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4章 莫如謫篇:只剩下甜了
司徒月找到莫如謫的時候,他身上的白衣早已染成紅衣,往日里總是乾淨白皙的臉也是髒兮兮的,血痕、土痕全都交織在一起。
「莫如謫!」她欣喜地叫他。
他卻沒有看她,而是繼續往前走,一直往有莫空花的地方走,嘴裡還念念有詞。
方才司徒月沒有注意到他在說什麼,現在才聽得清楚,他說的是,「救她,莫空花。」
五個字他來來回回地說,彷彿不會說其他的話。
司徒月心裡咯噔一下,猛地拉住他,強迫著他看著自己,這才發現他的眼神無比空洞。
「莫如謫,你知道我是誰嗎?」司徒月顫抖著聲音。
莫如謫仍舊沒有回應她,嘴裡還在念著那五個字。
司徒月面色驟變,緊緊抓著他的雙手隱隱開始發抖,漸漸地連拉著他的力氣都沒有,而他沒了束縛立即又往前走,猶如行屍走肉般。
吳氏曾說他服的葯有副作用,難道這就是?
司徒月心裡絞痛萬分,但很快就又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畢竟莫如謫還需要她。
這之後,她打過他,刺激過他,他依舊沒能恢復神智。
司徒月心裡的恐懼越來越大,她害怕他會永遠變成這樣,當然她不是覺得他這樣就不好,而是不想讓他變成這樣之前整個人都處在擔憂之下。
她希望的是即便他變成這樣,那之前也都是快樂的。
可這麼多的辦法她都用過了,她無計可施了。
看著連他自己都記不起來的莫如謫,她突然笑了,隨即抱住他,吻了他。
然而令她沒有想到的是,莫如謫竟然回過了神,喊出了她的名字,「月。」
司徒月欣喜的連笑都不會了,「你記起我是誰了?」
聞言,莫如謫便知道那葯的副作用提前來了,想來是因為這段時間他情緒起伏太大。
不過他並不關心這個,他關心的是司徒月的身體,「你等著,我去幫你找莫空花。」
見他又要走,司徒月連忙拉住他,「你別吳氏騙了,那個人不是我。」
「不是你?」莫如謫皺了皺眉。
「嗯。」司徒月很快就把事情講了一遍,「所以,我沒有中毒。」
「真的?」莫如謫擔心是她在安慰自己。
司徒月乾脆把胳膊舉起來,「我知道你會一點醫術,不信你可以自己看。」
莫如謫當真把了把脈,這才確認她說的都是真的,不由欣慰的笑了。
欣喜過後,莫如謫才猛然發覺事情仍然很棘手,比如說司徒家的現狀,還有司徒月知道一切真相的後果。
副作用已經提前到來,現在只不過是迴光返照,他說不定什麼時候還會「一無所知」,所以他不能拖累她。
「司徒家主,還請自重。」他掙開了她拉著自己的手。
司徒月這次卻沒有聽他的,執意拉起他的手,「你會回歸童稚,我則天生無法生育,本就是天造地設的一對,何苦再讓彼此去禍害他人。」
「你?」莫如謫的目光下意識的移向她的肚子。
司徒月極其自然地開口,「對,我天生無法生育,否則也不會收司徒殤為徒。」
她已經準備好把她小產傷到身體的事情藏在心底最深處,絕口不提。
她的表情讓莫如謫沒有理由不相信她,正當他心裡下了一個決心的時候,巨大的聲響突然令兩人都趔趄了一下,隨即他就感覺到了一股很危險的氣味。
「快走!」他想都沒想就直接把司徒月推走。
司徒月迅速地又站到他身邊,堅定道:「你休想再推開我,我也不會傻到再放棄你,今生你註定甩不開我了。」
這樣重情的話是莫如謫從未聽到過的,頓時讓他心裡生出一絲暖意,而後說道:「好,我們在一起。」
說完,兩個人的手緊緊拉在一起。
兩人的心也終於再無顧忌的向彼此敞開。
秦慕軒找到二人的時候,他們就是以這樣的姿勢面對著莫空谷最兇殘的一種野獸。
「去吧。」秦慕軒輕聲對赤虎說了一句,便移開了眼。
這樣少兒不宜的場面,他可不想看。
……
莫如謫辭官之後,他和閔氏也和離了。
閔氏得到了很多的財產,可謂是一夕腰纏萬貫。
再之後,司徒家和莫家的關係逐漸融洽,開始有了些走動。
司徒殤身上的傷好了后,司徒月正式把司徒家主的位置傳給她,如此年紀輕輕就做出這樣的決定令所有人都十分震驚。
更罕見的是,司徒宗遠對此竟沒有半分異議。
人們紛紛對司徒月產生了濃厚的興趣,不過卻再也沒人見過她。
一同失蹤的還有莫如謫。
傳說兩人有情人終成眷屬,隱居避世。
也有人說兩人死在了外面,用他們可悲可泣的愛情令司徒家和莫家化干戈為玉帛。
不管外界如何傳聞,這兩人再也沒有出現在眾人面前。
當然也有例外,比如說万俟敏。
見到莫如謫和司徒月的時候,万俟敏很是羨慕,「唉,男耕女織,青山綠水,你們兩個還真是會享受啊。」
莫如謫挑了挑眉,看了眼一旁的秦慕軒,人家卻還是端著一張高冷臉,彷彿毫不在意万俟敏的話。
當然,實際上他的心裡怎麼想,大家都知道,只不過是心照不宣罷了,畢竟要給他堂堂赤階玄者幾分薄面。
偏偏有人不吃這一套,「爹爹,聽到了嗎?娘親這是在給你布置任務哦,完不成的話就又要睡冷板凳了。」
秦慕軒,
「哈哈哈。」眾人極其配合的爆發出一陣笑聲。
秦慕軒的臉色變得鐵青,拎著龍澈走到万俟敏看不見的地方「算賬」去了。
似乎唯恐自己的乾兒子挨揍,莫如謫趕緊追了過去。
聽著不遠處他們的笑聲,万俟敏問,「他的身體怎麼樣了?」
「從莫空谷回來后,他有一次忘了最近一年發生的事,不過很快就又記起來了。」司徒月說的時候很平靜,臉上的笑容也很幸福,「總之,不管他會不會忘記我,我和他再也不會分開。」
經過了這麼多的磨難,她怎麼捨得放棄呢?他重歸童稚,她就陪著他玩,他維持現狀,那她就讓他把從前缺失的幸福全都補上。
反正,她和他往後的日子只剩下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