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再生事端
(一)
「這碧海也真是的,幹嘛為難小白啊?」坐在月台邊的人,晃蕩著雙腿。
「她心中有幽冥,只是幽冥一直不給機會。這幾百年來幽冥亦是瞭然一身,所以碧海不急。但如今一個小白常伴左右,你說碧海怎麼想?」澤荒自己這麼一講,瞬間也覺頗為頭疼。
這碧海喜歡幽冥的緊,這幽冥又不願說出為何要留小白在身邊的理由,這一人沉默,一人嫉妒,最後吃虧的始終都是小白。
「澤荒天神~」
正在糾結的時候,聞九月的喚聲。澤荒抬頭一看,這九月端著茶盤極為小心的走著,後面跟著款步而來的女子,不是正在說的碧海是誰。
澤荒看著走來的人,不覺額頭泛疼。這怎麼就說什麼來什麼?原本只是幽冥招他二人商討黑蛟的事情。這下可好,把碧海給招來了。那一會兒送茶的小白..
小白?思至此,澤荒又仔細看了看,這一行只有二人,並未見到粉色身影。這九月去喚小白奉茶,怎麼倒自己端著茶來了?
「澤荒...」碧海含笑輕喚了一聲。
待澤荒再次抬眼時,碧海已是到了跟前,這時坐在月台邊的赤炎也走了過來。
「碧海來啦?」澤荒禮貌的回了一個笑臉。
碧海垂首點了點頭,又打量起了四周,像是在尋什麼人一般。一旁的赤炎見狀嘴角揚了個弧度,遂坐在石凳上朝她招了招,「碧海啊,你別看了,人還沒來呢。你也別站著,過來坐著等等。」
一語道出碧海心中所想,隨即他也得了一個漂亮的白眼回敬。九月將茶盤放到了桌上,赤炎拿著茶杯正想給身旁的兩人摻上。
「你不必給我摻了。」碧海抬手一擺,止住了赤炎遞過的茶杯。
石桌邊的兩人一陣錯愕,澤荒看著碧海,「你不喝茶?」
「小白已經為碧海天神另起了茶,一會兒就送到。」一旁站著的九月接了話。
澤荒心頭一陣莫名的擔憂,另起了茶?這碧海今日又要唱哪一出啊?
只見碧海抬手輕掩住了微揚的嘴角,但就是這一舉,使得澤荒心中更是惶惶不安。
赤炎倒是在一旁沒有眼力,「哦~那就我們先喝,碧海你就再等一等吧。」說完端著茶細細品味了一番。
待沒眼力的人泯了一口茶之後,不禁大讚,「喲,這小白看不出來啊,泡茶的手藝被磨練出來了。嗯,好喝!」
嘖嘖嘖,這神經大條的真是好,眼下這麼擺明的有事發生,他卻沒心沒肺的品茶。澤荒一邊擔心著小白,一邊又不得不佩服著赤炎。
「你們都聚在這裡,可是有什麼要緊的事情?」碧海抬手挽了挽耳邊碎發,朝澤荒詢問。
將茶擱在了桌上,澤荒起身朝著蓮池望去,「這具體是什麼事情,只等幽冥他來了...」
話還沒說完,只見蓮池盡頭一抹粉色身影正疾步朝月台而來,看清了茶盤裡的杯子,澤荒不由薄唇緊閉蹙了蹙眉。
把凝脂白玉琉璃杯都拿出來了,看來這碧海果然是有意要針對小白。
與此之時幽冥也從院外穩步走來,這兩人便一前一後的到了蓮池。白華見著幽冥,立刻恭敬的點了點頭,遂又越過了他朝著碧海走去。
幽冥負手止步於蓮池邊,看著月台邊不請自來的人,臉上起了一絲不悅。回眸間再見到那茶盤裡的杯子,這僵著的麵皮分明又冷了幾個度。
(二)
「我將這茶杯好生清洗了一番才泡的茶,讓碧海天神久等了。」小白將茶盤放在了桌上,又將茶杯遞了過去。
這無心之說卻是讓聽得人頓時生了一股火氣,一直掛在嘴角的笑容也瞬間收了回去。
好生清洗了一番?這意思擺明就是說那茶杯一次都沒用過!那小白定是知道這茶杯是自己送的,所以才故意這麼說的。
尋思至此,一聲冷哼從鼻子里噴了出來,碧海斜眸瞄了眼一旁恭敬拿著茶杯的人,平淡的回道:「這茶杯洗得如此乾淨,小白也是有心了。」
白華一楞,咦?這怎麼聽得有些陰陽怪氣的,難道我說錯話了?哎呀,不管了,我還是趕快找個機會撤退。
白華雙手再次將茶杯遞出,朝著碧海恭敬的說道:「天神請用茶!」
眸中流光一閃,碧海徐徐伸出了手,「有勞了。」
這伸出的蔥指在碰到茶托時,又故意錯了開來。隨即『啪』的一聲,凝脂白玉琉璃杯就這麼看似在白華的失誤之下,摔碎了!茶水和著琉璃杯的碎渣濺到了二人裙擺上。
碧海急忙收回了手,面顯怒氣的騰了起身來,「放肆,你這端茶小廝是不是故意的?!」
白華驚愕立站一旁看著地上的碎片,一時之間不知如何作答。自己明明見她伸手拿住了茶托的啊,怎麼會摔了呢?
「哼,怎麼?你還敢理直氣壯不回答?」碧海威勢逼人,完全不給白華喘息的機會。
白華倏然抬頭,「我...」這如何能解釋的清楚?
見她語塞,碧海更是咄咄逼人,「你什麼?你不做解釋,那便是故意的吧?」
這事情發生的太快,一旁的三人已是不知如何勸阻。九月將白華拉在了一旁,急忙垂頭抱拳,「碧海天神請息怒,小白定不是故意的。」
碧海掠了一眼垂首不語的人,又低眼看著垂頭抱拳的小人。心中更是不悅:這小狐狸三番五次的護著那小白,若如此,今日連你也一併收拾了。
「不小心?你可知那凝脂白玉本天神花了百年時間收集?!如今你竟然說不小心,這就想為她開罪?」這碧海又將矛頭指向了九月。
九月一聽,著實給嚇得跪在了地上,順道拉了拉白華的衣角,讓她趕緊同她一道跪著謝罪!
澤荒瞟了一眼跟前跪著的兩人,又看著依舊氣勢凌人的碧海,這內心也不由的衍生了敬佩:這碧海想方設法的針對小白也就算了,這連九月也不饒,看來真是恨屋及烏啊!昨日才解了一個結,這碧海怎麼這麼快又給系了一個?
「九月,帶著小白先下去。」澤荒正在想著怎麼解決,如何開口之際,只聞蓮池邊的人卻適時的開了口。
九月心頭一喜,立馬應了聲『好』,拉著身旁的人便要起身離開。
碧海卻不依不饒的攔在了兩人面前,「誰都不許走!」
剛起了半個身子的兩人,又是往下蹲了去。一旁的赤炎頭大的捏著鼻樑,也是不敢出聲。只見蓮池邊站著的人朝著月台穩步走來,又站在了小白身邊。
幽冥僵著臉看了看地上的碎片,又抬頭瞟了一眼碧海,這臉上的冰霧瞬間又蒙上了幾層。
「這凝脂白玉琉璃杯即是碧海天神贈予我的,故這杯子摔壞了也是我來罰,無須碧海天神費神。」滿帶冷意的話像一把冰刃,直直插入了碧海的心裡。
這冷冰冰的話一出,是個傻子都聽得出意思。澤荒適宜的朝赤炎身旁退去,揉了揉額頭。哎,這兩人若不是要為了一個小白鬧翻臉了?!
碧海楞了須臾,隨之尷尬的乾笑了幾聲,「幽冥天神說的是,這杯子即是碧海贈予你的,那罰與不罰也都應該你說的算,碧海真是多管閑事了。」
雖碧海臉上帶笑說的輕鬆,但眾人也聽得出話里行間的意思。兩人為了一個小白將無形刀劍揮得厲害,一時間四下安靜的只剩下林間偶爾傳出的鳥叫聲。
幽冥斜眼看著地上跪著的人,幽幽兩字:「下去!」
九月抬頭對上了幽冥冷著的眼眸,一個激靈,立馬抓著一旁發愣的白華,起身便朝院外走去。
目送了兩人離去的背影,幽冥又轉身朝著碧海說道:「雖杯子是贈予我了,然這凝脂白玉琉璃杯也是花了你一番心血,今日我便欠你一個人情。」
碧海臉上附著不可置信的表情,但又要依舊保持著鎮定,繼而艱難的回了一個微笑,淡淡道:「那碧海就記下了。」
說完又朝之微微點了點頭,該有的禮數做完了,隨即拂袖轉身朝外走去。
呵,這幽冥還真是決絕,為了一個奉茶小廝竟欠一個人情,呵呵....
碧海眸中含著淚,不覺蔥指已攥緊,隨即化作一縷青煙不見了蹤影。
(三)
林中的兩人一前一後的疾步走著,白華呆愣著任由九月使勁拉著往前。走了片刻,九月實在覺得累了,遂甩開了白華的手,坐在地上。步子停了,白華依然精神恍惚的楞在原地。
「小白,你是不是給嚇傻了?」九月捶著肩膀,望著白華。
這楞不是因為她嚇傻了,而是她一直在回想那碧海天神的話。那碧海天神叫面癱什麼來著?
思考了須臾,白華有些不確定的喚了一聲地上的人,「九月!」
九月茫然的看著她,「幹嘛?」
「剛才,那碧海天神喚倉嵐幽冥天神,你可聽到?」白華垂眼看著九月,等待著答案。
九月心頭一顫,隨即咬著唇,避開了白華的眼神。
這怎麼辦啊?我該怎麼答?
白華久未尋得答案,又問了一次:「倉嵐是不是天神幽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