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請君入甕(一)
「小白,你變了,你以前不是這樣的。」容胥的聲音帶了几絲委屈,以前她多樂意對他霸王硬上弓啊。
橘清嘴角一抽,抬頭對上容胥故作委屈的小眼神,想要一本正經談話的心思頓時破功,她捂著嘴在他懷裡笑開,笑的花枝亂顫的。
「你少裝可憐,師父,這招對我不奏效,你身為西斐堂堂太子爺,怎麼可以用這種撒嬌扮可憐的招數來糊弄女孩子呢?這樣子非常不好的,容胥。」橘清笑夠了,她單手摟著容胥的脖子謹防自己摔倒,一本正經的伸出手指在容胥眼前晃了晃,佯裝嚴肅的批評道。
容胥無奈失笑,他低頭輕輕咬住橘清的指頭,看著她那笑意悠然的眼神似乎有幾分挑釁的意味。
「混蛋師父,你屬狗啊,見人就咬。」橘清瞪眼,又不好直接從容胥這個大魔頭口中直接把自己的纖纖玉指給抽出來,她怕痛啊。
「汪,求主人獎賞。」容胥樂的笑彎了眉眼,他低頭側臉湊近了橘清,嗓音低沉磁性,撩的她心裡一癢。
橘清目光微微暖了暖,她單手捧著容胥的側臉,低頭在他臉上輕輕落下一吻,似是當作嘉賞了。
容澈一手攬著橘清的腰身,一手將她臉頰旁的碎發撥到她耳後,低頭在她額前一吻,漆黑的眼底有淡淡的笑意,他悠然道,「夫人真是個聽話的好孩子。」
「你才是孩子呢!我不是孩子了,我已經成年了。」橘清不滿意的嘀咕反駁道。
容胥看著橘清氣鼓鼓和自己據理力爭的模樣,精緻的眉眼間有笑意流動。
「師父,我們回房吧。」橘清突然想到一事,可是現在在御花園不方便她同容胥細說,所以想著先回房間再談。
「回房?」容胥眉梢一挑,饒有興緻的湊近橘清,眼觀眼,鼻對逼,他樂然出聲戲謔道,「夫人,你會不會太心急了?現在該不會是在遐想非非某些事情吧?」
「去,師父,你這一天腦子裡是不是都裝著些不正經的東西啊,我可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說。」橘清從容胥懷裡掙脫起來,她雙手叉腰站在他面前,恨鐵不成鋼道。
容胥低笑出聲,伸手攬過還在氣頭上嘟嘟囔囔的橘清,帶著她出了亭子里,出了御花園,往他居住的宮殿里去。
候在外頭的靈溪帶著宮女和太監立即跟上,一時之間隊伍壯大倒是有些浩浩蕩蕩,皇宮到處都張貼著喜慶的紅布掛飾,宮女們成排而立,手中端著各式各樣的東西往今晚婚宴的場所乾坤殿里走去。
「師父,那些孩子的父母都找到了嗎?」想起前些日子還在知府府邸上未找到父母的孩子,橘清心裡有些不舒服,抬頭看向了身旁的容胥。
「那些孩子大多數都是孤兒,很難找到家人了,過些日子應該會放走還他們一個自由,至於其他的就看他們的造化了。」容胥的聲音淡淡的,並沒有很大的情緒波動,似乎是已經見怪不怪了。
橘清一怔最後也只能無言的點點頭,雖然她有心幫忙,但是也知道在古代這種地方,這些孩子並沒有像孤兒院這樣可以收留他們的地方。
「若是有個孤兒院就好了。」橘清扯了扯嘴角,眸光清冷。
「會有的。」容胥伸手揉了揉橘清的頭,斂眉間眼底的笑意再真實不過。
這個時候的橘清沒想過,這句她隨口說出的話,她身旁這個清俊絕色的男人卻一直記在心上,等到他君臨天下的那一天,他廢舊揚新,不止一步一步推行新的制度,還建立了孤兒收養所。
容胥遣退隨身跟著的宮女和太監,關門與橘清一人進了內殿裡頭,屋內還燃著清雅的檀香,縷縷香氣,沁人心脾。
聽到關門聲,橘清停住腳步轉身看向容胥,臉上的笑意淡了許多神情變得有幾分嚴肅起來。
「怎麼了?有什麼事情需要這麼慎重?」容胥不解道。
「師父,其實虎嘯戰符在我身上。」橘清盯著容胥看了一會兒,忽而莞爾一笑,可是出口的話卻是讓人始料未及的。
容胥眉宇微蹙,沒有說話。
「是不是很驚訝?」橘清挑眉。
「那你找楊逸天的用意何在?」容胥雙手環臂,他直直的看向橘清,一時之間竟摸不清她的用意何在。
既然虎嘯戰符從一開始就不在東禾而是在橘清身上,那她如此大費干戈來東禾找楊逸天的目的是什麼?
「師父,具體來說虎嘯戰符不是單純的一塊戰符,它是我,我也是它。」橘清斂了黑眸里的冷凝和澀意,她揚眉笑了笑,故作輕鬆道,「楊逸天是父皇的影衛統領,若是我沒有猜錯他當初忽然離開影衛一定是和虎嘯戰符這支龐大的秘密軍隊有關,所以我必須親自到東禾來見他,這樣這支軍隊才能為你所用。」
「小白。」容胥內心是震驚的,他不知道橘清所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自己,剛才心裡的猜疑怒氣就這樣被慢慢捋平,被柔情肆意包圍起來。
「這就是虎嘯戰符。」橘清走到容胥面前,轉過身背對著他,伸手解開自己胸口前的裙帶,將左肩上的衣服輕輕往下一拉,露出半邊嬌嫩的肩膀和後背。
容胥低頭看去,只見橘清左邊的後背上刻畫著一副詭秘的圖案,圖案複雜詭辯,不似花朵不似猛獸,像是部落某種神秘的圖騰,這就那塊能號令前朝那支秘密軍隊的虎嘯戰符?
竟然是刻畫在他家徒兒身上?
容胥蹙眉,橘清剛想轉身同他說些什麼,卻覺得背後一沉,那人已經雙臂摟上來從後面抱住了她。
「怎麼了?」橘清凝眸。
「是不是很疼?」容胥低頭,一隻手輕輕的撫上橘清後背那個已經刻畫在她肌膚上的圖騰,一雙眸子黑的有幾分滲人,素來低沉磁性的嗓音在此時此刻竟有幾分沙啞。
「早就不疼了,幸虧是年幼不懂事的時候被刻畫上去的,那個時候興許還不懂得疼痛吧。」橘清一怔,她搖搖頭垂眸笑了,眼眶卻漸漸有些發酸。
在這個世界上,果然只有容胥一個人會拋去所有的重點,只關心她過得好不好,疼不疼,累不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