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餘聲
一場接力賽，徹底引爆了學生們的熱情。這一次的秋季運動會，所有的參賽人員都以十二分的熱情投入其中。他們希望自己能在賽場上面享受到五號一樣的待遇。
許多之前沒有報名參加項目的人，現在都懊悔不已，好像報名參賽了，他們就一定能享受到全場的歡呼。
一些人下來后趕緊問班級的組織人員，現在還能不能加進去。
趙傑在接力賽結束之後，面對在自己跟前問來問去的同班同學，臉上掛滿了尷尬的笑容。
之前不怎麼積極同學，現在全都想加進項目裡面摻和一腳。
同時，觀眾們對接下來比賽的期待也提升了好幾個檔次。一些從沒有關注過這些東西的人，也湊到個個項目旁邊，想要一探究竟。
林高的秋季運動會就在這樣激烈、緊張、熱火朝天的氣氛中展開。群體的狂熱，讓校園之中朝氣衝天。
校領導見到這一幕表現，趕緊吩咐相關的人員進行拍攝和記錄。
等他們看見鏡頭、記錄上的表現，紛紛笑得合不攏嘴。這可是學校的一大成績，反映了他們的「文治武功」。
一直到下午最後一場比賽臨近尾聲，運動場上面依舊逗留著很多的人員。一時間，彷彿所有人都變得熱愛運動起來。
方攸晚上去食堂裡面默默地吃了一頓飯，然後就跑回十三班的教室，坐在位置上面看書。
他雖然出了一個不小的風頭，但是明顯沒有達到人盡皆知的地步。其他人印象深刻的是那個穿著紅五背心、在跑道上面狂奔的男孩，而不是他的這張臉。
當然，如果他的顏值到達一定的地步，這個情況或許會直接反過來。
很多男生一臉興奮地從教室外面走進來，進門的那一刻，全都努力裝作不在意的樣子，卻又輕輕地瞥一眼方攸。
其中一些學習成績優秀的人，看到方攸坐在最後一排靠角落的位置，眼中還紛紛閃過惋惜和優越感。
倒是許多女生一進教室，就直接湊到方攸的身邊，想要和他聊天。
方攸是一個善解人意的男孩，面對眾多熱情的女孩子，他選擇了學習。
一些學習不怎麼不好、運動又不怎麼厲害的男生，在見到方攸這沒頭腦的表現時，心中紛紛一松，臉上浮現出慶幸。
林園高中的管理嚴格度在整個潛城數一數二，雖然是運動會，但是晚自習的時間依舊是學習的時間，特別是重點班。
伴隨著躁動的自讀時間過去，晚上的課程隨之而來。禿頂的化學老師，邁著八字步從教室外面慢悠悠的溜達進來，教室終於變得安靜下來，不過底下似乎依舊藏著暗流。
化學老師不是班主任，自然不會管學生私底下的小動作。只要不影響到教學，他是不會多插一句話的。
上課期間沒什麼事情發生，倒是有一個同學綁著繃帶走進教室，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下課鈴打響，方攸坐在座位上面，慢慢的收拾自己的東西，東西不多，才幾本書，一個環保袋就可以裝下。
「方攸，要走啦！」當他起身的時候，前桌的同學正好轉過來，然後笑著說。
對方是住讀的，方攸笑著回答：「是啊！早點休息。」
「方哥，走啦。」從座位走到教室後門，短短的五六米距離，就有四個人和方攸打招呼。
方攸見到這一幕，有些微微不適，但還是笑著一一回應。他反手提著袋子，搭在背後。突然有人跑到他的身邊，有些羞澀的問：「方攸，你是往哪走的？」
方攸腳步微頓，等待對方跟上他的腳步，回過頭，發現是同班的女生。對方留著可愛的蘑菇頭，青澀又羞澀，她雙手抱著書本，眼睛看著地面。
「家在北門方向，你呢？」
「啊……北門啊、、我家在南門。」女孩的語氣顯得很遺憾。
這個年紀的女孩大多數還沒有那麼主動，見到沒有機會和方攸一起走，她紅著臉和方攸打了下招呼，然後小鹿一般的跑了。
下樓的人很多，隔壁班的人和方攸走在一起，不停的有人側過頭看他。
這個場景讓方攸微微搖頭，不過他也沒有太過在意，順著人群就出了校門。
方攸跑步回家，就在打開房門的一刻，身後的樓梯響起了腳步聲。方攸低頭看過去，發現一個女孩正挽著袋子，慢慢的走上來，是米穹。
對方也發現了他，兩人對視起來。還是方攸先移開目光，然後直接進了屋子，沒有關門。
米穹看到對方無視自己的樣子，嘴巴嘟了起來，「哼！」她用腳踢了一下樓梯欄杆。
「回來啦！」小媽穿著睡衣走出來。
「嗯，今天運動會，放的比較早。」
「小穹呢？」
「就在後面。」
小媽躺在沙發上面，用手指點著自己臉上的面膜，「我帶了點宵夜，你們兩個分了，但是別吃的太多了，早點睡。」
「咔！」防盜門被關上，米穹已經進門，正在換鞋子。
兩人吃宵夜的時候，方攸不知道是自己的錯覺還是什麼，他總感覺米穹在用奇怪的目光看他。
「我臉上有東西嗎？」
「哼。」……
夜晚。
方攸按時睜開眼，從床上爬起來，鎖好門，然後盤膝坐在陽台上面。
今天比賽的那一刻，他感覺修為有所精進，在學校不好修鍊，現在夜深了，無人打擾，正是抓緊時間修鍊的機會。
「這一個月來的鍛煉果然有用，不僅體魄得到增強，旺盛的血氣還在滋養我的魂魄。」
「我感覺，突破定神境界不遠了。」方攸的眼中閃過興奮之意。
他實在沒有想到，今天的那場比賽竟然能對他的修為產生促進效果。
能夠在運動中進入心靜狀態，就代表他的精神已經足夠強大。突破定神，晉級出竅，就在眼前！
方攸壓下心中的興奮，默念法訣，「大道無形，生育天地。大道無情，運行日月。」
漸漸的，他放下雜念，再度進入恍惚無象的境界之中。
……
運動會一如既往的進行。
方攸又恢復到了憊懶的樣子，他坐在角落裡面，悠閑地讀著小說。這本小說不是昨天的那本，那本關可雨還沒有還給他，他也懶得去要。
「方攸，有幾個項目缺人，你要參加嗎？」女班長走到他身邊，用期待的眼神看他。
班長將名單抱在胸前，彎腰站在方攸面前，笑著，有兩個小小酒窩。這一幕看起來令人賞心悅目。
方攸抬起頭，微笑一下，卻說：「不用了。」
班長聽見他的話，只能無奈的說：「那好吧，我去找其他人。
昨天的比賽只是事急從權，他不想讓大家陷入僵局，如今接力賽已經結束了，他自然不願意再摻和進去。
況且，也不是所有人都希望他參加。
天空蔚藍，空氣澄凈，微涼的秋風吹在人臉上，能讓人感覺到清爽。
方攸伴著清風，神態從容的看著手中書籍。光影從他的臉頰邊流瀉而過，猶如劃過水面，純凈如一。
他和嘈雜的環境之間彷彿有著一道屏障，這屏障讓他顯得遺世獨立。
許多人見到他這幅樣子，都微微一怔，但隨即便移開目光。
如此作態，已經有了一絲濁世公子的風度，只是尚且微小，諸人也不識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