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Crush
高木木一氣之下把周洲所有的咖啡全裝箱寄給周母了。一邊警告她不許再自己偷偷買咖啡喝,一面準備每天過來監督這位生活無法自理的大小姐吃飯睡覺,心累的宛如一個老媽子。
奇怪地是,之前還旁敲側擊打聽著溫家揚近況的周洲像變了一個人一樣,不再提任何有關溫家揚的事情,甚至有時候木木提到,她都會故意岔開話題。
這麼幾次過後,高木木也明白了些,也就沒再周洲面前提起過這個名字。有時候黃丞海讓她約周洲出來吃飯,她都同周洲找好了借口,拒絕了。
雖然心裡很感激,周洲卻還是被木木事無巨細的看管照顧得渾身不自在,好不容易申請了個下午可以自己出來活動活動。
她同高木木說自己想出門逛個街給周媽買身衣服,原本高木木準備和她一塊兒出來,可臨時被黃丞海叫去有事,只好放周洲一個人出門。
千叮嚀萬囑咐后高木木才離開周洲的家,離開時還不放心地拉過周洲要求她如果有事一定得和自己聯繫。
周洲心一熱,摟過木木,說道:「我會好的,別擔心,別擔心木木。」
木木也哽咽道:「你怎麼這麼傻呢。」
兩人分開彼此,相識一笑。
「一切都會好的,對嗎?」
「嗯,一切都會好的。」
周洲住的地方離最近的商圈並不近,她倒了兩輪地鐵,一個半小時后才到目的地。
這天的風有點大,出地鐵站時,周洲的黑色棒球帽被迎面而來的風一吹差點掉落,她伸出手抓緊帽檐,看一眼前面擁擠的人群,一面說著「借過」,一面低著頭直接往前走。
就這麼擠著走了一段路,周洲覺得自己都快沾染身邊烤紅薯的香味了,才終於走到盡頭的紅綠燈處。
她這才將帽檐抬起來,望了望前方的人群。
不看不要緊,一抬頭,她就望見了不遠處迎面走來的人。
溫家揚穿著件黑色棒球服朝她這裡走來,巧合的是,他頭上也戴著和周洲一模一樣的棒球帽。
這件黑色的棒球服周洲從沒見溫家揚穿過,他手上還捏著一根煙,看起來沒抽多少,但煙尾一閃一閃的亮光還是證明了溫家揚確實是那根煙的主人。
她尷尬地四處看,不知把目光放向哪裡,只好繼續抓緊帽檐,垂眸,準備就這麼往前走去。
擦肩而過的時候,周洲不小心被右邊匆匆過去的人撞了下,正巧左邊站的就是溫家揚,眼看著自己的風衣就要撞上那根正燃著的煙,周洲也顧不上帽子了,鬆手就扯過了自己的風衣。
風一吹,她的棒球帽飄得老遠,鎖骨長的頭髮在風中飄舞,但也足以讓溫家揚認出她來。
他立馬把煙的方向一轉,捏緊在手心裡,眉心皺了皺,隨即接住了往自己身上倒來的周洲。溫家揚也一個中心不穩,踉蹌了幾步,等於是完全把周洲抱進了自己懷裡。
所有事情在三秒內發生,快得周洲一時都反應不過來。
直到那位撞人的大媽不好意思地朝她道歉道:「不好意思姑娘,我急著去接我們家小孩出院,你沒有磕著碰著吧?」
周洲此時哪有什麼心思想這些,光是在溫家揚懷裡這件事就讓她頭腦發懵,不知道下一秒該如何向溫家揚解釋這些。
反倒是溫家揚先反應過來,清了清嗓子,道:「這位小姐應該是沒什麼事,阿姨您有急事的話就快點去吧,別誤了時間。」
大媽還是一臉歉意,從探病的果籃里拿出幾個大蘋果塞給周洲,道:「姑娘真是不好意思,這個你收著吧,也不是什麼好東西,自己家種的蘋果,甜著呢,送給你嘗個鮮。」
周洲原本不太好意思接受,又想著大媽急著見小孩,也就從中拿了兩個小的,道:「阿姨謝謝啦,我也吃不了這麼多,你看我出門也沒帶包,就兩個剛剛好。倒是阿姨您多注意,別太著急了,您這一把年紀,摔著了怎麼辦呀?」
大媽笑得開心,連聲說多謝姑娘挂念,道別後就又急匆匆地走了。
這可倒好,留著周洲一人和溫家揚面面相覷。
周洲故作洒脫,伸手把一個蘋果塞給溫家揚:「多謝溫先生出手相助。」
溫家揚被她這一聲溫先生氣得夠嗆,故意伸出左手放在周洲眼前,道:「那我就當是周女士表達感謝的禮物咯。」
那隻左手裡是剛剛被他捏進手心的煙頭,還有一個紅色的,夾雜著血和煙灰的傷口。
周洲呀的叫出了聲,眼圈立馬紅了,瞪著溫家揚說道:「你是有病嗎,哪不能丟往手心裡按?」
溫家揚苦笑道:「我怕扔到你身上了。」
周洲不再理他,自顧自地拿出手機,「離這最近的醫院在哪裡,我們打車去。」
溫家揚扯過她的手,「不用了,你去忙自己的事吧。」
周洲在這種事上固執得可怕,不由分說地叫好車,緊盯著溫家揚說:「溫先生不必關心我的事,現在我的做法和那位大媽本質上是一樣的,你不必覺得感激涕零。」
溫家揚現在覺得,之前心中湧起的那些感動現在彷彿餵了狗,手心的灼燒感讓他不由得緊皺眉頭,扯動嘴角,盡量讓自己的表情看似是在微笑:「那就麻煩周女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