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異國少女
女孩直起身子，輕輕撩了一下自己的頭髮，她看著方攸手中的書，說：「您看的是《自然》雜誌嗎」
方攸看著面前這個陌生的女孩，矜持的點了點頭。
《自然》雜誌是1869年在英國創立的學術雜誌，它在學術界享有盛譽，迄今為止，《自然》雜誌仍然是世界上影響因子最高的科學期刊。
女孩聽到方攸的話，臉上浮現出一絲微笑，她明眸盯著方攸，抿了一下嘴，突然問：「請問您是否能夠看懂上面的這篇論文？」
方攸聽到對方的話，眉頭微皺，不過對方是女孩子，他沒有說什麼，只是用疑惑的目光看對方。
女孩更近一步湊到他身邊，指著他正翻開的一頁，然後主動伸手捏著紙張，又向後翻了一張頁。
「訥，就是這一篇，您正在看的《論人體可能存在的能量因子》。」一串流利的學術單詞從她口中說出。
翻到這一頁，女孩臉上流露出發至內心的笑容。
方攸沒有回答，只是注視著對方的臉頰。
「嗯？」女孩沒有聽到方攸的話，她輕撩髮絲，疑惑的抬頭，露出了右眼角兩粒小小的美人痣。
女孩抬起頭，恰好和方攸對視起來。
「啊！」女孩突然發輕呼，她連忙向後退了兩步，然後躬下腰，道歉說：「對不起，是我無禮了。」
「很抱歉打擾到您看書。」
她這時突然反應過來了，滿臉局促，兩靨也升起了玫瑰色的羞紅。
方攸見到對方這個樣子，也意識到她剛才是迷糊了，溫和的說：「沒關係，不過，您有事嗎？」
「有事，不、、沒事……有……」女孩的手放在面前揮來揮去，舌頭有點打結。
方攸這時已經合上書本，好整以暇的等待對方平靜下來。
她顯然也意識到自己有點激動，深吸一口氣，然後躬著腰說：「非常抱歉，剛才很無禮的質問了您。」
「您所看的這篇論文，第一作者其實就是我的父親。在這個陌生的國度能夠遇到像您這樣的讀者，我為我的父親感到幸運。」
她抬起頭，眼睛望著方攸，「剛才……實在是抱歉了。」
聽見面前女孩說的話，方攸眼睛眨了眨，心中一陣釋然。
他打量了一下女孩，對方應該是第一次來到諸夏，華語也不是太好，想必在這裡生活的有點苦悶。
方攸微笑道：「沒事，很榮幸遇見您。」
他重新翻開雜誌，指著剛才看的那篇論文，說：「您的父親真是一位偉大的學者，關於這片論文，其實我只是理解了一點，您能為我講解一下嗎？」
聽到對方的父親就是作者，方攸著實詫異了一下。不過他沒有表現出來，反而趁機向對方請教起來。這是一種很有效的親近手段，而且他也確實需要向人請教一下。
女孩聽到方攸的話，眼睛一亮，她看著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少年，心中有些喜悅。
她是第一次遇到能和自己無障礙交流的諸夏少年，而且對方還是一個喜歡科學雜誌的人，她感覺就像遇到老友。
「可以。」女孩不住地點著頭，就像百靈鳥在啄珍珠。方攸及時地將手中雜誌遞給對方，做出傾聽的樣子。
女孩開心的接過書，就在她準備說話的時候，旁邊突然傳來了腳步聲。
一轉頭，女孩發現不遠處竟然站了兩個人，對方看著她和方攸，用手指指點著，小聲的說著話。
就在她發獃的時候，耳邊突然響起少年說話的聲音。
「很可惜，我忘了這裡是圖書館，你能陪我出去一下，在外面教我嗎？」
她聽見少年在她耳邊小聲說著，氣息吐在她耳邊，讓她感覺痒痒的。
「嗯。」女孩的臉頰紅了起來，她低著頭，嚶了一聲。
方攸直接拉起女孩的手，一邊向圍觀的讀者作出抱歉的手勢，一邊向出口走去。
讀者們見到方攸的動作，臉上都露出了善意的笑容。
在出口的一張書桌前，有個女孩目瞪口呆的望著方攸。她是十三班的班長。
圖書館四樓是放置外文書刊和期刊的地方，這裡少有人來，是一個很好的看書地點。
班長看到方攸拉著那個女孩的手，腦子懵住了，「那個是方攸？？？」
「不可能吧！」
班長的耳邊還響著鄰桌兩人的談話聲。
「那兩個孩子的英語可真好！」
「真想上去和他們聊幾句，練練口語。」
「我看那個女孩是外國人，男孩應該是本地人。」
「好羨慕啊……」
班長瞪大了眼睛，始終不敢相信自己剛才看見的是方攸。
「他的英語……不是不及格嗎？」
……
在一間小奶茶店裡面，女孩微紅著臉，低著頭，小聲向方攸解釋論文的意思。
「非常抱歉，攸。父親寫的文章對我來說還有點深奧，我所知道的只有這些了。」
她很慚愧的看著方攸的衣領。
「你可真厲害！」方攸讚歎著說，「如果不是你，我恐怕連這篇論文的三分之一都無法理解。」
方攸望著窗外，突然說：「對了，艾麗絲。作為報酬，我帶你逛一逛這裡怎麼樣？」
「附近有一條美食街。」
艾麗絲聽到方攸的話，下意識就說：「不、不需……」
她抬起頭，眼睛亮亮地看著方攸，「真的？」顯然她非常想在四周遊玩一下。
方攸笑著點頭。
如果不是孤單，或許不會有人特意尋覓自己能看懂的文字，以及熟悉的內容。
「走吧。」方攸主動站起來，做出邀請的手勢。
艾麗絲露出笑容，雙手背在身後，小跳著跟在方攸的身後。
「這裡是潛城比較出名的一條美食街，大多數都是一些小吃。」
艾麗絲跟在方攸的身邊，好奇的像只兔子，她的目光游移在四處，每當見到新奇的東西時，她都會輕扯方攸的衣袖，讓方攸停一下。
顯然，在這個陌生的國度，方攸已經暫時性地被她視作了依靠。
「艾麗絲，你是瑛國人，還是櫻島人？」
「嗯？」艾麗絲轉頭看著方攸，突然笑出了聲，「方君為什麼會問這個問題呢？」
她說出了一口流暢的日語。
看著有些發愣的方攸，艾麗絲笑著回答：「其實我是在瑛國出生，櫻島長大的，我的母親是櫻島人。」
小吃街的人很多，方攸不得不站在艾麗絲的身前，為她擋住來來往往的路人。
突然，有人狠狠地撞了他一下，讓他差點摔倒。
艾麗絲也疑惑的看著他身後，說：「攸，他們是你的朋友嗎？」
不用轉頭，方攸發現他已經被三個人圍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