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索魂命案
玉衡王朝,幅員遼闊。
原是由青帝一統天下,自此便是江山錦繡,國泰民安。
而後,生了異心的各大皇族聯合外人發起戰爭,經過數幾十年的變遷爭鬥下,如今的玉衡王朝已經瓜分鼎峙,改名明清王朝,分為南朝,北齊,西斐,東禾及邊境部落,由各自君王首領統治著。
而身為青帝這一皇族的正統血脈在亂臣賊子的圍剿誅殺之下,所剩無幾。
寒風呼嘯。
南朝首都長安城儼然已到冬天,泛黃的落葉飄飄而下,積落在地上鋪成厚厚的一疊,風一吹響,又爭相飄落在各方。
樹枝蕭條在寒風中搖曳,整個長安城氣氛冷清的近乎像是個沒人出沒的人間煉獄。
夜幕下,原本該是茶餘飯後嬉笑打鬧的門戶前個個燈影熄滅,或門庭緊閉。
道路上,原本該是人聲鼎沸的鬧市裡一片蕭然,只有枯枝在寒風中搖曳身姿,撩撥人心。
這蕭然冷清的氛圍讓人不免錯覺,這不是南朝那個最為繁榮昌盛的長安城,而是貧困潦倒的邊關小鎮,陰冷晦暗,荒無人煙。
城外。
四周依舊靜的只聽聞風聲,寒風嘯嘯,凄厲駭人。
若是仔細一聽,似乎還有血脈割斷的細微聲響以及血液進出滴落的聲音,有如在暗夜裡彈奏著嗚咽的曲調。
濃黑的鮮血滴在枯黃的草地上,灑出來匯成殷紅的帘布,似在譏笑著漆黑小巷裡那無人知曉的夜色風趣。
天上朦朧的月光透出稀疏的樹枝散落下來,灑在地上那一具具早已沒了氣息的屍體上,他們面色或慘白烏青,或猙獰不甘。
暗紅的血沿著鋪了青苔的小巷裡漫了一地,氣氛詭異到極點,讓人不寒而慄。
一個穿著嫩黃色衣裙的女子把弄著手中那染著斑駁血跡的畫筆,她似乎並沒有因為看到這可怕的場面而感到半分的驚慌害怕,眸光在這些屍體上停留了一會兒,才轉身朝靠在樹榦旁漫不經心抬頭賞月的另一女子走去。
「閣主,您的吩咐靈溪已經完成,相信它會完美的發揮出作用。」靈溪笑容明艷,她微微朝那女子欠身行禮,與這一地詭異的屍體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被叫做「閣主」的女子唇瓣始終勾著抹淡淡的笑,她視線漫不經心的劃過那些屍體,手裡那把柔弱無骨的軟劍在月色下泛著清亮的光華,一襲緋紅艷麗的大紅裙服在寒風中肆意張揚著,猙獰詭異的襯托出這個命案現場的綺麗。
「不過這些人倒是死的不痛苦,一刀斃命,他們也算是手下留情了。」靈溪繼而說道。
那女子點頭,她微微勾了勾唇角,似乎就把漫天的星光都收走了。
靈溪笑意盈盈的收了手中的畫筆。
而後,那女子甩袖一晃就把軟劍收於手中,最後那軟劍竟收成一把小刀的模樣,安然的握在她手裡。
一陣風吹過,剛才那兩個俏麗清新的身影轉眼間就已經消失不見,徒留些許清雅的香氣,以及遠處那透過空氣漫延過來凄厲的犬吠聲。
墨色夜幕下,那幾具屍體漫延著寒冬的冷氣,若是驟然湊近一看,就會發現幾具屍體的額頭上,皆被血液渲染點綴出了梅花的圖案。
仿若那青帝主權時,盛行了幾個朝代的梅花妝。
次日,太陽依舊從東邊徐徐升起。
長安城天子腳下發生如此浩大的命案,當地知府心裡苦不堪言,他派過來的人盡職的驅趕著圍觀的百姓,可這消息一旦被人熟知,那是藏也藏不住了。
知府命人把屍體抬回去之後,想到停屍房那逐日增多的屍體,他一張老臉便愁得快要垮下來了。
「大人,看來這事情是瞞不住了,現下已經鬧出這麼多人命但是我們又調查不出真兇,以手下之見這案子定是非同尋常,若是不加緊時間報告給刑部讓他們直接轉告給侍郎大人來處理這案子。到時候如果誤了查案的時機,皇上怪罪下來,可是掉腦袋的大罪啊。」知府的狗頭軍事也急的在原地直打轉,這知府大人怕自己管轄的地方出了這麼大一宗命案被捅出去會讓當今聖上怪罪他辦事不周,而蓄意隱瞞了一段時日。
可是縱使知府大人夜間加派許多人手巡邏守夜,可是人依舊是死了一個又是一個。
昨晚更甚,直接死了好幾個,若是這樣發展下去,他們這些小官員的小命肯定也都要栽在這個案子上了!
「那還等什麼?!趕快上書通報啊!」知府拿著手帕擦汗的手一頓,回頭望著進言的軍師氣急敗壞的喊道。
得到知府的同意,那軍師急忙撥開人群匆匆的離開。
隋鳳閣。
清幽小院里。
二樓雅緻的主卧房上,一個女子半卧在專門為其準備的卧榻上,月色綉著細緻梅花圖案的衣裙張揚的鋪落在榻上,整個人顯得慵懶低調卻優雅媚麗。
她手中把玩一根精緻的白玉長簫,眸光漫不經心的劃過窗戶外喧鬧的街景,那抹似笑非笑的笑意漸漸勾勒帶出她唇瓣的弧度。
一隊兵馬押著屍體從遠處那條小巷經過,百姓們喧鬧吵雜的議論聲讓她心情不悅的蹙了蹙眉頭。
一陣風拂過,房門嘎吱一聲打開又關上,一抹艷紅色飄然而至。
那女子懶懶抬眸,唇邊的弧度在見到來人時戛然而止靜了片刻,而後又像是盛開在大地上華貴的牡丹一樣,綻放的越發奪目媚人。
「丫頭,好久不見,令師父甚是想念啊。」來人聲音慵懶輕浮,他邪笑著邁步走近榻上的女子,一身張揚冷艷的大紅衣袍隨風輕揚,青絲未綰未系披散在身後,光滑順垂地如同上好的絲緞。
一雙勾魂攝魄的琥珀色眼眸輕俏的倒映出榻上那抹清麗的身影,他眼角微微上挑,更增添撩人風情。
窗景外,街道上,人流涌動聲音吵雜。
而此刻的廂房裡,卻靜若無聲。
來人已近榻前,他抿唇笑的邪魅而戲謔,輕輕一個俯身就將那女子壓在了身下。
女子伸手撫上那絕色男子的臉,手指輕輕劃過他的眉,他的眼,最後落在他的唇上,指腹輕輕磨蹭,「你終於捨得回來了,容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