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2章 席零醉篇：連恨都懶的恨

楊葵洛當夜就去見了席零醉，說出了艮兒的真實身份。

但席零醉臉上並沒有出現多少的意外，也沒有就此評價。

楊葵洛不死心，繼續把艮兒曾經有意要害死万俟敏的事情說了出來，席零醉這才有了一點點反應。

見狀，楊葵洛心滿意足的離開了。

這一夜，席零醉一夜未眠，天亮之後直接就出了城，許多天都沒有回來。

柴房裡的艮兒似乎也被人遺忘了，除了有人暗示把一日三餐送過去，再沒有人去見她。

直到楊葵洛的出現，艮兒才意識到她被關進來已經有很多天了。

「給。」

楊葵洛直接扔了一些東西過來，艮兒定睛一看，才發現是喜糖。

是他的喜糖吧。

很快，楊葵洛就給了她答案，「這是表哥跟敏敏的喜糖，你還不知道吧，敏敏懷孕了。這對於表哥，對於席家，可是一件大事。」

「懷孕？」艮兒的心被撕裂了一塊。

楊葵洛繼續說道：「是啊，雖然我最後不會讓這個孩子生下來，但如今這個孩子正好可以更好地拴住表哥的心，也可以讓我順利得到他正室夫人的位置。」

聽到她前一句話，艮兒立即皺了皺眉頭，「那可是他的孩子，你怎能傷害？」

「除了我的孩子，表哥當然不能有跟其他女人的孩子。」楊葵洛說的理所當然。

艮兒聽的卻是氣憤不已。

注意到她的憤怒，楊葵洛不屑地哼了一聲，「你有什麼資格生氣？你可知道，我已經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表哥了。」

「你說什麼？」艮兒大驚。

「沒錯，就在你被關進來的那一天我就告訴他了，我還以為他會恨不得立刻殺了你，卻不想他竟然沒來見你。」說到這裡，楊葵洛眼裡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恨意，隨後接著道：「看來他是一點都不想再見你了，對你，他連恨都懶的恨。」

艮兒咬著唇，傷心欲絕，這世間其實被心愛的人痛恨並不是最殘忍的事，因為恨起碼還能讓他記得自己。真正殘酷的是被無視，自己明明愛的那麼深，對方卻連記起都不想記起你，這簡直是讓人從巨大的諷刺中被一根根尖刺刺入心窩。

「不過我做不到表哥那樣，對於你，霸佔了表哥那麼長時間關愛的你，我不可能讓你這麼毫髮無傷的離開。」楊葵洛狠聲。

接下來，艮兒被動的接受著楊葵洛對於她的折磨和蹂躪，心裡和身體上承受著雙重的傷害，令她痛不欲生。但楊葵洛並沒有把她弄死，而是弄得奄奄一息，用她的話就是要讓自己生不如死。

好吧，她不得不承認，楊葵洛的目的達到了。

她的確是生不如死。

……

艮兒是被楊葵洛扔出去的，但席零醉得到的消息是艮兒畏罪自殺了，死在了一片火海里，除了幾根骨頭外什麼都沒有留下。

趕回來的時候，席零醉一路上都在想他當初為何一走了之。

在得知她居然妄想傷害過万俟敏的時候，他當然氣憤，但這憤怒中似乎更多的是出於對她的失望，而並非是因為万俟敏的安危。這意味著什麼，他不敢細想。

所以他逃了。

他想等他想清楚之後再回來，可是他萬萬沒想到再回來的時候卻看不到她了。

在他明白自己的心后，他居然找不到她了。

他其實早就知道她就是万俟雲裳了，很早很早就知道。

他心疼她為了自己毀了聲音，也尊重她隱姓埋名的決定，更希望為她撐起一個保護她的港灣。

但這些他都理解成是對她的一種回報，殊不知早在他追逐万俟敏的時候，她的默默追隨亦是被他看在眼裡。

他不是一塊石頭，所以他的心是可以焐熱的。

万俟敏對於他而言早已是過去，他也沒有因為得不到就生出執念，生出不甘。他之所以喊他帶回來的那個人叫敏敏，只是她說她的名字是這個而已。

在他和艮兒的相處中，他已經有了展望未來的能力。而這份未來中有她。

看著站在廢墟前一聲不吭的席零醉，楊葵洛走了過來，「表哥，她的死純碎是咎由自取，對妹妹都能下毒手的人死有餘辜。」

一記冷眼突然襲來，楊葵洛嚇了一跳。

席零醉冷冷地看了她一眼，隨即轉過身走開。

楊葵洛不明白他為何會是這樣的表情，但她並不覺得這跟艮兒有關，而她也滿心期望她會很快嫁給他。

可是，無論楊氏如何施壓，她如何討好席零醉，他都沒有答應娶她，態度極其強硬。

就這樣，席零醉誰都沒有娶，到最後楊葵洛等不下去了，找了個人嫁了，席零醉依舊沒有娶妻。至於那個敏敏，早就被席零醉送了出去。

他的生活中，除了做生意，剩下的就是喝酒。

人們說，每當他喝醉的時候都會喊一個名字，可沒有人聽清楚過他喊的到底是誰。

他身邊的親朋好友都說他是瘋了，卻沒有一個人敢勸他。

楊氏剛開始不想承認，但最後還是承認了，他的兒子是為了那個叫艮兒的女人發了瘋。

在他又一次準備喝的酩酊大醉的時候，她忍不下去了，對他喊道：「那個女人已經死了，你到底還要為她墮落到什麼時候？」

這是第一次有人跟他挑明，席零醉卻更加傷心，因為沒人跟他說的話，他還可以假裝她沒有死，如今卻連這點奢望都沒了。

他不由得哭了，「我肯定是做過不少孽吧上輩子，否則怎麼連一個愛人的手都抓不住。當初我就不該走，不該讓她誤以為我對她絕望了，讓她連活都不想活下去。」

看著一向冷靜的兒子這個模樣，楊氏心裡很不好受，卻還是沉聲道：「死都死了，你再說這些又有什麼用，你要活著，那就好好給我活。要不想活著，那就去找她！」

聽到這話，席零醉立即抬起頭，「我真的可以去找她嗎？」

他眼裡的亮光讓楊氏心裡一驚，她說這話只不過是想讓他振作精神，可他怎麼會說出這樣的話？在他心中，他當真對那個艮兒如此在乎嗎？

「我真的可以去找她嗎？」席零醉又問。

楊氏眉頭緊鎖，心狠狠地揪成一團，突然厲聲，「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