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保護費？衛生費？
在好跟前作壞，在貴跟前作賤，這就是混混的生存手段。
要麼委曲求全，要麼比他們更壞更賤。
前世李衛明遇到過碰瓷的、耍無賴的，沒有時間精力陪對方耗，也做不到比對方更無賴，最終選擇花錢消災。
盧心誠就是在跟他耍無賴，一問三不知，要打就打我，一副義薄雲天關二爺的架勢，把他反襯成個惡人。
對付壞人可以比他更壞，滿清十大酷刑輪流來一遍，不信他能撐得住。
李衛明有這樣的實力，但他不願意。
何必呢，為什麼要為一個無賴改變自己做人的準則，他的人格就這麼不值錢？
「你是不是以為我拿你沒辦法，打吧，成全了你，整條街都覺得你收了錢就能罩得住他們，以後收保護費更容易，不打吧，也是在成全你，連男爵都怕了你，多有面子。」
盧心誠的笑容一閃即逝，「男爵大人不要污衊我，收錢只是為管理街面上的衛生，其它我是一概不問的。小人物一個，靠辛苦掙點吃飯的錢，哪敢得罪堂堂的貴族。」
李衛明雖然是貴族，可無權無勢，孤家寡人一個，得罪就得罪了，沒有後患。
當場報復他也不怕，他很「無辜」，最多不過發泄揍一頓，還能殺他不成。
挨打是混混的必修課，打得好能漲名聲。
「你認為李衛明會怎麼做，一怒殺人，還是自認倒霉？」杜風像是在問何戰，又像是自言自語，「我要是他，姓盧的道歉的時候就該故作不知，看破不說破才是真聰明。把真相揭穿卻無力解決，對方肆無忌憚自己忍氣吞聲，小聰明，算不上大智慧。」
「獵人小屋的生活令他成長不少，但還是不夠，只有小聰明，他會比以前更慘。」
何戰不認為李衛明會殺人，他也不認同為這點小事殺人的行為。
被人訛詐、羞辱后忍氣吞聲一走了之？似乎只有這個選擇，可是太憋屈、太屈辱。
除此之外還有辦法嗎，也許有吧，可他想不出來。
「我倒覺得他會有別的解決方法，」古淵海意味深長的一笑，「『全蛛宴』不是一般的美味。」
李衛明和盧心誠的衝突引來不少人圍觀，有些是街面上的攤販，都是盧心誠的「客戶」，還有些只是普通的行人。
打聽到兩人衝突的起因，一知半解，對著兩人指指點點。
攤販們自然是站在盧心誠這邊，言語中對李衛明十分不滿，仗勢欺人、牽連無辜，諸如此類的說辭全都丟在李衛明身上。受到他們影響，行人也對李衛明感官不佳。
盧心誠很得意，非常得意，把木棍又往前湊了湊，隱晦的遞過去挑釁的眼神。
打我啊，你敢嗎？
李衛明接過木棍，木質較軟，用藥茶蒸煮過後更軟，敲敲掌心，聲音很響，實際上不疼。
「這條街的保護費歸你收？」
「是衛生管理費。」
盧心誠打斷他，想給我設套，你還太嫩。
「保護費也好，衛生管理費也好，從今天開始，都由我來收。」
「你說什麼？」
一道寒光閃過，盧心誠驚慌後退，卻發現寒光不是沖著他來的。
木棍丟到空中，雪亮的寒光劃破天際，將木棍均等的切成五段。隨後五道青色的風刃同時出現，分別飛向一段木棍。
一次、兩次、三次……
青色風刃來回穿梭，一次次切割木棍，逐漸變成木片、碎片、木屑。
微風自地面吹向天空，在半空中四散開，將被切碎成極細的木屑吹向四面八方。
議論聲和指指點點早已經消失，死一般的沉寂。
李衛明面帶笑容，指指飄在空中的木屑，「我可以把你切的跟它們一樣。」
他提高了聲音，「不管以前這條街歸誰管，從今天開始，所有保護費必須交到我手裡。我話說完了，誰贊同誰反對？」
木屑飄在空中，圍觀者恍惚還記得它之前的樣子，漸漸模糊。
盧心誠兩腿打顫，心裡更是一片冰涼。
這條街是他生存的根本，有保護費才能養活他和一幫小弟，沒了保護費，小弟們樹倒猢猻散，孤家寡人，尋仇的對頭就能讓他變成喪家犬。
搶回來？
搶地盤對混混來說是家常便飯，可對方是魔法師，怎麼搶。
瞄一眼小弟們，個個沉默一言不發，盧心誠心裡更涼。
老大吃肉小弟喝湯，跟著誰喝湯都是一樣的，他們跟李衛明又沒仇。
講道理？
收保護費有道理嗎，本身就沒道理的事怎麼講道理。
「男爵大人身份尊貴，一定是在開玩笑。」
盧心誠的笑容很難看，急切的道：「我管理的街道上出現兩個敗類，揪出他們是義不容辭的。男爵大人給我三天時間，不，一天，明天我一定把人送到您跟前。」
不是當場送來，盧心誠還想為自己保留一分顏面。
你的面子是面子，我的就不是？
「我不想等，就現在，立刻把人送過來……要活的。」
「你只有一分鐘！」
丁大海、丁大山兩隻手反捆在身後，嘴裡塞著布團，被打得鼻青臉腫。
取出布團，丁大海、丁大山連連求饒，李衛明擺擺手，「我問一句你們答一句。」
「我的身份是誰告訴你們的？」
兩人不說話，盧心誠暗暗鬆口氣。
還在僥倖，李衛明冷哼，「你們是外地人，來這裡是為做生意，也不打算久留，落風城裡的事不應該摻和太多，對嗎？」
盧心誠只能威脅到落風城裡的丁大海、丁大山，威脅不到離開落風城的丁大海、丁大山。
「我再問一遍，誰告訴你們我是男爵？」
「盧老大。」
兩人異口同聲，同時看向直冒冷汗的盧心誠。
「誰說的我是魔法師？」
「盧老大。」
「又是誰在幕後指使你們設套騙我，騙、訛都不成，乾脆動手明搶？」
「盧老大，他說只要不死人，任何後果他來承擔。」
丁大山怒罵：「盧老大你太沒信譽，我們兄弟倆哪敢騙貴族，是你在後背攛掇，現在出事了，把我們推出來當替死鬼。」
「老子可不怕你，出了落風城，你姓盧的算個屁。你不仁我不義，今天我就把你乾的那些醜事都說出來，看你以後還怎麼混。」
丁大海豁出去，邊說邊罵，一臉的痛快。盧心誠想攔都攔不住，也不敢攔，李衛明還在邊上看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