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背後隱情

第22章 背後隱情

即便是暈死過去,越景玄抓著慕雲嵐的手也沒有放開,天璇等人迎出來,卻不敢上手幫忙。

慕雲嵐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人放到床上,抽了一下手沒能抽出來,反而引得越景玄握得更緊,他抓的本就是她受傷的那隻手,如今,傷口崩開,疼得她臉色發白。

慕雲嵐皺眉,扭頭看向天樞:「他現在這樣,你們不請大夫嗎?」

「主子的毒無人能解,而且,他不喜旁人近身,請大夫也無濟於事。」而且,京都之中有名的大夫,他也不敢隨意亂請,誰知道是不是皇帝安排的探子,萬一趁機毒害了主子呢?

一名白衣女子腳步匆匆的跑過來,她容貌美麗出塵,仿若老天一筆一畫仔細描繪過,此時微微蹙眉略帶輕愁,秋水雙眸隱含水色,便是鐵石心腸也能化成似水柔情。

「主子,你怎麼了?」

天璇回身,示意她收聲:「主子暈睡過去了。」

女子掃過慕雲嵐被握住的手,心頭猛地一震,雙眸隱隱發紅:怎麼……怎麼可以……為什麼她能碰觸主子?

越景玄緊咬牙關,因為痛苦,渾身止不住微微顫抖。

女子緊緊地咬著唇,拿著瓷瓶倒出一粒藥丸走向床邊。

「搖光,你要做什麼?」天璇伸手將她攔住,語氣滿是嚴厲。

「主子現在這樣,難道還不能試試嗎?」被稱作搖光的女子眼淚滴落,出塵的面容越發讓人動容。

「此葯雖能暫時緩解主子的癥狀,可一旦開始服用,以後都不能停,而且……藥引太過特殊了,主子之前就說過,非死不服用此葯。」天璇道。

搖光抽出匕首,對著自己手腕狠狠一劃,鮮血頓時滴落下來:「能緩解也是好的,藥引用我的血便是。」

「你瘋了,第一副藥用你血,以後都不能再換,而且需要的血量一次比一次大,你能撐多長時間?」天璇氣急,「這葯看似是解藥,實際上和毒藥無異,一旦你死了,主子會喪失神智,變得瘋魔不堪。」

「要多少血我都能堅持……」

「住口!你們太吵了,」慕雲嵐皺眉冷喝一聲,低頭看向床上的越景玄,「你醒了……」

「主子!」天璇等人驚喜,連忙上前,跪地行禮。

越景玄睜開眼睛,看到搖光手中拿著的藥瓶,冷聲道:「你想做什麼?」

搖光猛地跪在地上,臉色微微發白,主子歷來最討厭下屬自作主張:「主子,奴婢看您實在難受……」

「天樞,派人看著她回雲南。」越景玄冷聲吩咐,搖光的父親是他曾經的大夫,為了幫他調製解藥,不惜親身試毒,後來不慎中毒而死,臨死將搖光送到他身邊。他念著這個情分,對她多有縱容,卻不想,她行事越發沒有章法了。

搖光猛地抬頭,眼淚順著香腮簌簌落下:「主子,奴婢知罪,您怎麼懲罰,奴婢都認了,請不要讓奴婢回去。」

「天樞?」看天樞沒有動作,越景玄冷聲叱道。

「是。」天樞連忙拉起搖光就向外走。

「主子……」搖光掙扎,卻敵不過天樞的力氣,只能眼睜睜的被拉出門。

越景玄想要起身,才發現竟握著慕雲嵐的手,手指猛地一顫連忙鬆開,彷彿被燙到一般。

慕雲嵐動了動手指,血流的更厲害了,不由暗暗瞪了越景玄一眼,和他在一起每次都驚心動魄……

「你……」越景玄望著慕雲嵐,她手臂和肩膀處都有血跡,衣衫也因為之前的打鬥有些髒亂,以往看一眼就覺得厭惡的緊,如今倒是順眼很多,「你的手……」

慕雲嵐動了動手指,隨手扯了塊布將傷口纏起來:「回去上點葯就沒事了。你之前說文玉叔等人被刺殺,可是和我父親被害有關,難道他們知道什麼內幕?」

「不清楚,我也在讓人調查。」

慕雲嵐點點頭,她也要好好的查一查,看能不能找到些線索:「對了,你到底得罪了什麼人,怎麼每次見你都在被人刺殺。」

越景玄靠在枕頭上,聞言嘲諷的勾了勾唇角沒做聲,想要他死的人太多了,最大的那個還是一國之主的當今皇上呢!

見他不想回答,慕雲嵐也沒有在意:「還有,你為何會救我父親的人?」憑藉這些次的接觸,他根本不是會多管閑事的人。

越景玄一眼便猜出她心中所想,卻不打算將真正的緣故說出來:「這麼晚了,你還不回去?」

「如何聯繫鳳驚羽?」鳳驚羽明顯知道更多的內情,她要找人問清楚。

「鳳凰谷有不參與朝中事的規矩,而且,今年的黃金芳華箋都已經被用過了,你即便是找到他,也難以問出分毫答案,他不說,你能逼迫的了他?」

慕雲嵐緊皺眉心,沉默了半晌猛的起身:「我走了。」她有自知之明,越景玄說的不錯,憑藉她現在的身手,即便是找到了鳳驚羽又能如何?

「等等,」見她說完就往門口走,越景玄開口叫住她,「你受了鳳驚羽一掌,可要緊?」

慕雲嵐揉揉胸口:「沒事,他最後其實收斂了力道的。」如若不然,憑藉她現在這個小身板,怕是要吐血而亡了。

「鳳驚羽那人詭譎莫測,而且是世間少有的用毒高手,防不勝防,你不要單獨接近他。」

「多謝提醒。」

等到慕雲嵐走出房間,越景玄身體一晃,勉強支撐著吩咐天璇:「你親自護送她回去,另外,將雪姬膏給她送去。」女孩子家,掌心和背上都有傷,若是留下了疤痕,就不好了。

「是,主子。」

等到房間中安靜下來,越景玄不由得抬起緊握成拳的手,手上沾染著慕雲嵐的血跡,他卻捨不得鬆開,彷彿這樣就能讓掌心的溫暖殘留的久一些。

慕雲嵐回到府中已經半夜,奶娘吳氏看到她一身狼狽的模樣,嚇得差點哭出來:「小姐,您沒事吧?」

「奶娘,我沒事,讓你擔心了。」

看到她心事重重的模樣,吳氏擔憂道:「小姐沒有聯繫到文玉?」

「見到了,只是今日情況有些特殊,沒來及多說話。」慕雲嵐不打算將她在芳華閣中遭遇刺殺的事說出來,免得讓奶娘多擔心,「奶娘,我父親生前可有樹敵?」

「小姐怎麼這樣問?」吳氏微微低下頭,似乎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我今日聽到一些消息,我父親的死似乎有些不同尋常,文玉叔他們也遭到了刺殺,若不是有人相救,怕是已經遭遇不測了。」

吳氏猶豫半晌,忽然掩著唇嗚咽一聲,噗通一聲跪了下來:「小姐,奴婢本該將這番話爛在肚子里。可是如今看來,連文玉等人都遭遇了危險,如果老奴不說,恐怕連您和少爺也會被牽扯其中。」

慕雲嵐猛地起身:「這話怎麼說?」

「這次邊境動蕩,只是草原雲奴那邊小股流匪來犯,怎麼都不用將軍親自去平定的,可皇上偏偏讓他去了。」

慕雲嵐挺直脊背,手指微微收緊。

吳氏接著道:「戰報傳回,七萬邊境守軍打的異常慘烈,大半將士傷亡。老奴雖然不了解戰場,可也是聽夫人念叨過的,邊境守軍最為彪悍,而雲奴人少分散,以部落為主,即便是舉國來犯,也不應打成這樣。」

慕雲嵐胸口發悶,垂下的眼眸光芒明滅。

「還有就是夫人……」吳氏淚流不止,「夫人是帝師大人親自教養長大的,性格最為堅毅,即便是知道了將軍戰死萬念俱灰,也該顧念小姐和少爺才是,怎麼會連句遺言都沒有留下就去了……」

聽到這裡,慕雲嵐腦海中浮現出原身和母親林氏相處的情形。

母親林氏未出閣的時候跟隨帝師遊走各地,和各色人群打交道,性格爽利、眼界寬廣。她精通詩詞歌賦卻不喜張揚,反而對經綸國策極有見地,是父親慕正敏的賢內助,於他的仕途助力良多。

「奶娘,你的意思是說,不僅父親的死有隱情,就連母親也……」慕雲嵐心中揪痛,已經不僅僅是受原身影響,還有她自身的情緒。

她經歷過戰場,經歷過迫害,知道那是怎麼悲涼的感受,征戰沙場不怕流血犧牲,怕的是君主不信任,流血又流淚……

吳氏擦乾眼淚,重重的磕了個頭,言辭懇切的說道:「小姐,夫人生前最為疼愛您,一心只希望您能無憂無慮平安一生,若是因為今日的這番話讓您遇到危險,老奴便是萬死也難辭其咎。」

「奶娘請起。」慕雲嵐彎腰將她扶起來,「為人子女,如果知道了雙親死因有異卻不調查清楚,豈不是枉為人?奶娘,多謝你實言相告。」

「小姐,您現在勢單力薄,帝師大人也遠在陵州,萬不可輕舉妄動。」

慕雲嵐慎重的點點頭:「我明白。」能夠動得了堂堂一品將軍和誥命夫人,怎麼都不會是普通人,魯莽行事無異於以卵擊石。

「對了,小姐,奴婢差點忘記了。您走之後,大小姐派人來了兩趟了,奴婢說您不舒服沒讓她進來看您,不過,我看她還是起疑心了,您要小心一些。」

「好,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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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女悍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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