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章 距離

第二百二十九章 距離

蘇思兒無暇想太多,遠遠的瞧見了張少在一群世家子弟中脫穎而出,他個子不算高,那身打扮卻與別個不同,帶著點紈絝的味道,卻偏偏還讓人覺得有點雅痞。

似乎發現有人在打量他,張少的目光越過身邊的兩個人,朝著蘇思兒這端輕輕一瞥,本就是隨意的一瞥,卻偏偏到了蘇思兒這兒,眼鋒一轉,就是一個恰到好處的笑容,不多不少,剛好就是一個會意的笑。

朝著張少舉起酒杯,蘇思兒小飲一杯,瞧見張少抿唇一笑,微一頷首,便算是打過招呼了。蘇思兒輕指一旁,示意離開。優雅緩慢的走在華光里,輕盈飄逸的裙擺舞動著,襯托著她像一個仙子。

坐在角落的一張桌子上小憩了片刻,靠著軟綿的真皮沙發,蘇思兒的目光一直沒有停止搜尋。果不其然,不出半刻的功夫,就瞧見萬眾矚目的兩個人出現了。

陳小姐一手挽著穆梓藍的手臂,小鳥依人的偎著穆梓藍的身子,儼然有種依賴的味道,卻也是不動聲色的宣示著她即將成為唐太太的主權。

既然萬眾矚目,自然少不了人圍觀,當然也要有人出面調侃兩句。以張少那圈人為首,率先開始表達了對這對新人的祝福。接下來,自然都是些玩笑話。

「唐少,沒想到,從今以後,你可是步入婚姻的墳墓了啊!」

說這話的人蘇思兒記得,正是那劉蕃,平日里總是這麼個說話不著邊際的人,最是尖銳,卻也最愛插科打諢。

穆梓藍沒有理他,倒是陳小姐著急了,跺著腳踩了劉蕃一下,倒也不失幾分天真,場上的氣氛活躍了不少。

「劉蕃,什麼婚姻的墳墓?都以為別人像你這樣滿腦子的花花腸子啊!」陳小姐嗔道,不滿的瞪著劉蕃,看向穆梓藍的時候,臉上還帶著點點紅暈,真真是個即將出嫁的嬌娘樣子。

「哎喲,我的姑奶奶。您還著急了,咱陳大小姐難得也有害羞的朋友,你們說是吧?」劉蕃絲毫不為被陳小姐嗔了覺得尷尬,反倒是笑著和旁人打趣,有意取消這位新嫁娘。

「行了,劉蕃,就別打趣我妹妹。她快被你們羞死了。」到底是自己人心疼自己人,陳少眼見著自己的妹妹被眾人逗得羞紅了臉,站出來說話。

「我說劉蕃,你小子有事一邊調戲別人去。」陳少不悅的瞥了一眼劉蕃,看樣子,他在眾人中的地位倒是也不輸於張少。

「阿夜,你帶著她去裡邊轉轉吧。今天倒是熱鬧的緊,等會再來陪我們喝幾杯。」陳少若有所思的看著自己的妹妹,眸子里倒是很關切,卻隱隱帶著點擔憂。

穆梓藍褐眸黑髮,彷彿剛剛的事情和他一點關係也沒有。挽著陳小姐,對著眾人輕聲說了一句,就離開了這層包圍圈。陳小姐不知是不是因為有些激動,紅著臉一路跟著穆梓藍,太太味兒十足。

剛剛逃離了高幹子弟的那一層圈,剩下的還有些商場上的人士。蘇思兒不得不感嘆張少的人脈真是廣泛,這次的宴會倒是來了許多重頭人物。

而穆梓藍和陳小姐的萬眾矚目顯然也只有一開始進場的那幾十秒,隨機眾人有分散成大大小小的幾堆站在一起,其中夾雜著多種語言,光是中國化,就是帶了不少方言。

蘇思兒冷冷的坐在一旁,宴會上她認識的也就那麼幾個,偏偏她還不太想去招惹那幾個。不過是目光游弋在整個會場上,倒是瞧見了不少平日里極難得一見的人物。

最讓蘇思兒驚訝的還是後來進場的一群穿著警服的人,領頭的人一進來,氣氛就變得緊張起來,隨後,在宴會門口排的整整齊齊的儼然是紀律森嚴。

獨自進來的人身材高挑,因為帽檐有些低,蘇思兒瞧不清楚他的臉,可光從他的背影判斷,就不是簡單的人物。剛硬的背脊,還有那只有正規軍人才能走出來的氣勢,一步一步都是那樣的正氣十足。

蘇思兒正疑惑著是誰來了,這架式看上去應該是軍區里的人,還有那麼多守衛森嚴的士兵,又是高幹子弟請來的,倒也不是個簡單的人物。卻不知道本城還有這等角色。

想著想著,蘇思兒忽然發現那人轉過頭來,分明是朝著自己這裡睥了一眼,又很詭異的笑了一下,有點邪魅的笑,讓蘇思兒不覺有些發寒。

正這麼想著,更讓蘇思兒覺得詭異的是,此刻現場的氣氛彷彿更加凝重了起來。人們的目光漸漸的都轉變了,而這個年輕的軍官也正朝著自己走過來。

蘇思兒屏住了呼吸,努力不讓自己失態。可眾人的目光還是告訴她,面前的這個軍官,確確實實就是朝著自己這邊走來的。像是看著她又像是沒有在看她。

直到最後,蘇思兒看到這位軍官突然轉向她的冷漠不屑的眼神,蘇思兒才確定了這位軍官不是來找她的。隨之,另外一種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蘇思兒只覺得自己像是被浸在冰窖里,整個人都不敢有大的動作。

努力平復了心情,蘇思兒才敢轉過頭去,眼前見到的分明不是別人,正是秦政。她已經坐在了角落裡,雖是挨著門,卻沒想到她的身後還有一張桌子,擺滿了甜品的小桌。

甜品是所有女士的最愛,卻也是肥胖的天敵。所以,這裡也少有人來,以至於被蘇思兒忽略。此刻,和眾人的目光一樣,蘇思兒努力剋制心頭的疑問,一起看著那位軍官走向秦政。

事情倒也沒有想象的那麼複雜,一開始大家的拭目以待似乎沒有得到想象中想見的效果。拿掉帽子,那位軍官自然就褪去了軍人的嚴肅樣子,搭上了秦政的肩頭,彷彿是相熟多時的老友,舉起酒杯,相談甚歡。

卻原來所有的矚目不過是虛驚一場。蘇思兒剛剛那顆波動的心稍稍平復了下來,淺淺喝了一口酒。倒是覺得有些辛辣,剛想歇一會兒,卻發現身邊的氣場有些不對。

抬起頭,蘇思兒瞧見了那張她此刻最不敢見的臉。一樣的輪廓,只是時隔多日,變得更加深邃,那雙藍色的眸子,就像是藍色的海洋一樣,又像是純凈的天空,不能久視。似乎再多看幾眼,就讓人覺得暈眩。

明明就是那樣一個人站在自己面前,卻覺得那樣不真實。一瞬間,蘇思兒顯得十分無措,越是這樣,她的臉色就越是蒼白,努力維持著鎮定,似乎耳邊還回蕩著那日秦政的爆喝。

「老子當年談生意那會兒,蘇思兒,還沒有你!」秦政的聲音猶在耳畔,那是真正的怒火中燒,秦政是徹底的被自己惹怒了。

舉起酒杯,狀似不經意的飲杯,可實際上整個心神都放在身旁的秦政身上。可是,秦政只是稍稍停頓了片刻,卻是連一眼都沒有看看蘇思兒,就越過她走到了會場中央。

這樣的場合,自然少不了紅粉佳人。有精英,有商業領袖,自然也是美女如雲。先前引起喧嘩的軍官緊接著也越過蘇思兒,進入了會場中央。

蘇思兒懸著的那顆心,也不知是放心了,還是失落了。只覺得心裡空落落的,如果剛剛秦政瞧見了自己,蘇思兒只是覺得緊張。看現在秦政竟然忽略了自己的存在,徑直走去,這真讓她覺得有些不甘。

可這明明是她想要的結果,但親身體會之後,卻不是如她想象的那般堅強。秦政沒有堅持,那也許對大家都好。

悠揚的舞曲響起,這是一場激情澎湃的舞蹈,探戈的快節奏,將秦政的每個動作都顯得乾淨利落,一點也不拖沓。動作形如流入,不帶絲毫猶豫,一種磅礴的鬥爭的美感看的在場的每個人都連連稱讚。

一曲結束,自然是一陣恭維。秦政優雅的游弋於會場之上,卻彷彿這一場晚宴是為了他一個人準備。儘管在這之前,他確實備受爭議,可今晚他光彩流露,讓盯著他的每一雙眼睛都覺得強悍而不可動搖。

顯然,和沈氏的決裂在秦政這樣的人眼裡,根本不足為懼。彷彿是給所有人吃了一劑鎮心丸,秦氏不會倒,他秦政還是那個可以叱吒商場的秦政。

他終於還是做回了那個擺脫感情束縛的秦政。蘇思兒看著不遠處秦政的目光,投遞在所有圍繞著他的人身上,一如初見時的冰冷,一如初見時的桀驁,他睥睨著一切,只因他是住在一切的王。

時間和磨練有如一把鋒利的透明刀刃,在她和秦政之間劃上深深的一刀,初時只覺得鑽心的疼痛,可日子久了,才發現,那一刀依然結痂,築起了一道不可越過的屏障,橫亘在她和秦政中央。

不止是這些,在這道屏障的周圍,還有常年不散的風沙,干擾磨練著兩個人。可惜的是,他們最終是經不起任何考驗。這一場愛戀,最終還是要以陌路的形式收場。

舞池在十米遠的正中央,蘇思兒躲在十米開外的角落裡。秦政的那頭星光璀璨,而蘇思兒的這頭,暗淡迷離的燈光,有著另一種美。環顧四周,不時有人躲在陰暗裡竊竊私語,蘇思兒只覺得,她和秦政的距離,是越來越遠了。

或許,這本不該是她奢望的。一切皆是她所求,又能去怪誰。是她,一手將秦政推的老遠。是她,已經下定了決心,再不原諒秦政。是命運,總有人阻斷了他們在一起的路。

這一番想法下來,蘇思兒真心覺得自己很搞笑。自打秦政不相信自己,懷疑是她推下沈芸妲以後,當時她有多恨秦政,恐怕也只有當時的自己知道。現在,知道他離婚了,這樣算是什麼樣子。

一個月之前,看起來還是牢不可破的秦沈兩家聯姻;一個月之前,還是恩愛的夫妻,共同等待著自己尚未出世的孩子;一個月後,這場當年轟轟烈烈的聯姻,終於也轟轟烈烈的結束,同樣是炒得滿城風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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唇唇欲動:老公,你輕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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