，咱們今天的會面也是必然，這一切不都是你安排好的么？」

他笑了笑，臉上的笑容充滿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似乎是玩味，但藏著一種上位者的威嚴以及炫耀。

我搖了搖頭：「雖然我知道一些東西，但是並不記得以前的事情，你跟我這麼說話，其實我是聽不懂的，但是我卻知道是怎麼回事。那麼我現在該怎麼稱呼你？父親？還是我自己？」

「你既然已經知道，又何必多此一問。」

他並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而是老神在在的看了看那慈眉善目的大佛，嘴角卻帶著與這氣氛不相合的嘲諷。

他指了指這大佛，又指了指周圍的諸天神佛，羅漢說道：「世人愚昧，崇拜這些虛無縹緲的東西，他們卻不知道這些東西其實都是你弄出來的，而目的只是好玩。

你自天地生成便是規則，但你覺得太無聊了，你便弄出來這一切，讓他們按照你的意願，你安排好的劇本去開展劇情。

但你仍不知足，感覺自己太過空虛了，你創造了這些低級的東西，卻羨慕這些低級東西的生活，自己非要去嘗試一番。

說來好笑，你居然身上漸漸多了所謂的人性，讓你自甘墮落，與這些螻蟻為伍。」

說道這裡，他聲色俱厲，只不過臉上的表情沒有多少氣憤，只是具有深深的嘲諷。

我歪著頭看了看他，然後笑了：「這麼看來，以前的我真的是很了不起，但是如果讓我重新選擇的話，我依然會這麼做。」

然而我沒想到的是，他的反映居然會這麼強烈，而就在這一刻，他的模樣突然變了，變得跟我一模一樣，雖然我知道他是我的另一人格，但現在出現一個一模一樣的我，還是讓我有些接受不了。

「是，你是一切，你是規則的化身，所有的遊戲都是你制定的，就連我的誕生，也是你早就的。

你可以遊戲人間，一次又一次輪迴轉世，你保留了人性，保留了真善美，卻把一切糟糕的東西給了我，你拋棄了一切黑暗面，卻用黑暗面早就了我。

你感覺累了，就可以歇息，用無止境的輪迴去忘記一切的一切，世界的變更跟你無關，歲月的流逝跟你無關，你享受每一個輪迴，但是我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

無盡的歲月，無盡的壽命，無盡的黑暗，我都生生忍受了下來，這些年我所承受的煎熬，你永遠不會懂。

但是你卻忘了，你的人性，也分了一半給我，在這無盡的歲月，我學會了喜怒哀樂等等等，但是我卻沒法逃避，這是何等的殘忍的懲罰，這些，都是你造就的。

我容顏不老，青春永駐，但我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我愛的人一個又一個在我面前死去，這種痛苦你了解多少？

是，我的力量很強大，你每次輪迴，我的力量都會增長一分，漸漸的有一天我發現，我可以左右這天道規則，可以改變所謂的天意，那時候我的心早已堅如磐石。

心動的感覺，我已經不記得多久沒有過了，不過這又有什麼關係呢？

力量，無上的力量，你可以遊戲人生，那麼就怪不得我把你創造出來的一切當作棋子。

你應該見到那些照片了吧，沒錯，我可以讓人類互相殺伐，我左右朝代更替，在他們的鮮血中我感受到了快樂，感受到了興奮的滋味。哈哈哈。」

「但是這一切還不夠，你應該知道人類都有一個耐受性的過程，漸漸的我不再對這些感興趣，因為這群螻蟻已經引不起我的興趣了，我便開始著手修改大道規則，我要毀滅你所創造的一切規則。

但是我發現，這背後總有你的身影，雖然我力量強大，卻對你的力量無可奈何，畢竟我是你分裂出來的，即使我再努力，前面卻始終有你擋著，所以你必須死。」

我看著眼前這個一模一樣的我自己，他時而歇斯底里，時而狠辣陰毒，時而張狂放肆，我不知道該怎麼去接他的話，細細算來，他所經歷的一切或許真如他所說，都是我一手造成的，雖然跟現在的我沒多大關係。

我只是靜靜的聽著，沉默著，聽他指控我的一切罪責，聽他敘說自己多年的不幸，聽他發泄一直以來積攢的怒火。

但是我沒想到的是，本來顛若瘋狂的他，面色突然沉靜了下來，他一把抓住了我的衣領，把我領了起來，雙眼泛著赤紅之色。

從他顫抖的嘴唇可以看出他內心的憤怒，他質問我：「你為什麼用這種眼神看著我？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可憐？」

我張了張嘴卻無言以對，就在這個時候，我的身體被他拋了出去，極大的力量，極大的速度，即使以我現在的實力，卻根本沒有一絲一毫反抗的能力，他的力量確實比我大很多很多。

「我不用你的可憐，你一個兇手有什麼資格可憐我，如果沒有你，我怎麼會落到現在這個下場，只有你去死，永遠的消失，我才能做一個真正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