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鄉村土豪

第二章 鄉村土豪

第二章鄉村土豪

第二章鄉村土豪

計程車停在了山間公路邊上,司機大叔轉過 頭來對我道:「小姑娘,到地方了,你確定沒指錯路?」

我搖了搖自己因為暈車而變得發沉的腦袋,把涌到喉嚨的一口胃內容物強行壓了下去,看看手機上高德地圖顯示的當前位置,點點頭道:「沒錯,就是這裡。」

說完,我掏出來和大叔約定好的車費三百塊,遞到了他手裡:「謝謝你了大叔,我這就下車了。」

大叔接過錢去,臉上卻是一片擔憂:「小姑娘,你看看外面,今天陰天,到處都是黑乎乎的,看起來五里以內都沒有村子,你告訴大叔,到這裡來真的是看親戚,不是會網友的?現在網上的壞人可多,不要被人家騙了呀。要不這樣吧,大叔在這裡等你一會,開著車燈,如果你感覺情況不對,就回來,我免費把你捎回去行不行?」

這個司機大叔是個好人,似乎看出來有些不對,一路上一直在提醒我,一定要當心遇到壞人。

沒有辦法,我只好向大叔保證,我確實是來看親戚的,他們家就住在前面不遠處的小山後面,已經約好了會來接我的,大叔臉上的表情稍緩,打著方向盤,準備倒車回去。

我站在路邊上,發現在前面不遠處有一條一米多的岔道,那裡應該就是給我發簡訊的人說的道路了。

就在這時,我看到那條小路的前方,出現了一點亮點,飄飄蕩蕩的,就好像是有人提著燈籠在黑暗中的山路上行走,便高興地拍了拍車窗對大叔道:「大叔,你看接我的人來了!」

大叔停了下來,看到那點亮光,這才放下心來,笑著對我道:「那就行了,大叔回去了。」然後,他又好像想起了什麼,從身上拿出一個紅布包來,從車窗伸出手來遞給我:「小姑娘,我們爺倆在路上聊得不錯,今天是中元節,一會你要走夜路,大叔那天從真武觀求了個護身符,送給你吧。」

我接過來用手捏了捏,紅布包鼓鼓的,裡面不知道裝著什麼,再次謝過大叔以後,便和他揮手告別了。

我帶的行李不多,都在一個拉杆箱里,便拖著箱子,迎著那點光亮走了過去。

隨著距離越來越近,我感覺到有一點奇怪,剛才光亮出現的時候,雖然因為是晚上看不清距離,但是目測最少也有一里多路。

這才過了不到一分鐘,那點亮光和我之間的距離,看起來應該不過一百米了,我甚至能看到被它照亮的地面。

幽藍色的光,看著既不像手電筒,也不像燈籠,就那麼晃晃悠悠地在路上向我飄過來,似乎根本就沒有人舉著它。

我又拉著箱子向前走了幾步,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對方走的這麼快,應該是騎著車過來的,為什麼我剛才沒有聽到任何的聲響?

我的心裡頓時毛毛的,想起了以前看到的很多鬼故事,鬼火就是這樣的,在半空里飄,如果人遇到鬼火,就會鬼打牆,找不到走出去的路。

我有些發慌,便停了下來,回過頭一看,身後的公路還在不遠處,才覺得踏實了一些,壯著膽子試探著問道:「喂,你是來接我的嗎?」

對面有人咳了一聲,然後一個蒼老的聲音回答道:「是。」

只有一個字,沒有問我的名字,也沒有說自己是誰,也許是因為田野里有風的緣故,聲音有些飄忽,有氣無力的。

我有些奇怪,聯繫我的明明是一個青年男子,為什麼來接我的好像是個老頭?

就在這時,忽然一股冷風從我的背後吹來,我只覺得脖子里一涼,似乎有人在向裡面吹氣,我全身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可是不敢回頭。

老人們都說,人身上有三盞燈,那就是人身上的三昧真火,一盞在頭頂,兩盞分別在人的兩肩。

有這三盞燈在身上,野鬼邪穢就不敢靠你的身子。

如果你晚上在外面走夜路,覺得有人在你脖子里吹氣,一定不要回頭,如果回頭這三盞燈就會滅掉一盞,三次回頭滅掉三盞,那鬼就不怕你了,可以為所欲為。

想起剛才司機大叔給我的護身符,我把它攥在手裡,狠狠向後面砸去,可是手腕一緊,就好像被人輕輕握住了,然後「吃」地一聲輕笑在我耳邊響起。

我被嚇得大叫起來,手裡的拉杆箱也扔到了地上,沒命地向前跑去。

走近以後我才發現,燈火是一盞燈籠發出來的,二三十年前的那種馬燈,玻璃罩,上面有一個鐵絲挽成的提手。

可是很奇怪,剛才明明聽到前面有一個老人和我說話,燈籠的後面卻看不到一個人影,似乎它就這麼飄在半空里。

難道說,剛才和我說話的那個也是鬼?是它提著燈籠來接我的?

想起剛才司機大叔告訴我的話,今天是中元節,也就是俗稱的鬼節。

七月十五鬼門開,今天晚上陰間的鬼都會到人間來,看來我這次是真的遇到鬼了。

想到這裡,我只覺得兩腿發軟,差點倒在地上。

「姑娘,你沒事吧?怎麼嚇成這樣?」剛才的那個蒼老聲音又響了起來,一個佝僂著腰的人影突然在燈籠後面出現,頭上戴著一頂破斗笠,身上是一身深藍色的衣褲,看不清他的面貌。

我顫聲問道:「你……你是人是鬼?剛才怎麼看不到你?」

那人伸手把自己頭上的斗笠摘了下來,是一個面容蒼老的大爺,把燈籠舉到我面前,笑呵呵地道:「你看,我剛才用這棍把燈籠支在路上,去旁邊方便了一下,所以你才沒有看到我。」

他手上果然有一根一人多高的細竹桿,應該是防身用的,我這才鬆了一口氣,可是又想到了個問題,便問道:「為什麼你走得這麼快,我沒有聽到一點聲音?」

老人抬起腳下的腳解釋道:「姑娘你看,我穿的是老伴納的千層底,1;148471591054062這種鞋穿著舒服,而且走路沒有聲音。我走得快,是因為我家那小子怕你一個人走夜路害怕,所以我就騎著家裡的那輛二八自行車來了,不過剛才停在前面了,那邊有道溝,自行車沒法過來。」

一切解釋都合情合理,我終於放輕鬆了,告訴老人剛才我覺得有人在我脖子里吹氣,一定是鬼,老人卻是哈哈大笑:「你一個年輕人還信鬼?我都不相信這世上有鬼呢,那都是人自己嚇自己,沒事的,我替你提著箱子,我們快回家吧,大家都等著你吃飯呢。」

說完,老人去提我的箱子了,我把手伸到燈籠的下面,分明看到手腕處有一片變得微微發青,就好像被人狠狠掐了一把一樣。

真的是我聽錯了?

夜晚的風慢慢大了起來,在我們身邊「呼呼」在吹過,我身上感覺到有些冷,便裹緊了身上的衣服。

總有一種奇怪的感覺,似乎有人跟在我的身後,可是我接連轉了好幾次身,卻根本就沒看到一點鬼影子。

老人提著我的拉杆箱招呼道:「走吧姑娘,山裡風大,所以說你會覺得有人在身後站著,到家裡吃點東西暖暖身子就沒事了。」

聽到他這麼說,我也覺得有道理,也許真的只是因為風的緣故。

有一個人一起走夜路,我也沒有那麼心虛了,便提著燈籠和老人一起向前走去。

一路上,我感覺老人時不時地會向我身後看一眼,剛才擱下的心又吊了起來,可是不管我怎麼問,老人都說沒什麼,我也回過幾次頭,確實沒什麼。

而且,我相信以前聽老人們說的那些話,如果我身後真的有鬼的話,我轉了這麼多頭,早就被鬼給上身了。

老人和我說著話,我這才知道他叫謝富安,種了一輩子的地,家裡只有一個老伴和兒子。

謝富安這個名字倒是沒有什麼特殊之處,不過我記得他兒子叫謝寒軒,卻不像一個農民能起出來的名字。

向前走了幾十米,小路果然被一條深溝給截斷了,溝底還有一些積水,而且溝邊上還長著很高的野草,看起來這條溝似乎挖了很長時間了。

我不禁有些意外,便問謝富安怎麼回事,他嘆了口氣,說村子里得罪了一夥惡人,對方斷了通向村子的道理,想把他們封在裡面。

靠,法制社會,電視上天天宣傳,怎麼還有人這麼無法無天?

我在網上也看到過,現在有些人經常在農村強拆強佔,雖然那些人一般都是有背景的,但是我相信只要拿起法律的武器,總有辦法懲治那些壞人。

我問謝富安,村裡人為什麼不去告那些人,他冷冷地道:「哼,就憑他們那些小手段,想要困住我們還差得遠了。用不了多長時間了,我們一定會讓他們付出代價的!」

靠,聽他的意思,好像要以暴制暴的樣子?

他們只是一夥農民,怎麼和人家斗?

隨後我在心裡罵了自己一句:「人家只是租你三天,糊弄一下自己的父母,讓他們不要再逼婚而已,你還真的把自己當成人家的女朋友了?關心那麼多,閑得蛋疼!」

我們從旁邊的莊稼地里繞到了溝對面,我注意到地里也是長滿了野草,在野草里也有一些玉米高梁,可是數量極少,而且長勢很差,似乎根要本就沒有人打理。

一輛舊式的大輪自行車倒在路上,這種自行車,我只在一些電影里和畫冊上見過,在現實中還是第一次見到,可是在燈籠的光線下,它卻是鋥明瓦亮,似乎剛出廠一樣,我心中不由好奇,謝家怎麼能把它保養得這麼好。

謝富安讓我坐在後座上,他蹬起自行車,車子「嗖嗖」地行駛在鄉間土路上,十分平穩,速度也極快,謝富安蹬著車似乎根本就不用耗費力氣,聽不到他的呼吸聲。

剛才看謝富安佝僂著腰,而且頭髮花白,看起來老態龍鍾,想不到他的身體這麼好,真的是讓我很意外。

手裡的拉杆箱有些重,一會兒功夫我就感覺手腕發酸,剛想要把它提到腿上抱著,忽然一陣風,就好像托起了箱子一樣,我感覺手裡一輕,應該是謝富安幫我提著它。

向前走了四五里路,泥路繞過一座小山包,我們面前出現了一個小村落,因為是陰天,只能模糊看到村子的輪廓,漆黑一片,沒有一點亮光,我感到有些奇怪,可是轉念一想,一定是那些壞人把電給斷了,真是太過分了。

謝富安下了自行車,讓我把箱子放到車後座上,推著車子向村子里走去,我這才發現,在路兩旁有一些樹,可是樹上的葉子都落掉了,枯枝像一隻只乞討的手伸上夜空。

夜風更猛了,從樹枝間穿過,發出「啾啾」的聲音,就好像怪鳥在叫一樣,我的後背一陣陣發麻,總感覺這個村子的氣氛不是很對。

可是既然已經來到這裡了,黑燈瞎火的,即使我離開,也一定找不到車回城裡了,只好獃一晚上,不行明天早晨就快點離開。

我摸了摸衣服里藏著的一瓶防狼噴霧和水果刀,心裡開始有些後悔了,不該為了五千塊錢,來到這樣一個偏僻的地方。

進村以後,一路上沒有遇到一個人,農村向來睡覺都早,看來村民都休息了。

可是等我們走到一座大院子前時,「刷」地一下,本來黑乎乎的街上忽然亮起了幾十盞燈籠,頓時把我們面前的街道照得亮如白晝,這些燈籠全部是白紙糊成的,裡面似乎點著蠟燭,看起來很有年代的感覺。

進村以後,我感覺兩旁的房屋都很低矮,而且似乎都已年久失修,可是現在看過去,卻都是十分高大嚴整,而且無論是屋頂的黑瓦,還是牆上的白粉似乎都是新的,好像為了迎接什麼大日子,特意整修過一樣。

原來空蕩蕩的街上,忽然湧出來很多人,從各個院子里向我走過來,大家七嘴八舌問謝富安:「老謝,新娘子接來了嗎?」

「好漂亮的新娘子,一看就是旺夫相。」

「老謝,你這次可是立下了一件大功。」

我被這麼多人圍住,而且大家都在誇讚我長得漂亮,知書達禮,旺夫旺家,我感到很不好意思,這些農村的大叔大媽實在是太熱情了。

他們還都向我懷裡塞東西,而且大部分都是首飾,戒指項鏈,手鑼耳環,非金即玉,看起來都很古舊的樣子,應該是每家的傳家寶。

我實在想不明白,這謝家在村子里到底是什麼地位,難道說謝富安是村長?

即使是村長,村民們拿出這些東西來送給我,也太貴重了吧?

我推辭不要,可是謝富安卻低聲告訴我:「這都是他們的一點心意,如果你不收的話,他們一定會不安的,既然給你了,你就留下吧。」

初次來到這個地方,我也不知道人家的風俗,只好聽他的。

我也不是謝寒軒真正的女朋友,拿了這些東西難免昧心,便想著等見到他以後,再都還給他。

大家簇擁走我來到大院子的門前,所有人都站在門外,看著謝富安帶著我進了院子,等到我回頭想向他們打招呼致謝的時候,卻發現那些村民全部都離開了,街上再次變得空蕩蕩的,只有一盞盞紙燈籠在風中輕輕搖擺。

一個和謝富安差不多年紀的大娘迎了出來,我卻沒有看到那個謝寒軒,便裝出很熟絡的樣子問大娘:「寒軒沒在家嗎?他怎麼沒去接我?」

大娘的臉上有些慌亂,謝富安用手撥了一下她,笑著替她回答我的話:「那個,大……他還有點事在忙,你先進屋休息,他可能要晚點才回來。」

聽到謝富安這麼說,我的心裡卻是鬆了一口氣。

今天晚上不見謝寒軒最好,免得尷尬,萬一他父母要我們在一起睡,那可就麻煩了,明天看看情況,如果不對勁我就走,大不了把五千塊錢和今天收的那些東西全退給他。

謝寒軒的母親一直低著頭,似乎不敢看我,看來這個村子婦女的地位並不高,還好我不是謝寒軒的女朋友,要是真嫁給他,那可就遭罪了。

想想還有些可惜,謝寒軒看起來可真的很帥,而且村子的這些人出手這麼闊綽,謝家的院子又這麼大,房屋也是像極了古代的大戶人家,說不定很有錢呢。

我正胡思亂想,謝富安和他老伴從裡面端了很多吃的出來,一共是七個菜。

謝寒軒的母親在一個八仙桌左右擺了兩個板凳,讓我坐在西邊的賓位,而東邊的主位卻是空著,然後盛了兩碗米飯放在桌子上,隨手就把筷子插在了米飯上。

我看到她的動作不由眉頭一皺,米飯上插筷子,這在我們那邊,只有給鬼上供時才會這麼做。

而且不多不少七個菜,不是六個,也不是八個,也是給鬼上供時,才會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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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緣天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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