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魚販

另一邊，夢長生走在街上，只覺一股濃濃的古代氣息撲面襲來，一路上，商販走卒，客棧酒家，小攤商家的喲喝聲和顧客的討價還價聲響成一片，陳縣是武朝琅琊郡治下的一所縣城，人口五六十萬，雖然比不上那些大城，但也頗具繁華之氣，整個陳縣依陳河兩岸而建，幾條石拱橋連接陳河兩岸。

和前世的高樓大廈不同，也和前世那些去過的古城不同，這是真正的古代。

「聽說了嗎，明天趙員外要主持舉辦一個牡丹花會。」

「這個當然知道，現在消息都傳遍我們整個陳縣了，還有誰不知道。」

「就是，不過這牡丹花會我倒是覺得也就那樣，牡丹年年開，又不會沒見過，有什麼可看的，再說，就算明天舉辦那個牡丹花會，我們這些人也不過湊湊熱鬧，能幹什麼...」

「嘿，王兄此言差矣，這牡丹花會確實沒什麼看頭，但是趙員外的千金趙小姐可是天香國色，傳聞中那是美如仙女，如此女子佳人，若是明日能見上一見，哪怕是遠遠目睹佳人一眼，倒也不失為一件樂事矣。」

街邊，一間酒家二樓，四個頭戴綸巾，身著士子服做文人打扮的男子聚在一起，一邊飲酒一邊談論道，說道趙家小姐時，眼中更是難掩愛慕神往之色，趙家小姐趙阿寶美名遠播，天香國色，更是精通琴棋書畫，不可多得的才女子，但凡男子，無不傾慕。

「牡丹花會，趙阿寶，阿寶，這怎麼聽著這麼熟悉呢。」

夢長生一身灰色長衫，坐在酒家

二樓靠窗的位置，他也是感覺餓了才進入這間酒家吃飯，點了兩個小菜，兩碗飯一個人坐在位置上食用起來，不過聽到旁邊鄰座四個文人打扮的男子談論，卻是越聽越感覺有些熟悉。

尤其是趙阿寶這個名字，越是念叨越是讓夢長生有一種熟悉的感覺，事實上，從自己穿越過來第一時間想到趙家知道趙家小姐的名字時，他就有一種熟悉的感覺，但是又一時之間想不起來，現在聽聞牡丹花會，他感覺自己記憶中的某一部分又被觸動了一下，但是依舊有些想不起來。

沉思間，慕然間思緒中靈光一閃，夢長生腦海中不由得冒出以前看過一部電視劇中的一句話——

「某商人，有個美貌絕倫的女兒，名阿寶，清明節那天，子楚與友人同游，在河邊見到阿寶，眾人，皆神魂顛倒...」

「聊齋志異，阿寶！」夢長生臉色一變，慕然響起上一世所看的根據《聊齋》所改編的電視劇《聊齋志異》，可不是嘛，裡面的女主阿寶就叫趙阿寶，富貴人家之女，劇情一開始沒多久就是牡丹花會的情節：「不對不對，如果真的聊齋阿寶，主人公應該是孫子楚才對吧。」

「也不對，劇中男主孫子楚就是禽獸大夫，因禽獸與找阿寶結緣....這，劇情好像亂了啊。」

坐在窗邊，夢長生臉色有些陰晴不定起來，他有一種感覺，自己是穿越到聊齋中了，但是現實又似乎出了狀況，和原劇情出現了大偏差。

「小二，結賬」思緒凌亂間，夢長生叫了一聲。

「好嘞，夢公子，一共是十三文錢。」

滿臉堆笑，肩上搭著一條毛巾的小二跑過來道，夢長生聞言則是拿出十三個銅板遞給對方，瞬間讓對方臉上笑容更盛，夢長生的聲音也將鄰座的四個文人打扮的男子目光吸引過來，看著夢長生，卻是沒有說話。

「小二，問你個事，你知道一個叫孫子楚的人嗎？」夢長生卻是沒有在意旁邊其他人的目光，看著小二問了一句。

「孫子楚。」小二沉吟了一下，然後搖搖頭：「沒有。」

「那柴少安呢？」夢長生又道。

「柴公子，這個當然知道。」聽到柴少安三個字，小二當即點頭道，不過卻是臉色微變，眼中露出幾分畏懼之色，驚疑不定的看著夢長生問道：「怎麼了，夢公子打聽柴公子有什麼事嗎？」

「沒事，就是問問，好了，你下去吧。」

夢長生見小二的樣子，心中已經瞭然，向著小二揮了揮手，自己也起身向著樓下走去。

「夢公子慢走，歡迎下次再來。」

小二則是看到夢長生離開，又在後面說道。

「這不是夢長生嗎，不是說他上午被李二他們打了嗎，怎麼好了？」

「堂堂一書生，卻與禽獸為伍，簡直把我們士林的臉都丟光了，哼，怎麼不叫人打死算了，也省的丟我們士林的臉。」

「嘿嘿，放心吧，這禽獸大夫沒好日子過了，你們知道他今日早上為何被打嗎，我聽聞，昨日這小子和趙家小姐同遊了一日，呵呵....」

「紅顏雖好，卻也不是什麼人都能享受得了的，趙家小姐雖然天香國色，卻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起的，更何況一區區禽獸大夫，還想癩蛤蟆吃天鵝肉，不過是給自己招來殺身之禍罷了。」

見夢長生離開，那四個坐在桌子上的文士也相繼開口道，一言一行間，對於夢長生皆是不屑和幸災樂禍，文人清高，這話一點都不假，而以往夢長生卻與禽獸為伍，做起了禽獸大夫，這是連市井小民都看不上的職業，在他們這些文人看來自然是大大的丟了他們的臉，自然對夢長生沒什麼好感。

另一邊，離開酒家，夢長生走在街上，腦海中卻是一片混亂，他有百分之八十以上的把握確定自己穿越到聊齋志異的世界了，牡丹花會，趙阿寶，柴少安這些人都出現了，就差一個男主孫子楚了。

不過按照目前的情況看來，似乎劇情出現了偏差，這裡沒有六指禽獸大夫孫子楚，只有他禽獸大夫夢長生。

難道我代替了主角！

夢長生臉色有些陰晴不定。

「這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世界，聊齋嗎？」

第一次，夢長生覺得，自己有必要好好了解一下這個世界。

「夢公子，夢公子，買條魚吧，都是剛剛從河裡打上來的。」

因為心裡有事，走在路上夢長生也顯得有些心不在焉，直到耳邊響起一道魚販的聲音才把他拉回神來，轉過頭，就見一個滿臉胡茬的魚販拿著一條兩三斤左右的草魚笑著對他道。

「夢公子，你看這條於如何，體大肉肥...」

夢長生見此連連擺手，他壓根沒想買什麼魚。

「不用不用，你放下吧，我不買魚。」

說罷，就要走。

「夢公子，夢公子你別急嘛，不喜歡這條看看這一條如何，我便宜一些賣給你...」

這魚販卻是好長時間沒見到一個客人，此刻見到夢長生，又怎麼肯輕易放棄，見夢長生要走，連忙上前拉住夢長生。

「夢公子，你看這條如何...」

一手拉住夢長生，有一手指著水缸里的另外一條魚道。

「你放手，你先放手，我自己看看。」

被魚販拉著，夢長生連連甩手掙脫，實在是魚販身上的腥味太重了，估計都幾天沒洗澡了，他有些受不了，加上他本上就是一個比較愛乾淨的人，魚販這身上的味道他那裡受得了。

「嘿嘿，好呢，那您挑，您挑...」

見夢長生似乎應承下來，魚販則是立馬笑嘻嘻的鬆開夢長生的手，不過目光卻是一直注意著夢長生，大有你不賣就不讓你走的架勢，夢長生也是無奈，心想自己剛剛理這貨幹什麼，直接走不就得了，現在好了，惹了一身騷。

上一世他就最煩這種死纏爛打的老闆，你不買東西就老是纏著你，沒想到這一世才穿越過來又遇見了，不過這時候也是夢長生自己腦子短路，如果他說自己沒錢，估計這老闆立馬對他就是另一個態度了。

不過這時候夢長生也是被這老闆身上的魚腥味熏得有些受不了了，心裡只想著破財消災趕快離開這裡，就隨便買一條回去算了，也正好給自己補補身子，就目光在魚缸里看了起來。

這些魚都是魚販在陳河裡打的，草魚、鯉魚這些居多，有大有小，大到四五斤，小到不足一斤的都有，都用一個大水缸裝著。

「啵！...啵！...啵...」

不過就在夢長生眼睛看過去的時候，卻被一條鯉魚吸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