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敢動我宋阮的人!
第六章敢動我宋阮的人!
在醫館重新包紮之後,宋阮踩著點回到侯府後門,跟著採買的小廝後頭進了侯府後院,做賊似的爬著耳房那扇小窗子回了閨房。
見豆蔻不停的在花廳里踱步,宋阮知曉她這是怕露餡,想到自己在外面吃香喝辣又蹭銀子的瀟洒了一天,心裡升起一丟丟的歉意感。
宋阮立即堆起笑意,快步來到豆蔻身邊,拿出一塊糕點直接堵住了豆蔻要抱怨的嘴。
「小姐快些把衣裳換下來,若是讓人瞧見了免不了又要受罰的。」豆蔻嘴裡嚼著糕點,吐字不清的催促道。
見宋阮一副不著急的模樣,乾脆將她推到屏風後去,動作麻利的幫宋阮寬衣解帶。
「我自己來就好,你這一嘴的點心沫子,說句話噴我一身不要太噁心了好嗎?」嫌棄將豆蔻推開,宋阮怕一會露出錢袋子再被豆蔻追問來源,只能將人先打發了,「吃完了就去打水,你家小姐我要好好的洗漱一下,出門在外細菌最多了,可別讓傷口感染了才好。」
豆蔻不明白細菌是什麼,但聽說傷口會感染忙一抹嘴便跑了出去。
「真是個實心眼的丫頭,這麼好騙將來賣了數錢正好。」宋阮嘿嘿一笑,將身上的三個錢袋子掏出來便坐在床上清點起來,「替天行道得了不到五百兩,那兩個二貨賠了五千兩,買葯的銀子也沒用自己出,今兒出門可是賺大發了,嘎嘎。」
捧著銀票親了一口,宋阮一點也不覺得逼著那華服公子哥當了一支玉簪,用來賠償她銀子有何不對。
以宋阮對這個年代的了解,1;148471591054062這點銀子普通百姓一輩子也賺不到,可有錢人家就是一副中高檔頭面的價錢。
作為沒有獨自立戶的女人而言,靠第三隻手發家致富不容易,宋阮便窩在床鋪內側是想著這些銀子該怎麼錢生錢,以及眼下藏在哪裡更為安全。
「任何年代沒有票子都是不行滴,姐既來之則安之,不過也要有個正當的門面撐著才行,總不能手頭緊了就重操舊業,萬一哪天遇到個擺不平的茬,那可就只能自認倒霉了。」宋阮坐在床邊翹著二郎腿。
一時想不出該做點什麼生意好,便索性先將銀票放在衣襟里,銀子則是分為兩撥分別藏在枕頭的空心和妝匛匣里。
狡兔三窟,宋阮有心給自己留條後路,以免手腳不幹凈的下人順手牽羊,屆時她只能啞巴吃黃連,誰讓她解釋不了這銀子的來路。
拍拍手摸著胸口咧嘴一笑,宋阮並不知道她剛才的舉動和話語,都被屋頂上的人看的清楚聽的真切,還正在洋洋得意中。
「三小姐不好了,不好了……」豆蔻一臉驚慌的跑進來,裙擺濕了一大片。
「你家小姐我好著呢,快呸三聲,否則不許你吃晚飯。」宋阮哼了一聲,身為神偷自是很忌諱這種不吉利的語言的。
「呸呸呸。」豆蔻也不爭辯,呸完之後便拉著宋阮的手腕道:「六少爺出事了,正在後花園那邊被打板子呢。」
宋阮愣了一下,這才明白豆蔻所說的六少爺是和她一個親娘所生的庶出,也就是那個有著輕微自閉症,卻在她養傷期間偷偷給她送過傷葯和糕點的宋昭。
雖然那些糕點是硬的,葯也是不入流的,可一個庶出不得寵的少爺,比奴才的待遇好不了多少,能拿來那些東西必定也不容易,這份情她宋阮承了。
向來護短的宋阮頓時火冒三丈,擼起袖子便怒氣沖沖的要趕過去救人:「竟然敢動我宋阮的人,活膩歪了!」
好在豆蔻緩過神來了,忙拽住宋阮的手臂道:「我的好小姐啊,你不穿戴好就出門,救不了六少爺還會把自己給搭進去,也不差這一時半會的。」
宋阮罵了一句,由著豆蔻將她拉回去穿戴。
這個年代的束縛由不得宋阮不在意,她現在已經是如履薄冰,不能再落人口實。
豆蔻心中也是焦急,自是用最快的速度給宋阮裝扮好,雖說簡潔了一些,卻也適合宋阮現在的處境。
主僕二人急匆匆朝後花園的方向趕去,並不知屋頂上的人已經悄然離去,偌大的侯府守衛不少,卻沒人發現此人的行蹤。
京都南國世子府,位於皇親貴胄與重臣府邸之間的位置。
因這裡曾經是前朝一位得寵后參與奪嫡之爭而不得善終的公主府邸,故而府內的建造十分奢華,卻也多了幾分陰柔之氣。
帝都之人更習慣於叫這裡為質子府。
這裡的主人霍靖關乃是南國人士,現在的身份是身為戰敗國留在秦國的質子。
霍靖關雖有著世子的身份,卻是尷尬的存在。
三歲之際便因聰慧穩重而被冊封太子,后因南國內亂以及與秦國之間的戰爭,不但被廢了太子之尊,更是淪為毫無尊嚴的質子。
只是世人皆知霍靖關身患不治之症,即便他的姿容堪稱為京都第一美男,依舊沒有人家願意將女兒嫁給他,已經年過二十的霍靖關絕對是這個年代的大齡剩男。
可誰又知道,霍靖關並非是重病而是中毒?
或許有人這般猜測過,不過霍靖關這樣的身份,也不值得那些善於權謀之人為他費盡心思,不過是個註定客死異鄉的可憐蟲。
「主子,那偷兒是永昌侯府庶出三小姐……」卧寢之內,隱衛恭聲將自己得來的消息盡數告知,見霍靖關沒有其他吩咐便隱身於暗處。
「喝了一碗苦水也該出去透透風了,小師叔可要同去?」霍靖關放下手中棋子,彈彈身上並不存在的灰塵,問向坐在對面兩鬢斑白卻貌若潘安的白衣男子。
「難得御天有這樣的興趣,自當奉陪。」君不離站起身做了個請的手勢,頗為無奈的看著霍靖關道:「除了君神醫和小師叔之外,御天便不能有第三種稱呼嗎?雖我兩鬢生華髮,卻只比御天你大了六歲而已。」
「六歲足以,小師叔已近而立之年,御天不過弱冠幾載。」霍靖關哈哈一笑,即便一臉病態依舊難掩風華,所謂玉樹芝蘭,便是形容他這樣的男子猶不及。
君不離恨恨的瞪了霍靖關一眼,邁步跟了上去,心中暗忖:讓你小子得意,下次的藥方里定要多放些黃連,讓你嘴賤。
霍靖關並不知君不悔心中所想,最是喜歡用年齡一事來打擊君不悔。
誰讓這個被各國追捧的小師叔,一生唯有三大愛好,醫痴、白衣潔癖、美顏,奈何華髮早生徒留惡氣。
二人並未走世子府大門而是從密道離開,待出了密道之後霍靖關便戴上了一張銀色面具,將其絕世風華的容顏遮擋。
反觀君不離鬢角斑白倒是不需做這種掩飾,只衣袂翩飛追隨著霍靖關的步伐,朝永昌侯府而去。
敢偷他師侄的錢袋子,君不離倒是好奇這樣不被世俗規矩所束縛的女子是何等尤物,或許他這次離開之前能吃杯喜酒也說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