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不敢髒了梟爺的眼
「啊——」
撕裂的痛席捲全身,三年了,楚洛寒早已忘了這蝕骨鑽心的滋味,乾澀的觸感猶如車裂,女人登時痛的臉色刷白,手下意識的攥成拳頭,一口氣都喘不出來,只有額頭、臉頰、脖子密密麻麻的細汗叫囂著某處的痛。
「龍……梟……你、你混蛋……」
「叫我什麼?」龍梟聲音沙啞性感,「這不就是自命清高的楚醫生想要的?當年能爬上別人的床,現在自己的丈夫都不願意伺候了?」
「我混蛋?我特么就是混蛋!我今天就混蛋一次給你看!」
楚洛寒痛的兩眼發直,只能被動承受他的侵略,可,他剛才說什麼?什麼別的男人?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楚洛寒使出吃奶的勁兒吼了一嗓子。
「你想聽?呵!我不恥再提!」
憤怒讓龍梟理智盡失,動作更加粗魯狠辣。
楚洛寒終於痛到了極致,她覺察到血液正在湧出,窗外的殘月明明滅滅,楚洛寒閉上眼睛,不讓淚水湧出,她發過誓,不會再為龍梟流一滴眼淚。
……
馥郁濃烈的百合花香被風吹滿了屋子,蠶絲被翻起陣陣紅浪,彈性極好的大床因受力過猛吱吱呀呀作響。
……
不記得持續了幾個小時,窗外已經露出了魚肚白,楚洛寒渾身酸痛,撐開已經疲憊的快要瞎掉的眼睛。
龍梟慵懶的用一角被子蓋著自己,露出了緊緻結實的腹肌和長而有力的雙腿,楚洛寒腰痛的要斷了,按著床坐起來,身邊的男人一動不動,眼皮都懶得抬。
楚洛寒貝齒緊咬,掀開被子看到一抹鮮紅,眉頭狠狠皺起來。
三年,兩次,都是血光之災。
呵!
扯了條毯子將自己包裹住,楚洛寒準備下床,龍梟冷哼道:「不用遮,沒什麼好看的。」
楚洛寒仰頭,眼眶熱的好像要湧出某種液體,她微微一笑,頭也不回的道:「對,沒什麼好看的,所以不敢髒了梟爺的眼。」
龍梟眉心擰了一道川字,又是這種語氣!
撿起地上的衣服,楚洛寒泄氣了,白大褂和襯衫都成了破布條兒,她一會兒怎麼出門?
楚洛寒頹然丟下破爛衣服,赤腳走進洗手間,一會兒便傳來了嘩啦啦的水聲。
龍梟眸光看著洗手間玻璃上的人影,重重吸了一口氣,莫名的煩躁和沒來由的輕鬆同時夾擊,梟爺的心情是複雜的。
楚洛寒將身子清洗好,雙手按住太陽穴,怎麼辦?一會兒她怎麼出門?值班室有替換的白大褂,可眼下她怎麼拿?
何況,大清早以這種造型出現在龍梟的病房內,未免太惹人遐想。
裹著浴巾,楚洛寒出門,用手撩了撩頭髮,濡濕的髮絲搭在肩上,率性不羈。
極不情願的冷冷道:「給我件衣服。」
龍梟枕著自己的一條手臂,狀似不在乎的看著女人被熱氣蒸騰過更加白皙軟嫩的肌膚,浴巾下光潔的雙腿,還有白玉般的腳趾。
「哦?借衣服?」
楚洛寒氣極反冷笑,「那麼,梟爺肯不肯?」
說話的同時,楚洛寒觀察卧房的衣架,上面掛著一件米色的男士風衣,用來掩護自己再合適不過。
龍梟薄唇微斜,深邃的眼睛冷的可怕,「借可以,當著我的面穿。」
楚洛寒:「……好!」
做都做了,換衣服算什麼!她從來不是矯情扒拉的女人!
一把扯掉浴巾,楚洛寒將風衣披在身上,雙臂滑入寬大的袖筒,兩襟交錯,腰間系了條皮帶,純手工阿瑪尼中款男士風衣被她穿成了長款女風衣。
龍梟全程狀似目光寡淡,這是他第一次在陽光下欣賞她的體態,凝脂般的肌膚吹彈可破,晨光的餘韻將她的腰肢盈盈打亮,宛若流動的山水畫……她的身材,居然見鬼的好!
細腰下的臀部飽滿挺翹,兩條長腿細長勻稱,光潔的如玉如水。
只是……該死的女人,竟然能換的如此冷靜!她是在多少男人面前……shit!
穿好衣服,楚洛寒被專屬於龍梟的氣息包裹著,淡淡的龍舌蘭香味,混合著百合熏染過的香,沁入心脾。
久違了……這夜夜入夢的味道。
天徹底亮起來之前,楚洛寒無視走道內醫生、護士的異樣眼光,昂首闊步離開了醫院。
折騰了整整一夜,楚洛寒身心俱疲,下了計程車直奔家門。
所謂的家,就是一間租來的單身公寓,一室一廳,一廚一衛,簡單整潔,乾淨明亮。
踢掉高跟鞋,楚洛寒扯下風衣,懶懶的躺在浴池裡,閉上眼睛,任憑溫水漫過身軀。
好累,從腳底板漫上來直達天靈蓋兒的累。
不見他,累,
見了他,更累。
身子下滑,楚洛寒躲在水裡,憋著一口氣,清澈的水中,美麗的酮體白皙若雪,修長筆直的纖瘦雙腿微微曲著,兩條手臂隨著波光晃動,長發如海藻般漂浮在水面上。
睡了一覺,自己做了點簡單的午飯,下午的時間還能看看場電影。
三年的時間,楚洛寒已經被磨礪的風雷不驚,龍梟再怎麼折騰,莫如菲再怎麼犯賤,她都可以繼續過自己的日子。
不然,她早氣死了。
剛要出門,手機響了。
「楚醫生……快來!醫院救護車剛送來兩個酒精中毒的!」
酒精中毒?
「其他人呢?」
「你忘了今天科室進行外派學習,主力不在,只能指望你了!」
「我馬上去!」
楚洛寒狂奔打車,飛俠般趕到醫院,白襯衫,牛仔褲加休閑鞋,這一身打扮,與素常的楚醫生判若兩人。
護士們愣了愣。
楚洛寒抄起病例掃一眼,「病人現在怎麼樣?」
護士回魂,「嗷!兩人都是酒精過敏體質,目前都昏迷不醒,一個已經休克半個多小時了。」
「催吐了嗎?」
楚洛寒雷厲風行,邊大步走邊詢問。
「還沒,不確定是催吐還是洗胃。」
「病人屬於嚴重中毒,準備加激素,十分鐘后脫水降顱壓!」
「是,楚醫生!」
見識過楚洛寒醫術的人都知道,她京都中心醫院「內科王牌醫生」的稱謂,可不是浪得虛名。
兩個病人同時入院,值班醫生總共就剩那麼幾個,還有兩個是實習生,只有楚洛寒一個人獨挑大樑。
一通忙碌,病人的情況終於穩定。
「沒事喝什麼酒!不想活了?」楚洛寒擦掉額頭的汗,冷斥兩個年約三十五歲的男人。
其中一人尷尬的笑了笑,「我們也不想喝,但是做業務的,哪兒能不喝,不喝,人家不給簽單子。」
另外一人點頭,「現在做生意,口才好不如酒量好,像我們這樣的過癮體質,估計以後都……哎。」
兩人後面說了什麼楚洛寒一句也沒聽見,滿腦子都在想龍梟,他並不嗜酒,工作場合也適可而止。
記憶中,從來都是別人求著龍梟談合作,他可從來不低聲下氣找別人,他那股獨處雲端的氣場,天生就是揮斥天下的領導者。
可,太久沒聯絡,他是工作遇到麻煩,還是業務上出現了瓶頸?
不然,怎麼會喝那麼多?
「不管怎麼樣,身體最要緊,錢賺不完,命只有一條。」楚洛寒在病曆本上沙沙寫字,叮囑了一句。
這話,是說給他們聽的,更是說給龍梟聽的。
真沒腦子,再拚命,也不能這個拼法兒吧!
處理完急診,楚洛寒的腳鬼使神差的移到了龍梟的病房外。
隔著窗戶看到龍梟,完美的猶如雕刻一般的側臉,低頭的弧度與脖子形成一道冷硬挺拔的線條,午後陽光的光線順著他的頭頂斜斜的打過來,照亮了一大半的臉,遠遠地,好像可以看到他的睫毛。
額……她在胡思亂想什麼呢?
「楚醫生,下午好。」
正看得入迷,一個值班護士走過來,禮貌恭謹甚至有點膽怯的問候了她一聲。
「嗯。」微微點頭,象徵性的應了應。
眼看著護士要錯肩而過,楚洛寒倉促的硬著聲音道,「提醒龍先生一句,病人要保證休息,不能過度疲勞。」
護士吞了吞口水,小臉兒擰巴成了皺巴巴的紙團兒,「楚……楚醫生,龍先生,他……「
天,她怎麼敢去?
「怎麼?身為護士,連最基本的執業守則都忘了?需要我提醒你么?」楚洛寒聲音不大不小,自帶威懾力。
「我……現在就去。」
護士進門,楚洛寒往門外移了幾步,幾秒鐘后便看到護士眼圈兒紅紅的出來了。
「怎麼了?」
楚洛寒自己都沒意識到,她在發問的時候,聲音是多麼急切。
護士仰頭看著她,眼淚嘩啦就掉了,「楚醫生,龍先生就……就說了一個字……他,讓我……滾。」
不知怎的,楚洛寒很想笑,擺擺手打發了被嚇哭的護士,雙手插在口袋裡隔窗看著裡面的男人。
龍梟,三年了,你一點也沒變。
不,你變得更加冷血了。
腹誹一頓,洛寒正要走,從病房裡面傳出一道極冷的聲音,他的聲音好像被冰水過濾過,傳到耳朵里狠狠的一涼!
「進來。」
楚洛寒眉梢一皺,他怎麼知道她在外面?
又或者,他叫的是別人?
「同樣的話,不要讓我說第二次。」
梟爺低八度的聲音帶著與生俱來的磁性和深沉的韻味,諒她是楚洛寒,也只能乖乖聽從。
推門,進門,楚洛寒依然站的筆直,她水盈盈的眸子看向他,擺出醫生的姿態淡淡道,「龍先生哪裡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