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幻境
水面之上，咕嚕嚕冒出幾個大水泡之後，一個人影慢慢顯現出來。
等水泡全冒了出來，整個水面就像是變成了一面大鏡子，鏡子裡面清清楚楚地出現了蔡冰的影子。
這個時間已是深夜，蔡冰躺在床.上逼閉著眼睛，看不出來睡沒睡著，一雙眼睛輕輕地閉著，眼睫毛很長。
韓樹立冷哼一聲，將劍從我手裡躲了過去，在指尖一咬，韓樹立直接在寶劍上慢慢畫了一個符咒。
「小子，想清楚咯，這一劍下去，一屍兩命，這母子倆可就要同赴黃泉了！」韓樹立啞著嗓子瞪著我說道。
韓樹立握劍，劍上泛著寒光，上面用鮮血刻畫的神秘符咒，看是去分外眨眼。
「死！」
韓樹立怒目圓瞪，大喊一聲，一劍就要朝水裡刺去。
蔡冰彷彿是有什麼感應一般，在這一刻突然睜開了眼睛，驚恐地朝上看著，一滴眼淚悄悄地從眼角滑落。
那雙眼睛彷彿在透過水麵看著我。
媽的，林念雙，你真是個混蛋，你自己惹的事自己不背，還非得連累別人。
現在為了擺脫厄難，還要害人性命。
我晃了晃腦低啊，脫口而出，「不要！」
然而，我這一聲還是喊晚了。
哧！
韓樹立一見扎進水裡，滾滾的白氣從水裡冒了出來。
「不要。」
長劍抓入水中的一刻，我的心咯噔一下。
我心裡很清楚，一劍下去，只要蔡冰死了，那她肚子里的鬼胎就會隨之灰飛煙滅。
「怎麼了？」韓樹立沒好氣地問道，「現在蔡冰死了，老子替你背了罪孽，你滾吧，以後所有的事都跟你無關了，我會負責幫你把那個女鬼一起收拾掉。」
韓樹立淡定地說著，但我的腦子裡卻只有嗡嗡一片，完全沒有聽見她說的什麼。
陸千這個時候沖了進來，瞪著眼睛，「發生了什麼？」
我沒有說話，韓樹立瞥了我一眼，給陸千指了指盆里的水。
一把劍詭異地立在水中央，劍神莫進去兩寸多，水面上蔡冰一臉痛苦躺在床.上，彷彿就在我們眼前，把那種痛苦地表情，我感覺甚至可以想象出她死心裂肺的痛苦喊叫聲。
陸千愣了一下，歪過頭來，怒氣騰騰地看著我。
「你乾的？」陸千厲聲問道。
我點了點頭，抬起頭看著路前的樣子，心裡有些慌。
我不知道陸千會把我怎麼樣，從某種意義上說，我這應該也算謀殺了吧。
而且，我看的出來，陸千似乎在心裡很喜歡蔡冰。
「你就是個混蛋，人渣。」陸千指著我的鼻子說道，眼淚慢慢留了下來。
我想了很多種可能，但沒想到到在了最後陸千竟然是這種反應。
「你殺了我吧。」我一屁股坐在地上。
陸千卻笑了，「殺了你？你想的真沒，現在知道後悔了，知道自己錯了，我偏不讓你死，我要把你關起來，關在監獄里，讓你一輩子去懺悔。」
「不。」我腦袋嗡的一聲，衝上去，拔起水裡的劍就想往自己身上刺。
但一把劍剛拔起來，盆里的水嘩得就全部濺起來，淋了我一頭。
我帥帥腦袋，歪頭一看，陸千也碑林了一頭水站在一旁，韓樹立坐在椅子上喝著一杯茶，笑眯眯地看著我們，在他的跟前還點著一爐子煙。
「醒了？」韓樹立笑了笑問道。
我嘆了口氣，再看盆子里，一盆水已經去了一大半。
韓樹立把香囊丟給我，「原來你小子的涼心還沒有完全被狗吃掉。」
「你什麼意思，蔡冰她……」我支支吾吾問道。
「她沒事，剛才你中了迷煙，我又用了一點歪門邪道，就給你施展了一個小幻境。」韓樹立說完，把杯子放下，「女鬼纏上你，包括蔡冰懷孕，這全都是陰緣，陰緣來了，想逃也逃不掉，也寫都是冥冥註定的，想要渡過難關，只能你們齊心協力，一味的逃避和推卸是沒用的。」
我攥了攥手裡的香囊，用餘光偷偷看了看一旁的陸千，我能確定，他剛才一定也無意中闖進了幻境當中。
幻境中的一切，他應該也全都看到了，被他知道了這一切，我有點不敢面對他。
陸千冷哼一聲，「如果你還是個男人，就好好對冰兒，不然的話，我一定會親手把你抓進去關起來，我說到做到。」
登錄前也走了出去，屋子裡就只剩下了我一個人，我感覺渾身的力氣都在剛才一場幻境中被抽光了。
不得不說，從前的我，真的很不是人。
我表哥不是什麼好東西，其實我跟我表哥也是半斤八兩。
我從小有娘生，沒爹教，這倒不是罵人，而是的確如此。
從小，我的父親就不知道去了哪裡，母親一個人辛辛苦苦把我養大，教給我的卻全是如何地方人心險惡，在複雜的社會上生存下去。
除此之外，我母親就一直像是心事重重。
母親最常跟我說的一句話就是：別去瞎管什麼道義責任，全都是狗屁，命最值錢，活著才是最重要的，千萬不要像你那個木頭老爹，傻乎乎的，最後弄得自己生死不明。
但直到今天，我才突然感受到，有一種感覺，似乎比死更加難受。
我喝了口水，一晚上也不知怎麼，就過去了，以至於第二天早上的時候，我盯著兩個黑眼圈，手裡捏著一縷頭髮坐在椅子上發獃，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
這縷頭髮很黑也很光滑，我能想象的出來蔡冰一頭秀髮的模樣。
「她竟然會用這縷頭髮來給我做什麼護身符，一縷頭髮能報什麼平安，真傻。」我聳聳肩膀，把頭髮裝進香囊里揣進了懷裡。
韓樹立一早就跟陸千在門口等我，見我出來，陸千一句話沒說，韓樹立笑了笑，「行了，昨天的事情已經過去了，打起精神來，我已經作法找到了那兩個傢伙的去向，一會都小心，這可不是玩笑。」
韓樹立又把劍丟給我，「劍能用來殺敵，卻也可以用來傷害親人，我希望以後，你不會再做出錯誤的決定了。」
說著，韓樹立又丟給了陸千一把。
「我有槍。」陸千說道。
「有時候槍也沒我的劍好使，相信我，拿著，你不會後悔的。」韓樹立笑了笑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