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鍛煉

「三十一、三十二……三十五。」方攸臉色漲紅，面部的肌肉有些抽搐。他伏在床邊的地面上，一邊默數，一邊做著俯卧撐。

當再次做到第三十五個的時候，他氣力一松，直接趴在地上，再也動彈不了。

「身體實在是虛弱。」艱難的翻過身子，方攸仰頭望著天花板，大口大口地喘氣。

他感受著大臂肌肉、大腿肌肉、腹部肌肉不住的酸痛感，知道自己明天肯定不會好受。但是這是必須的，身為一個立志求得長生的人，身體絕對不能太虛，不然什麼事都幹不了。

就拿昨天晚上的事情來說，若不是他偷襲，他可能連一個人都打不過。即便借著偷襲，在解決掉兩個人之後，他也感覺體力不濟，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躺了幾分鐘，方攸呼出一口氣，然後爬了起來。他拿過放在床上的衣服，將身上流出的虛汗擦乾淨，然後穿上衣服，又套上校服，走出了房間。

小媽見到他出來，手上忙碌著，招呼他吃早餐：「起來了，快點吃早餐吧。」

方攸點點頭，走到桌邊坐下。桌面上已經放好了早餐，由麵包、煎蛋和牛奶組成。做西式早餐花費的時間比較少，所以他們早上都是吃這些東西。

小媽偶爾也會出門買些油條豆漿，不過很少，因為那些東西都不太衛生。

方攸出來的時候，米穹已經坐在桌子上，一邊玩著平板，一邊咬著麵包。周一至周五，他們倆的手機都會被小媽沒收，所以米穹只能抓緊時間，趁著在家玩一會兒平板。

「咦、、」米穹鼻子皺起，她面對方攸，發出厭惡的聲音，「幹什麼了你，一大早就一股汗臭味。」

方攸吃煎蛋，沒有理她。見到小媽也抬頭看自己，方攸才解釋到：「沒什麼，晨練了一會。」

小媽聽到了，很高興的說：「晨練好啊！那就要多吃一點。」

「哼。」米穹見到方攸理都不理她，用刀叉戳著雞蛋，哼了一聲，「撒謊，我怎麼沒見到他出門。」

「一定要出門才能鍛煉嗎？」旁邊的方攸不咸不淡的說了一句。

「你！」米穹抬起頭，眼神不善的盯著他。

誰料方攸依舊不看她，放下手中的餐具，擦了擦嘴，直接說：「小媽，我吃完了，先去學校了。」

「好，路上小心點。」

哐的一聲，防盜門關上，方攸直接出了門。

方攸往常是騎自行車前往學校的，大概要花十五分鐘。若是步行，會花四十分鐘左右，相比於自行車，多了近兩倍的時間，非常不划算。

但是方攸今天沒有騎自行車，他下了樓，直接慢跑起來。

改變呼吸方式，變為鼻吸口呼，方攸調整步伐，一步步的向學校跑去。既然想要提高身體素質，那就應該立刻開始改變。

因為身體長時間沒有劇烈運動的原因，僅僅跑了五六分鐘，方攸就感覺胸悶起來，同時腹部那裡傳來陣痛。

方攸壓著心悸感，深吸一口氣，沒有停下步伐，繼續慢跑。他的身體正處於青春期，雖然虛弱，但是潛力極大，只要忍過這些不適，就會海闊天空。

等方攸到達學校的時候，他全身汗淋淋，整個人好像剛從游泳池出來一樣。

路過的行人紛紛側目，有些女生在經過他身邊的時候，還忍不住和他拉開距離。

方攸看了一下手錶，從家裡到學校，他整整花了三十分鐘，相比於騎車，依舊慢了一倍，由此可以看出他身體的虛弱。當然，這個虛弱程度是相比於精壯成年男子而言。

沒有理會旁人的目光，方攸整理一下褶皺的校服，然後走進了大門。他進學校后，先去了一趟洗手間，洗了把臉，盡量使自己放鬆下來。

林園高中是潛城數一數二的高中，學校為了提高升學率，有著重點班和普通班之分。方攸所在的班級就屬於重點班。

當他走進教室大門的時候，除了最後一排以外，前排已經座無虛席，在座的學生都抓緊時間翻讀著課本。

教室裡面充斥著嘈雜的聲音，都是書聲。現在是早讀時間，是學生背誦知識點的時段。

方攸的座位就在最後一排，當他落座的時候，除了同桌抬頭看了他一眼之外，沒有任何人注意到。

一坐在座位上面，方攸就感覺大腿肌肉一陣酥麻。同時後背的肌肉也傳來陣陣酸痛，讓他忍不住想要趴在桌子上面。

方攸忍住趴下的慾望，從課桌裡面抽出一本書，擺放在桌面上。

方攸這個動作引起了同桌的注意，他詫異的看著方攸，說：「今天怎麼不睡覺了？」

「嗯？」聽到同桌的話，方攸一愣，但是隨即就反應過來。對同桌的話，他只能在心中苦笑。

這三年來因為精神不振、極度嗜睡的緣故，方攸一直沒辦法好好學習。能夠進入這個重點班，還是小媽花了不少錢達成的。

方攸也不好回答同桌的問題，只是無奈地笑了一下。

利用早讀的時間，方攸將自己所有的課本都翻了一遍，導致同桌以為他是睡不著，翻書玩而已。

看了一遍課本，方攸這才發現自己真真正正的是一個學渣。面對這個情況，他從內心深處無話可說。

早讀課很快就結束，之後是長達三十分鐘的休息時間。住校的同學會利用這個時間去食堂吃早餐，走讀的或去或不去。

方攸站起來，往操場走去。他要借著這個時間繼續鍛煉自己的身體，雖然全身的肌肉非常酸痛，無法做太過劇烈的運動，但還是能慢跑一段時間。

等方攸回到教室的時候，他又是全身汗淋淋的，這讓周圍的同學非常詫異，不過也沒有人太過關注。

時間一點一點的流逝，方攸是理科生，而理科的知識極具系統性。他強打起精神，仔細地聽了幾分鐘的課，發現自己竟然無法理解課程的內容。

面對這個情形，他只能低下頭，選擇從課本的第一頁開始學習。整個上午，方攸都在埋頭學習，獨自看書。

很快就臨近中午，正值數學課，是班主任教的。雖然是重點班，而且是班主任的課，但在下課前的幾分鐘，教室依舊喧嘩起來。

「砰！」

喧鬧惹得老薑不快，他講完一道題，當即停下課程。老薑把黑板擦往桌面上重重的一擱，大聲吼起來：「吵什麼吵！自己不想學，就不要打擾別人。」

他冷著臉，陰眼神鷙地看著最後排的學生，其中一個，就是方攸的同桌。

老薑發火，全班一下子安靜下來，即便是尖子生，也暫時擱下水筆，一動不動的坐在座位上面。

「羅書齊，笑什麼笑，說的就是你！不要以為坐在最後一排就可以為所欲為。」

「要是不想上課，就給我趴在那裡老老實實睡覺。就是不要打擾其他人！」羅書齊的笑容一僵，立馬低下頭，作乖寶寶狀。方攸抬眼看了一下，然後繼續聚精會神地預習課本。

下課鈴還沒有打響，老薑走下講台，來到羅書齊的身後，突然腳步加快，從羅書齊桌上搶起一本小型雜誌。

他一看到雜誌內容，頓時氣得眼睛都發紅，老薑將書狠狠地一甩，「刷！」得抽在羅書齊的頭上。

老薑怒不可遏，大聲吼道：「上課是讓你看這種東西的！！」

羅書齊則是哭喪著臉，完全沒有預料到這一幕。班主任的動作實在是太快了。

班主任站在方攸的身邊，見到方攸也眼睛不眨的盯著桌面，想都不想便抓起他的書，吼道：「方攸，睡覺我從來沒有管過你，你就不能爭口氣嗎？」

方攸還沒有反應過來，老薑便一臉的憤怒，抓著書，狠狠地向方攸面部抽過去。

「嘶！」方攸眼睛一縮，險之又險的躲過了。

書摔在牆上，掉進垃圾桶裡面。

「你還敢躲！」姜老師氣的頭頂冒煙。

這時全班都看著方攸和羅書齊，目光重得能壓死人，羅書齊的臉立刻燒得跟猴屁股一樣。

方攸反應過來，嘴角抽搐一下。他竟然迎著老薑憤怒的目光，默默地走到牆邊，從垃圾桶裡面撿起了書。

「你……」老薑氣得說不出話來。

可是很快，他的臉色一僵，全班的眼睛都愣住了。

「數學」兩個字，大大的印在書上。

「啪啪！」方攸拍了拍書皮，好像在清理灰塵，沒有說話，默默地走到座位上，將寬大的數學書收進抽屜裡面，換上一本嶄新的歷史書。

班級的氣氛有些詭異，沒有一個人敢說話。

「鈴鈴鈴！」

下課鈴突然打響，老薑站在方攸面前，嘴皮子哆嗦幾下，沒有說出什麼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