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雪國沿海的戰鬥

雪之國，四季如冬，冰山、雪地、汪洋，這是一片冰雪組成的國度。

寒風凜冽，刺骨如刀，刮在臉上，割膚般疼痛，在往日，臨海村出海打漁的村民總是會用雙手揉著臉頰，然後灌一口烈酒，嘴上再罵一句這早就習以為常的破天氣。

可今日，早已無人在意這些。

海岸邊，精壯的漢子褪去厚重的衣物，赤膊上陣，拳頭粗的長鐵鏈，寒光沾沾的長矛，犀利的長刀，冰天雪地中，熱氣蒸騰，一場關乎村子存亡的戰鬥正在激烈的持續中。

寒冰覆蓋的地面與大海交接，冰寒的海水翻騰，一條巨鯊奮力騰躍，想要掙脫身上纏繞的越來越緊密的鐵鏈，濺起的海浪傾倒在眾人身上，瞬間結冰。

巨鯊近二十米長，黑色的小眼睛充盈著無盡的血色，一張巨口，利齒如刀，足以撕碎任何獵物，當然也包括此刻站在岸邊，奮力拽著鐵鏈，想要將它拽上岸的漢子們。

背上還插著矛和刀的巨鯊，鮮血染紅了深藍色的脊背，劇烈的掙扎讓背上的傷口急劇擴大，鮮血直流，海水翻湧沖刷，血紅之色極速擴散。

人鯊戰場後方百米遠的地方，一老一少站在一塊凸起的冰塊上，緊張地關注著場上的情況。

「忙活了半天，總算是將這條巨鯊用鐵鏈綁上了，只要石田大叔他們能夠將鯊魚拉到岸上，這條鯊魚就死定了。」狐裘皮衣，帶著棉手套的少年，眉清目秀，面色堅毅，冷靜地說道。

「最接近成功的時候才是最困難的時候！」同樣一身厚厚的皮毛大衣，少年身旁微微佝僂的老者，捂著被凍的通紅的臉頰，微眯著雙眼，淡淡地說道。

少年看了看旁邊的老人，說道：「的確，巨鯊掙扎的越來越厲害了，不過畢竟受了傷，還在不斷流血，不能長久，石田大叔他們應該可以堅持住的。」

「嘿嘿，這可不一定！」老人笑道。

「福爺爺，難道你認為石田大叔他們會失敗？」少年不解，大叔們人數眾多，足有數十人，齊心合力，更沒出現力竭的跡象，完全看不出敗象。

老人點點頭，看了一眼少年，溫聲道：「星辰，如果你再往前走走，就會發現，用於固定借力的鐵纖已經活動，石田他們站立的冰層出現了微微的裂紋，而且隨著鯊魚的掙扎不斷擴大，繼續下去，死定了的很可能是石田他們。」

冰層構成的岸邊與沙灘不同，與之相接的海水極深，一旦冰層碎裂，大叔們掉進海里，一時又上不了岸，被暴怒的鯊魚撕成碎片將是他們唯一的結局。

「這.......石田大叔應該也發現了吧？為什麼不帶著大傢伙趕緊撤回來？」李星辰有些焦急地說道。

「快了，如果再堅持一分鐘還不能將鯊魚拉上岸，石田這小子肯定會立馬帶著大傢伙撤回來的。老人看著前方喊著號子的漢子們，將目光定在了領頭的兩米多高的大漢身上，說道：「心裡肯定是百般不甘，可石田這小子自從成為了村裡獵隊的首領，就從沒幹過頭腦發熱的事情。」

確如福伯所說，此刻一眾與鯊魚較勁的大漢們聽到首領石田一龍的話，無不面色激動，恨不得將全身的力量在這一刻全部釋放出來。

「石田，再堅持一會兒吧，我看這畜生也堅持不了多長時間了！」有人不甘心就此離去。

「就是，咱們不能現在就走，難道村人們就白被這畜生咬死了嗎？」

「再等等吧，冰層的未必會裂開，而且這次放走了這畜生，下次這畜生必然學精，再想弄死它可不容易。」

「這東西要不死，咱們都沒辦法出海打漁，沒錢交稅，那..............」

.......................

成功近在眼前，不願就此放手的人很多，手上的勁力毫不鬆懈，大家紛紛開口，希望改變首領的決定。

石田一聲大喝，鬆開手上的鐵鏈，喊道：「都閉嘴！難道你們想將自己都搭進去嗎？沒辦法打漁咱們就去打獵，稅金總會有辦法，這畜生就算這回跑了，咱們也總有辦法再弄死它，仇肯定是要報的，可不能將咱們自己搭進去，想想你們一家老小，別廢話，快跟我一起往後撤，冰層快堅持不住了。」

作為首領的石田一龍都已經發話了，並且帶著頭往回跑，就算大傢伙再怎麼不甘也不得不放下手上的鐵鏈，跟著一起往回跑。

只是即便如此，似乎也有點晚了。

鬆開鐵鏈，失去束縛的巨鯊並沒有離開，反而更加猛烈地撞擊著冰層，冰面上的裂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不斷擴張，隱約間，與海水接觸的冰面已經裂開。

「快！大家快跑！」明明最先開跑，速度也最快，可卻留在最後面殿後的石田一龍已經注意到不斷開裂的冰面，大聲呼喊，神情緊張，手臂狂舞，恨不得讓大家插上翅膀，飛過這不到百米的安全距離。

冰面上的情況百米開外的一老一少看的清清楚楚，前面大叔們快速奔跑，後面的冰層碎裂成冰排，浮蕩在海面，飄飄蕩蕩，而潛伏在海中，高聳的背鰭不斷劃開冰排，追擊的巨鯊氣勢洶洶。

一把抓住要去救助大叔們的福爺爺，李星辰注視著福爺爺的雙眼，清秀的面龐一臉嚴肅：「福爺爺，您是忍者，可以踏水而行，而且會一些很神奇的忍術，要是我在海里和鯊魚戰鬥遇到危險，您能及時救援吧？」

「什麼！？星辰，我絕對不允許你去冒險，就算你現在大病初癒，神力天成，可想在海里與這種級別的鯊魚搏鬥，也是極為兇險的，你老實待在這裡，我去把那幾個跑得慢的小傢伙救回來。」福爺爺面帶驚色，反手就要甩開被李星辰握住的手腕，另一隻手更是向前想要制住李星辰，防止其胡亂行動。

早有防備的李星辰，一把抓住福伯的另一隻手腕，雙手如鐵鉗，無論福伯怎麼掙脫，巋然不動。

「福伯，別耽誤時間了，要是咱倆再繼續下去，跑得慢的幾位大叔肯定會喂鯊魚的，而且，雖然您是忍者，會忍術，有很多奇特的能力，可現在雙手被束縛無法結印，這種狀態的您是絕對無法掙脫我的力量的。」

「就像現在，您明知道我神力天成，可卻依然嚴重低估了我的力量，所以您可別小瞧我，更何況還有您的保護，放心，我不會有事的！」

「而且，我一定要去！」停頓了一下，李星辰眼神犀利，帶著一往無前的堅決，擲地有聲。

看著那雙堅定不移的雙眼，福爺爺掙扎的雙手停了下來，『真像，這雙眼睛和那丫頭簡直一摸一樣，一樣的堅決，一樣的無法阻擋，一樣的不可阻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