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五 重演的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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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慌亂地拿出手機,打算撥打顧清讓的手機,可是當時我剛換了新手機,沒有存下顧清讓的手機號碼,於是我更慌了。周圍密集的人群讓我的恐懼加深,找不到顧清讓更讓我害怕得簡直像是世界末日來臨。
我著急顧清讓沒有打電話給我,也痛心自己一旦身邊沒有他就變得手足無措。
我顧不得其他,只一心在車站附近跑來跑去,以為憑著運氣就一定能夠碰到他。哪裡知道我迷失在人群里,連來時路也找不到。眼淚迅速爬上臉頰,而我卻怕得連淚水也不敢去擦,差點嚇壞了我身邊來回往複的路人。
正當我覺得撐不下去,想要伏在手臂上痛哭的時候,遠處的廣播突然響起了播音員字正腔圓的一則尋人啟事:「通知,通知,有一位顧清讓先生與女朋友余女士走散了,如果余女士聽到這則播報,請迅速前往北火車站的廣播室這裡。啊,顧先生說余女士可能不認識路。那麼如果余女士找不著路,請撥打車站熱線電話:12345。因為余小姐的手機似乎一直打不通。顧先生在這裡等著你。」隨後響起的是顧清讓那低沉而溫柔的聲音:「余念,你別怕。我在呢。不過我很擔心你。」
當廣播播報幾次之後,周圍停留的人群從一開始的「這播報員好搞笑,怎麼會有人迷路到找不著廣播室啊哈哈」逐漸轉變為「啊,後邊男生的聲音好溫柔,男生一定很愛女生」。我在旁邊聽得簡直是哭笑不得。儘管我找不著路,你也不能說出來啊!臭顧清讓,死顧清讓,等我找到廣播室看我不收拾你!
於是我拋開恐懼,拋開顧清讓的調侃,想著一定不能讓顧清讓小看了我,想著我也是有自尊的人哼!然後試圖靠自己僅有的方向感,極力奔跑向廣播室。然後……我迷路了。再一次迷路了。
手動再見,我內心是崩潰的。我摸出手機,再也不顧不及自己僅剩的該死的自尊了。我想要去到顧清讓的面前,我急需一個擁抱。
電話一撥通,顧清讓的聲音就從電話那端急急地傳來:「余念,你在哪裡?」
然後我說了離我最近的一個地方的標誌性東西。接著顧清讓他那溫柔磁性的只說了一句:「站在那裡,別動。」之後也不管我的回答,直接掛斷了電話。
當顧清讓皺著眉來到我面前的時候,我從聽到廣播后的故作堅強就再也忍不住了。
就像有些人在獨自面對委屈的時候可以忍著,不讓自己傷心的流眼淚,任無關的人再怎麼看都會強撐起笑容說「我沒事。」
可是一旦親近的人對他一聲關切,她就會忍不住的淚流滿面。
我一把撲進他的懷裡,聽著他因奔跑而跳動迅疾的心跳聲,感受著他的呼吸輕重不清地噴在我的頭髮間。我才緩緩道出我的恐懼:「顧清讓,我怕。」
我怕自己與你從此走散,我怕你找不到我,更怕我在你找不到我的時候那麼軟弱。
顧清讓嘆了一口氣,摸了摸我的頭髮說:「沒事。我在呢。不怕。」頓了頓,又開口:「如果下次你找不到我,你就跑到最空曠的地方,我去那裡找你。你要等我,知道嗎?」
「好。」我心有餘悸地說道。
顧清讓又將我抱在懷裡,他輕嗅我的髮絲,然後重重吐出一口濁氣,開口:「余念。我擔心你。」
我沉默下來,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該認真地道歉?還是跟他說我也擔心我自己?
我想了想,從顧清讓的懷抱里掙扎出來,執著認真的神色,至少我自己是認為很認真的神色,看著他的眼睛說:「顧清讓,我不是找不到路才打電話去廣播室的。」
顧清讓本來皺著的眉頭突然一下子就鬆開了,他忍著笑意看似認真地對我說:「嗯,我知道。」說完之後就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喂。」我一臉不滿。
「好,我不笑。我不笑。」顧清讓說著不笑,可是嘴角的笑意還是蔓延到了眼角。
……
「還有……」我故意吊著他的胃口,停頓下來。
「什麼?」顧清讓一臉疑惑。
「我不是女士。」我一本正經地說。
「好……哈哈、哈哈余念你怎麼這麼可愛哈哈哈……」
顧清讓這次再也毫無掩飾,笑出的笑聲響徹雲霄。
當時的我看著顧清讓一臉笑意,滿足地想:這樣子就好了。你擔憂我就儘力讓你笑。幸好我的爛get講得不是很差。
當我從回憶里回神的時候,看著我所站的足夠空曠的地方,心想:顧清讓,這一次,你也會找到我的,對嗎?即使我們分開幾年,即使,我們看似不夠愛對方。
這次顧清讓依然用的廣播室播音的這種爛把戲,余念站在人流稀少的地方,她想顧清讓應該是會來的吧,同以前一樣找到她。
本來吵雜的超市到處充斥著折扣的叫喊聲,呼朋喚友的聲音,但是突然一陣更大的聲音壓過了那些簡直可以說成是噪音的聲音。
「通知,通知,有一位顧清讓先生與女朋友余女士走散了,如果余女士聽到這則播報,請迅速前往西區手工點心處這裡,與顧清讓先生相會。顧先生說余小姐跟他鬧彆扭不肯回到他的身邊,但是他找不到余小姐很慌,請余小姐來找他一次好嗎?」
當廣播播出這些的時候我已經慌得不知所措了,沒想到顧清讓真的會去找超市的廣播室。
而隨後緊接的話更是讓余念無法整理好混亂的思緒。
「余念,是我對不起你,沒有時時刻刻在你身邊照顧你,跟緊你的腳步,回來吧好不好?以後不論什麼時候我都會用我的實際證明我當年那句『你別怕我在。』是可以得到保證的,只要你回來。我求你回來。」
余念心裡如同點了個大炮仗,炸的她全身酥麻,很突然的周圍的聲音不住地傳入她的耳朵里。
「天吶好浪漫,如果我男朋友這樣對我我保證原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