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東首第一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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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霄道汴京道場內一直很和諧不假,因為階層劃分太牢固了。
不管是平敬忠為核心的『上等生』,還是那些剛入內門的豪門權貴子弟,亦或者張乾這等不出頭的小戶子弟,彼此之間都隔著一座短期內不可逾越的大山。
上等生全都一門心思的衝擊築基期,豪門權貴子弟的拉攏和寒門小戶子弟的巴結在築基面前,全都不重要。
豪門權貴子弟也根本不在乎寒門小戶家的弟子。他們跟前又不缺諂媚奉承的狗腿子。
神霄道汴京道場建成的時間太短暫了,短暫的時間根本不夠頭批次的內門弟子全都晉陞到鍊氣後期。而對於汴京城的很多權貴豪門來說,鍊氣後期的修士這才有那麼一絲拉攏的價值,因為這樣的人是可以衝擊築基期的。而修士一旦進入到了築基期,可比同境界的武士殺傷力強大太多了。
所以,現在的道場內壁壘森嚴,小圈子分明,倒是『河蟹』共處了。就像前世被說爛了的那一句話:差距一點,還會妒忌;差距太大,只能仰視。
能讓鍊氣後期的修士妒忌的只有鍊氣後期,那不可能是一個鍊氣中期。獅子會妒忌老虎,但絕不會去妒忌一隻二哈。
張乾很清楚內門弟子的分層,自己剛剛晉陞鍊氣四重不久,跟那些鍊氣後期的精英弟子完全沒交情。他來找平敬忠他們,自然就是打招呼給萬元宗他們。大家事先前見個面先。反正這事兒瞞不過去的,因為今天張乾就要換住處了。
他會住進平敬忠的房間,而平敬忠則要住進王文卿處,為築基做最後的準備。
這不是張乾『趕』平敬忠走,只是提前了一段時間罷了。平敬忠很受王文卿的重視,沒有張乾的異峰凸起,他也最多再在房間里住到月底罷了。
不過張乾並不知道,自己的入駐無形中會得罪了一個人,那就是內門弟子中僅次於平敬忠的萬元宗。
按照神霄道的規定,凡是晉入鍊氣後期的內門弟子都能有一套屬於自己的獨門小院,院子不大是不大,卻布有一套小型的聚靈陣。這汴京坐落在黃河水脈之旁,邊上還有汴河這條小型水脈,風水本已經很不錯了,可聚靈陣的作用依舊是重大的。
要說這汴京城內的靈氣只能是一層薄霧,神霄道道場內的靈氣就是一場濃霧,再有聚靈陣之作用后,濃霧都可以變成毛毛雨了。
而且這小院里還有一套簡易的四象陣,具有一定的防禦力,比道房強多了,至少能擋得住築基一擊。隔絕內外,最大限度的減輕鍊氣之時被人打攪的可能性。
這等好處能讓其他的內門弟子悲傷逆流成河,至於外門弟子,那就更是想都不敢想的。
這些小院並無尊卑高低之分,只是神霄道汴京道場初建沒有兩年,平敬忠在道場建成之初就是內門弟子中的首席大弟子,他住的是東首的第一院。這日復一日的下來,東首第一院自然就有了其他小院所不能有的涵義了。
萬元宗早就自詡自己是平敬忠之下的內門第一人,在平敬忠修至鍊氣巔峰,即將築基之後,視那東首第一小院為自己的囊中之物,可現在那小院卻落到了張乾的手中。
張乾是根本就不知道這個的,平敬忠也沒有想過,因為他之前就做過暗示,他去了考功殿之後這汴京道場內門首席大弟子的名號就歸萬元宗了。至於房子,根本就不再他的考慮範圍之內。
東首第一院里,平敬忠已經離開了,但許志高、李慶元還在。兩個張乾在神霄道最最好的朋友,卻彷彿第一次認識張乾,又像是看到了天下第一的稀罕物,四隻眼睛眨也不眨的打量著張乾。
張老五是什麼成色,許志高、李慶元知道啊。道場中,他們仨混的最熟,交情最好,論修為張乾排最末,入鍊氣四重境比許志高還要晚幾天呢。怎麼眼睛一眨,老母雞變鳳凰了?雖然演法課上,張乾一直都排在許志高的前面。
「你小子真是發達了。」許志高很高興,甭管張乾是怎麼被教主他老人家收為記名弟子的,現在的關鍵是張乾發達了。而且在搬家的時候,招呼上了自己跟李慶元,這很明顯是繼續拿自己兩人當朋友。
許志高要說心裡不興奮是假的,朋友發達了,那提攜提攜自己,不是順理成章的事兒嗎?
是的,他心裡也有些許妒忌。但這妒忌早就被興奮給衝散了。張乾不是快他一步,而是快他好幾步,都只能望其項背了。
林靈素收了一個鍊氣四重的小蝦米當記名弟子,那妥妥的就是相信張乾肯定能築基成功的。這潛台詞的涵義大家都懂。
這一消息要是傳開,那就是在平靜如水的神霄道里撂下一顆大炸彈。
「大家都是朋友,不來虛的,一人一瓶,不夠用了再來找我。」張乾很高興的扔去兩瓶《養氣散》。這東西他一次就收穫了十瓶,而且來月每月還能再得五瓶,根本用不完。
許志高、李慶元是他最為熟悉的內門弟子,是他在神霄道中最好的朋友,張乾不希望因為自己身份的突變而拉遠了與他們的距離。一個好漢三個幫,一個籬笆三個樁。張乾日後圖謀甚大,急需要志同道合之人,哪裡有把現成的人往外面推的道理?
張乾對自己的信心很強烈,有那塊神奇的碎玉在,他沒辦法不信心強烈,現在就籌備著建立勢力了。
「張乾,千萬別笑的太早了。別忘了平師兄已確認離開,接下是萬元宗當首席。他這人的風評可不是太好。」李慶元臉上的笑容還沒有消去,就開口對張乾警告道。就在三個月前的授法課上,李慶元因為施法出錯,被萬元宗這個狠狠責罰了一通,現在看來李慶元還積怨未消。
張乾腦子裡顯示出萬元宗的影子來,適才平敬忠重點介紹這個今後的內門首席弟子,萬元宗表現的相當沉默、冷漠。
「何止一個萬元宗。我才是鍊氣四重,得掌教真人青垂,收為記名弟子,這是何等的榮耀。扎了多少人的眼睛?這消息傳開了之後,不知道多少人想看著我出醜丟人呢。」
欲戴其冠,必承其重。張乾心裡明白得很。自己別看的了巨大的好處,但今後在神霄道內就是一個眾弟子現成的靶子。而這種門內弟子的競爭,只要不是用惡毒的陰私手段,想必上面的長老、執事也不會放在心上,他們只會把弟子的表現看在眼裡。至於林靈素這個大boss就更不用說了。
在他的眼中,這些可能只是對張乾的磨礪。修道之人可不是真的順應天道,因果不沾,紅塵不染。那是要爭的,與氣運天地爭,更與同門同輩爭。
張乾甚至都能想得到現如今內門弟子的沸反盈天,那喳喳的議論聲,那濃濃的怨氣,能把張乾嗆死。
鍊氣四重里的小天才高暢,排在他前頭的陳大雷等人,還有修為更在之上的師兄們……
這些人甚至都能變成自己的對手。
許志高和李慶元各拿一瓶《養氣散》離開了小院,他們要儘快去散播這個消息,同時也探聽一下內門弟子對於這件事的反應。
不過踏出小院后,兩人卻都不由自主的回首望了一眼小院。就這一步的距離,天上地下啊。
「你說這張五……,張師弟,張師弟是怎麼就入了教主的眼的?」許志高的年齡比張乾還要大兩歲,比張乾早入神霄道半年,現在的水準也是鍊氣四重。雖然戰鬥力略微差了一些,可他真真比張乾還早入鍊氣四重五天的。平日里都喊張乾張五兒的,張乾家族排行第五么,現在也正正經經的道一聲張師弟了。
為人沉穩的李慶元年紀與許志高相當,但實力卻是實打實的鍊氣五重,但他入道門也已經五年了。
早前李慶元在汴京城外的黃林觀當道童,後來這黃林觀被神霄道整體收編了,李慶元才出現在了神霄道的汴京道場中。也就一年的時間,從之前的鍊氣三重晉陞到了鍊氣五重。他的資質並不差,先前只是被黃林觀給耽擱了。
「我要是知道,我現在也是教主的記名弟子了。」李慶元嘴裡應付著許志高,心理面卻盤算道:適才自己可沒從張乾臉上看出有一絲懼色。之前倒是真小瞧他了。
一個往日里普普通通的鍊氣四重弟子突然的被掌教真人收為記名弟子,拔入了真傳弟子之列,只是因為修為還不到,所以仍舊在內門修道。這是在紅果果的挑撥著內門一干人的妒忌火焰啊。
汴京這道場,有的不安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