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綠眼黑影

「你說的淘姐，是剛才那個女生么？」

女朋友聽完，就跟看了一部教父電影一樣，相當震撼，小聲做著猜測。

「當然不是，淘姐可比她帥氣多了。」

「那最後一哥是跟誰在一起了？韓心雅，還是那個淘姐？」

每個男生心裡都會有一個「江湖」夢，而每個女生心裡都會有一個嚮往「江湖」里那種轟轟烈烈的愛情夢。震撼歸震撼，在女生心裡，更關心男主最後會跟誰在一起。

「這個，好像都沒有，淘姐後來出國沒消息了，韓心雅出道當了明星，你也知道，一直單身，一哥沒有參加當年的高考，後面好像是換了個環境不複雜學校復讀，漸漸也沒了消息，對了，有也復讀的兄弟說在第二年高考全市榮譽榜上看到了一哥的名字，他好像考到了全市第十。那是我除了剛剛，所知道的他最近一條消息。」

男生搖了搖頭，對於一哥為什麼沒有參加高考，他門私底下也都做過猜測，有人說是因為韓心雅，有人說是因為淘姐出國一哥傷心，但都只是猜測，沒有人知道確切原因。

「運氣真好，出來直接就送掉兩個，剛才那個，是你同學？」

鄧雪的興緻很好，五個小禮品，一下子減去兩個任務一下子就輕鬆了一半。

「恩。」姜淳一沒有多解釋，指著記錄表後面的一欄空白，岔開話題，「這裡填什麼？」

「填你自己的姓，表示是你拉的客戶。」

「哦。」

在剛才登記的兩個號碼後面的一欄空白里，寫上了一個「姜」字。

本來鄧雪以為姜淳一會一直高冷著下去，做好了打硬仗的準備，沒想到後面，姜淳一表現的很好，又恢復了之前的「開朗」，在由她牽頭后，精準的抓住了客戶猶豫的要點，讓客戶打消疑慮，沒一會兒，剩下的幾個禮品都送出去了。

「帶你去認一下路吧，相對於業務，我們平時被問路的次數會更多，他們很多，都把我們當做了車站的人，會來問路，這個時候，如果他們問輕軌站怎麼走……如果他們問公共汽車站在哪裡……如果他們是來接人的，你就要告訴他們高鐵站的下站口在……」

鄧雪連續帶姜淳一在高鐵站能去的內部逛了兩圈，他還是有點懵，不，是在裝懵故意拖時間，他得等乙盈盈徹底把「氣」消了后再回去。

……

「這個水，是免費送的么？」

一個背著行李的老大爺走了過來，向坐在那裡的姜淳一問道。

「對的，老爺爺，這個是只要關注一下我們的微信公眾號，就可以領微信現金紅包，跟這樣一袋小禮品，小禮品里就有一瓶水。」

抬頭看向老大爺，姜淳一禮貌的跟這位老大爺介紹道。

「關注？怎麼關注？」

老大爺扶了扶自己的眼鏡，沒有聽明白姜淳一的意思。

「就是掃一下這個二維碼，用手機上的微信。」

乙盈盈習慣性的從手機上抬起頭來，指著桌上的一個二維碼牌，跟老大爺說道，餘光瞥到了旁邊的姜淳一，發現他正笑看著自己，瞪了他一眼，「哼」了一聲，轉過頭去，

「你們這上面的圖案，是楓江吧？」

老大爺明顯沒有關注這一男一女的矛盾關係，瞧著桌面前一疊公司介紹頁的圖案，笑著問。

「是吧？」

姜淳一看了一眼，他對國外某些地方的地理很熟，不管多偏僻的地方，都牢牢的印在腦子裡，但這國內的，自己城市附近的，還真不熟。

「我住在楓江與雙河的交界處，你們猜是哪兒？」

不知道自來熟是不是人到了一定年紀所擁有的特性，又或者是看他們年輕，面善，老大爺不見外的向他們問道。

「楓江，雙河？」

姜淳一求助般的看向了乙盈盈。

乙盈盈裝作沒看見低頭繼續玩著自己的手機。

「棟哥，楓江與雙河的交界處有什麼？」

這麼深奧的問題，姜淳一想到了這裡學歷最高，年齡最大，閱歷最多，知識應該最為淵博的棟哥，向他請教。

「交界處……驛馬？」

棟哥思慮了一下，報出了個地名。

「不對。」

老大爺笑著搖了搖頭。

「那……想不出來。我地理學的也不是很好。」

棟哥笑了一下，沒有再沒目的的猜下去，一個電話剛好來了，抱歉的笑了一聲，接起電話，走到了一邊。

「聞說雙溪春尚好，也擬泛輕舟。只恐雙溪舴艋舟，載不動許多愁。」老大爺突然冒出了這樣一句詩詞來，看姜淳一依舊是一臉茫然的樣子，公布了準確答案，「雙溪。」

「哦……原來是雙溪啊。」

姜淳一裝作恍然大悟的點點頭。旁邊的乙盈盈很不給面兒的「切」了他一聲。

「我這個手機能關注么？微信是這個么？」

話聊投機，老大爺從外套的里兜里掏出了一部手機，一部按鍵老人機，摁了兩下，點開了簡訊，向姜淳一問道。

「微信，這不是……這樣，您留一個姓氏跟手機號碼在這裡，照樣送一瓶水給你好么？」

姜淳一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跟一個老人解釋微信與簡訊的區別。乾脆自己變通了一下。

「手機號？你們不會給我打電話，發騷擾簡訊吧？」老大爺活了大半輩子，估計是有過被騷擾的經歷，懷疑的問了一下。

「這個，應該，不會。」

姜淳一看向了在打電話的棟哥，只能給一個不確定的回答。如果不發簡訊，不打電話，要手機號碼做什麼？

「哦，那我自己來寫吧。」

老大爺主動接過了姜淳一手裡的文件夾，拿起了筆，正要落筆在登記簿上寫，他手上的電話響了起來，老人抱歉的笑了一下，接起了電話，「喂……我早到了，我在這個國企這裡，他們有一個活動……」

「我坐了十二個小時的車，一個小時候還要去趕車，我一點東西都沒吃，一點水沒喝，現在都快要渴死了……買？這裡超市的水多貴啊……這裡的東西都好貴，我就想吃一碗小面……」

「我們是窮人！」

老人突然沖著電話那頭大聲呵斥了一句。

這一句，把姜淳一給嚇了一跳。

說完這一句，老大爺從對面專為客戶準備的椅子上站了起來，離開了數米遠，又跟電話那邊說了一段時間。

掛掉電話，老人沒有要再回來的意思，應該是聽取了電話那邊可能是子女的意見，把他們當做了一個「騙局」活動。

姜淳一坐在那裡，靜靜的目睹著這一切。

老人在對面的一家飯館前猶豫了很久。又在其他店門口站著往裡望了望，最後又回到這家，走了進去。

他隱隱聽到老人問服務員有沒有小面，多少錢一碗。

遠遠的望著老人，那一句「我們是窮人」久久在姜淳一的耳邊回蕩。

望著老人，看著他在裡面將他點的那碗小面吃完，慢慢的又將「紅」湯喝光，拿紙巾擦了擦嘴，頂著有些微紅的嘴，似乎那一碗小面並沒能讓他太滿足，紅湯喝的也沒讓他怎麼覺得解渴。飽是止住了，可渴……

拿了一瓶礦泉水在手上，姜淳一左看了看還在打電話的棟哥，右看了看在玩手機的乙盈盈、鄧雪。她們似乎都沒有在關注這個點。

在老人走進一個安全通道時，拿著水追了上去。

「什麼東西！」

剛進安全通道，姜淳一在樓梯轉角看見了老人，同時還看見了有一道黑影在老人身後的窗台上正做匍匐狀，像個準備捕食的野獸一樣，雙眼冒著綠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