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王都程家的氣勢（上）

各位面與冥界的位面壁壘最為脆弱，人界也因此誕生了亡靈法師。

尋常亡靈法師召喚出亡靈只能用於戰鬥，亡靈本身沒有智慧，只有生命的本能，理解亡靈法師簡單的命令。

偽裝之類高難度的工作超出亡靈的能力範圍。

亡靈分身則不同，李衛明的意識可以轉移至分身之中，控制亡靈分身一舉一動，他就是亡靈分身，除了身體是一堆骨頭，和正常人無異。

偽裝也很方便，滿大街都是遮擋面目的人，少他一個不少多他一個不多。

在拍賣行里碰到古淵海，他暗道來得巧。

有何戰提前打過招呼，李衛明可以自由出入拍賣大廳，亡靈分身則必須有請柬，還是專門的金色請柬。

「聽說何戰家中昨夜來了一個女人？」古淵海神神秘秘的沖他擠眼睛。

李衛明無語，拍賣會即將開始，「四大名鑒」之一的你倒是很悠閑，還有空打聽八卦，是特意在這裡等我的吧。

「是的，一張金色請柬，我告訴你細節。」

隨便編個匪夷所思的八卦把古淵海糊弄過去，不理會他一臉的將信將疑，將標註三十萬金幣額度的金色請柬揣進懷裡。

「惡意競價違反拍賣行的規定，一旦查出，必然追究你的責任，別怪我事先沒有提醒。」

古淵海收起炭筆和小本子，還有些意猶未盡，一直以來何戰的八卦都很少，以他多年來沉浸其中的經驗分析，背後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我當然會維護拍賣行的規定。」

串通競拍價格屬於違規，這種行為必須得到懲治。

……

趙鵬的金色請柬標註五十萬金幣額度，是普通人眼中的天文數字，他看過程魯海三人的金色請柬，沒有標註任何數字，意味額度是無限。

在落風城他是天之驕子，出生在勢力強大且擁有軍隊的城南趙家，自身戰士天賦絕倫，整個落風城僅他一人被選入雷耀學院。

可在王都他真的算不上什麼，太渺小，在王都諸多強大勢力跟前，城南趙家就是一條小雜魚。

身邊三人談笑風生，都是真正上層圈子裡的趣事，他插不上嘴，高大的身形不由有些委頓。

李衛明進來的有些晚，拍賣大廳內黑壓壓一片，只在趙鵬身邊還有一個空座。

想也沒想，徑直在空座坐下。

位置很不錯，喬裝打扮過的亡靈分身恰好在視線範圍之內。

「何戰對你不錯，讓你進入只有真正的大貴族和一方豪強才有資格進入的拍賣大廳。出現在拍賣盛會中的任何一樣東西都是來歷非凡，你雖然買不起，多看看，多聽聽，也能增長些見識，將來宴會上有話可說，不至於丟人。」

趙鵬很自然的加入三人的交談中，「雖然是世襲男爵，傳承數百年，可他家中祖祖輩輩都以務農為生，田產確實不少，可年復一年埋頭於泥土之中，不看到方寸之地，不曾見識過天地的廣大。」

「人無遠慮必有近憂，李衛明之所以敗盡家財，和他祖上少了幾分見識也有關聯。」

「李家幾乎從不參加貴族之間的宴會，李衛明本人倒是喜好，可惜見識淺薄，常常鬧出笑話。」

為給亡靈分身喬裝打扮李衛明很是下了一番功夫，用一身堅韌的皮甲將身體輪廓撐起來，加上覆蓋整個身體的黑色長袍，從外表看不出裡面是一具慘白的骷髏架子。

戴著手套，衣袖和手套用針線縫在一起。競拍時要抬手示意，如此便不會暴露。

確定沒有人對亡靈分身起疑，李衛明便收回目光，過分的關注也會引人疑惑。

「弱則蓄勢待發，強則聞風而動，一切機遇盡入我囊中。強中更有強者，能無中生有，憑空為自己創造機遇。事實上機遇並非能無中生有，只是旁人看不出不認識，放在他們眼前也當做垃圾一般丟棄。唯有更強者，見識學問都遠超常人，懂常人之不懂，會常人之不會，眼力絕倫，一眼從平凡中見真諦，從不存在中發現存在，此所謂無中生有。」

宴會上的夸夸其談，博美人一笑，顯得自己博學，也敢說見識二字。

趙鵬被他一席話鎮住，支支吾吾說不出話。

「好一個『弱則蓄勢待發，強則聞風而動』，好一個『無中生有』。」

賈江月面露讚賞，對李衛明的印象略微改觀。

宴會上的風聞趣談只是交際的手段，不擅長固然是一種缺失，可真把它當做必不可少的東西，缺了它彷彿就丟掉靈魂，實在是愚蠢至極的想法。

宴會上最擅長風聞趣談最能調節氣氛言辭幽默的永遠是交際花。大貴族、豪強平常或忙於事務或忙於修鍊，哪有時間琢磨那些亂七八糟的花邊新聞。在宴會上為彼此的利益刀光劍影，氣氛又算得了什麼，一言不合動手的也比比皆是。

真正在意氣氛注重禮儀的往往是二代們為互相攀比舉辦的宴會，因為他們不是一代，未能掌握家族實權，必須處處小心，謹防給家族製造事端。

用小心謹慎的言辭，一方面隱晦的炫耀，不顯得庸俗，又要讓大家都聽懂，一方面不著痕迹的互相試探，最好只有交談的雙方聽懂其他人都不明白，若能做到誤導他人就更好。

何其辛苦，目的，只是為家中長輩打聽些他們想知道的事情，做得好讓家族核心能多看自己一眼。

他們在宴會中其實也是交際花。

強則聞風而動，一切機遇盡入我囊中。

難，太難了。

儘管出生老牌貴族賈家，爺爺是顯赫的公爵，王國財政大臣，掌管整個王國的錢袋子，自身花容月貌，二十齣頭便是七星戰士，在匯聚王國精英天才的雷耀學院也是佼佼者，眾星捧月的存在。

可她仍然是個弱者，費盡心思追逐一個個機遇，卻總被無情拋棄。

強者中的更強者，無中生有。

聽著好聽，實際上並不存在。

她知道世上有真正學問通達見識不凡之人，能辨認出旁人不認識的東西，比如落風拍賣行的「四大名鑒」，可又有什麼用，他們仍然只是鑒定師，不曾改變自身的命運。

機遇不是金錢，不是價格昂貴的文物古董，真正的機遇是命運的階梯，抓住它能讓自己上升一個層次。

「小小落風城裡竟有能讓你看上眼的人，傳回王都，被雷耀學院的精英們知道，只怕會嫉妒的發狂，要跟這位男爵先生決鬥。」

孫飛有些詫異，繼而也有些嫉妒。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賈江月的美貌在整個王都也是少有人能比的。

賈家的掌上明珠，身邊不乏各界經營追逐，雷耀學院更是天才聚集之處，然而賈江月很少真心讚揚某人，就連禮儀式的應付都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