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情川
原本熙熙攘攘的黑市越加的熱鬧，人群越加的嘈雜，複雜。
千魔有些陰柔的美，在加上北冥尚雲淡風輕的性格，自然而然的吸引了不少女子的青睞。
而黑市最有名供大家娛樂的萍聚樓，裡面的女人環肥燕瘦，各有春秋。
一聽說黑市難得來了兩個相貌堂堂的男人，一個個花枝招展的站在二樓，伸長了脖子往外瞧著。
有一些時間長了的姐妹，竟跑到外面，親眼目睹。
老媽媽王媽，看著自己辛辛苦苦，好不容易調教出來的姑娘，竟為了兩個男人失了身份。
一時，心裡也對千魔他們產生了好奇。
待千魔他們一出現，姑娘們仿似炸了營。
叫喊聲，此起彼伏；手中的紗巾，天花亂墜。
有的甚至直接丟到千魔他們身上。
守在門外的姑娘一擁而上，將兩人團團圍住，「公子，進來玩啊。」
「公子，走了這麼久，要不要歇一歇？」
「公子，良辰美景，要不要共度春宵一刻？」
……
北冥尚聞著刺鼻的胭脂水粉，面露厭惡。
大手一繞，靈力不由分說的散發，將圍著的人群震飛老遠。
反觀千魔，陰柔的臉上，沒有一絲難色。
反而有點樂在其中的邪魅。
見自家姑娘受了氣，從萍聚樓內出來不少年輕力壯的男人，將他們團團圍住。
王媽分開人群，花枝招展的進來。見到兩人先是一愣，繼而開口：「為何打我萍聚樓的姑娘？」
北冥尚不說話，退後一步交給千魔。
千魔狹長的雙眼流光溢彩，盯著王媽看了許久，才慢幽幽的說道：「不知你萍聚樓的姑娘，為何要攔住我們兄弟二人的道路？」
原話照般，噎的王媽媽難看非常，一張鋪了不知多少胭脂的老臉，唰唰往下掉粉。
在黑市混了這麼長時間的王媽，也不是個省油的燈。
為人處事方面，做不到八面玲瓏，也能做到眼觀六路，耳聽八方了。
現如今瞧著眼前的兩人，一個雖面貌陰柔，可那雙閃著流光的眼睛，總讓王媽有種心生恐懼的感覺。
在看看退在一旁不說話的北冥尚，渾身上下似有隱含的帝王之氣，還有些未成型的龍息。
這一番打量，王媽心裡轉了好幾個彎彎繞繞。
臉上堆起仿似討好般的笑容，聲音盡量聽起來平緩無移，「定是姑娘們看二位仿似人中之龍，相與二位喝杯酒罷了。」
「我這個兄弟什麼都好，就是有個潔癖。」
北冥尚依舊不語，千魔假裝看了北冥尚一眼，面露難色。
「就是不喜歡女人離他太近。」
話一說出，王媽臉上的笑容難免有些掛不住，嘴角輕輕抽搐了兩下。
「如此，倒是我萍聚樓的姑娘，自討苦吃了。」
說罷，望了眼負手而立的北冥尚，自認倒霉的嘆了口氣，領著姑娘們回去了。
待他們一走，北冥尚才慢慢轉身。
「師兄，我有事想跟你談談。」
北冥尚面無表情，雙目中隱隱約約可看出決絕。
千魔內心一抖，在他記憶里，每逢他這個好脾氣的師弟露出這種表情時。
那就意味著，他想得到或者毀滅任何東西了。
只是，北冥尚離開殤璃谷多年。如今，他能想到北冥尚想要的東西。
只有一個魅玉姑娘了。
想到這裡，千魔心疼了看了北冥尚一眼，「找個地方，坐下細談吧！」
說完，千魔不在理會北冥尚，自顧自的向前走去。
兩人來到一家酒館，要了二樓的位置。
一進屋，北冥尚就設了結界。
然後慢條斯理的過來，親自為千魔到了杯酒，並遞到他面前。
千魔接過，卻沒喝，而是端在手裡，慢慢搖晃。
「說吧，是不是想讓我幫你得到魅玉姑娘？」
千魔的聲音平淡無奇，仿似在說一句無關緊要的話語。
「你說你喜歡上誰不好，偏偏是個這麼難纏的女人。」
北冥尚坐下，為自己倒了杯酒，然後凝望著酒杯內慢慢沉澱的酒發獃。
「有些人，錯過擦肩萬年，都換不回一次四目相對。」
「而我與她，只一眼，我便認定她是我今生的劫數。」
話語似無奈，似感傷，更似鎮定。
「我也曾無數次告誡自己，這個女人不是我的。」
「她是屬於遨遊天空，擁有自由的鳳凰。而我，卻是被人囚禁在四角囚籠中的困龍。」
「我給不了她想要的，可心還是偷偷作祟，想不惜一切代價將她綁在身邊。」
「哪怕，與整個大陸為敵。」
酒最終沉澱，變成一杯令人相思澆愁的突破口。
千魔端起酒杯一飲而盡，修長的手指慢慢浮現黑甲蟲。
「你想讓我怎麼幫你。」
說這句時，千魔的心其實是虛的。
一個連蠱毒之最——金蠶蠱都能引出的人，他有什麼自信可以將她綁在北冥尚身邊。
北冥尚不語，端起面前的酒杯慢慢摩挲。
原本溫柔似水的雙眼，逐漸變得冰冷無情。
「我想讓你對她，使用我們殤璃谷的禁術。」
時間仿似過了千年之久，才聽到北冥尚幽幽傳來一句，「情川。」
千魔一驚，不敢相信的看著一臉鎮定的北冥尚。
「你是不是著火入魔了？」
北冥尚將杯中的酒喝下，又慢慢為自己倒了一杯，「我很鎮定。」
「那你知不知道情川的後果？」
一貫在北冥尚面前，擁有好脾氣的千魔，此時正慢慢顯露他殺人時的怒火。
「輕則失憶，重則死去。」
「北冥尚，你難道真的忍心看著她，在你面前死亡？」
北冥尚不說話，輕輕抿抿乾澀的嘴唇，「我相信你，不會讓她死的。」
話音剛落，就見向來無比自信的千魔，重重搖頭。
「那你有沒有想過，一個連金蠶蠱都能引出的人，我們怎麼對她下手？」
「如果不成，你跟她之間，恐怕連朋友都沒得做了。」
千魔說完，雙目如據的盯著北冥尚，「你可要想清楚，是要短暫的溫存，還是僅有一點，卻很長久的朋友情意。」
北冥尚起身，慢慢走到窗前，望著繁華熱鬧的黑市。
眼前仿似浮現魅傾城的容顏，以及那雙魅惑他心的眼睛。
看著那抹虛影，北冥尚面無表情的開口，「如果我野心大，兩者都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