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3章 苦衷

秦晉桓沉著臉問她：「是你把小希約出來的？」

「是的！我想給尚祺一個機會。」穆語直接承認。

「他沒機會了！」秦晉桓一字一頓地說罷，拽起秦承希的胳膊，就將她往外帶。

「阿桓！」

「嫂子，我來！」尚祺怕給穆語添麻煩，也為了表示誠意，自己上了前，再次誠懇地乞求秦晉桓的許可：「大哥，我是真心愛小希的，希望您能給我這個機會。」

「給你機會？給你什麼機會？讓她再一次因為你而鬱鬱寡歡？因為你而承受無盡的悲痛和傷害？」

一句話讓尚祺無比汗顏：「大哥，對不起，我知道這一切都是我的錯，以後我一定會對小希好的！」

「沒有以後了！我不會再讓小希單獨同你見面，你也死了這條心，找你媽給你相中的女人結婚去吧。」說完，秦晉桓又睨向了秦承希，聲音十分嚴厲，「還站在這裡幹嘛？還不給我回去？！」

「阿桓！你能不能講點道理啊？」見秦承希眼中含淚，穆語很心疼，立刻維護秦承希，斥責秦晉桓。

「這事兒沒道理可講！我說不行就是不行！」秦晉桓的臉色陰沉得像暴風雨快來臨一般。

「你……」

「嫂子，我回去，我這就回去。」

生怕穆語和秦晉桓吵起來，秦承希趕忙向穆語搖頭，又深深地看了一眼尚祺，然後轉身跑出了餐廳。

「小希！」

秦晉桓一把拽住想追出去的尚祺，冷冷地說了句：「你現在不配喊這個稱呼。」

然後拂袖而去。

「誒……」

尚祺追了幾步，又停了下來，有些失魂落魄地站在原地往外看。

外面已不見秦承希的身影。

「你也別急，等我回去勸勸阿桓。」本要走的穆語，看見他這副樣子，有些不忍心，又停下來安慰他。

「嫂子，謝謝你。」尚祺嘆氣，「怪我太懦弱了。」

「這也不能怪你，你也有你的難處。已經這樣了，也只能慢慢來了。你看情況而定吧。我得回去看看，我擔心阿桓會說小希。」

「啊？那您快去快去！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還請嫂子幫忙照顧小希。」

「會的，小希也是我妹妹。」穆語說完，不再廢話，快步往外走。

這邊，秦承希回到家裡，把自己關在了房間，蜷縮在沙發里默默地流眼淚。

尚祺的消瘦與憔悴她都看在了眼裡。

她知道她離開尚祺必定會讓尚祺很傷心，卻沒想到他會變得這副樣子。

她離開他后，他父母都沒過去照顧他嗎？難道他也沒吃飯嗎？要不然怎麼會瘦成這樣子？

天知道她在裝著漠不關心的的時候，心裡有多疼。

手裡緊緊地握著手機，她想給尚祺的管家打電話，問問尚祺最近的生活起居出現了什麼問題，但是猶豫許久，她最終還是沒有撥通。

「尚家的人不待見你，尚祺也和你分了手，就別再藕斷絲連丟秦家的臉！」

大哥斥責的話一直在她耳邊迴旋，讓她沒辦法打這通電話。

唉……

「你還在為他傷心？」

秦晉桓的聲音像炸雷似的，驚得秦承希全身無意識地顫抖了一下，慌忙擦眼淚否認：「沒，沒有。」

「那你回來哭什麼？」

「我……我想爺爺了。」秦承希說完，在心裡默默地向爺爺賠罪。

或許是因為有了這個完美的借口，一時間她的眼淚流得更凶了。

秦晉桓怎麼看不明白她的心思？

不過到底還是裝了糊塗，軟了聲音：「好了，別哭了，人生不能復生，爺爺一定也不想看見你為他這樣傷心，他一定希望你過得好好的，我們都希望你過得好好的。」

這一語雙關的話再次讓秦承希潸然淚下，哽咽著向他道歉：「大哥，對不起。我不應該去見尚祺，可是聽到他的電話，我真的，真的忍不住不去見他。我……我是真的，真的放不下他啊。」

這發自內心的話讓秦晉桓生氣極了，聲音驟然揚高：「放不下也得放！尚家根本容不下你！尚祺也沒你想得那麼愛你，要不然他不至於這麼久都沒搞定他父母！」

「尚祺他這麼久都沒搞定他父母是有原因的。」穆語的聲音在門口響起。

秦承希扭頭時，就見穆語快步進房間。

「嫂子……」

穆語沖她擺了擺手，看向秦晉桓出聲解釋：「三個月前，陳娟的心臟檢查出了非常嚴重的問題，醫生說她不能受刺激。」

「受了刺激就會死翹翹？」秦晉桓顯然第一反應就是認定這是陳娟利用尚祺孝順搞的鬼把戲，脫口而出這樣一句話。

「你們還不知道小希出車禍那天晚上的事兒吧？」

「什麼事兒？」秦承希

立刻追問。

「那天晚上在你的病房外，陳娟和尚會寧不是和你父母吵起來了嗎？」即便秦晉桓已將臉別開，穆語還是很耐心地解釋，「一回到家陳娟就犯了心臟病，被120送去了她家附近的五醫院進行急救。120有出車記錄，如果你還不相信，可以找人查查。」

「這種人還打什麼120？就該直接送去殯儀館。」秦晉桓絲毫不意外，反而心裡覺得有些痛快。

「那可是尚祺的親媽！」穆語白了他一眼，「到底是親媽啊！誰會冒險去刺激自己的親媽？萬一真氣出什麼毛病來……」

「就陳娟那樣子，像有心臟病的人？」

「尚祺這麼顧及他母親的感受，甚至不惜如此委屈小希，說明這病一定沒假。」

「病假不假我不知道，但他一定沒你說得那麼愛小希！」見穆語還要爭執，秦晉桓看向秦承希話音一轉，「就算他真的愛小希那也沒用，心臟病又不比癌症，他既然選擇了顧及他母親感受，那他也就給不了小希幸福。小希，我知道你心裡難受，但長痛不如短痛，把尚祺忘了吧，哥給你介紹有能力給你幸福的男人！傅少言真的很不錯，哥對他和他的家人也都知根知底，他對你也是認真的，哥希望你能考慮考慮他。」

這句話他忍了很久了，終於還是說了出來。

「哥，我……」

「不用這麼快拒絕我，你先考慮考慮。小希啊，」秦晉桓突然又轉了語重心長，「如果你真的在意尚祺，更應該接受大哥的建議。你想想看，尚祺為什麼會瘦成那樣？還不是因為他放不下你嗎？可他又奈何不了他母親，只能夾在中間左右為難，假如你和傅少言在一起了，徹底斷了尚祺的想法，他也就不至於活得這麼痛苦了。」

本想拒絕秦晉桓的秦承希，被這句話說得驟然愣住了。

原本站在尚祺一邊的穆語，竟也一時無話可說，她不得不承認，秦晉桓的話句句在理。

「再說了，哥也不會逼你嫁給你不喜歡的人，萬一和傅少言接觸后你覺得他和你並不合適，那就算了，哥再給你特色其他人。試試吧。」

秦晉桓的話越說越溫柔，倒讓秦承希沒了拒絕的理由，最終點了頭。

「很好，哥明天就幫你約他見面。不過你也別太有心理負擔，哥永遠都是你的後盾。」心情大好的秦晉桓，說完便拉著穆語離開了秦承希的房間。

偌大的房間只剩下秦承希一個人。

她默默地坐下，怔怔地看著雪白的牆壁，不知道接下來要做什麼，也不知道接下來還能做什麼。

她只知道一點：她不想尚祺過得這麼辛苦。

尚祺，你一定要好好的。

*

第二天中午，在秦晉桓的安排下，秦承希來到了與傅少言約好的餐廳。

傅少言抱著一束玫瑰正在那裡等著，看見她進來，立刻起身向她招手：「小希，這邊。」

秦承希緩緩走過去，嘴角勉強帶起絲絲笑容。

她盡量放空自己的腦袋和心情，才能裝進眼前的人。

「傅先生好。」

「叫得那麼生分做什麼！不是說了叫我少言嗎？」傅少言遞過手中的花，「這是送給你的。」

秦承希接過花：「謝謝。」

「和我不需要這麼客氣。」傅少言自顧自己說著，再叫來服務員點菜。

見都是自己喜歡的，秦承希先是一臉詫異，不過很快就猜出了這一定是大哥授意的，隨即只是淡淡一笑。

「你怎麼不問我為什麼知道你愛吃什麼？」傅少言笑著輕問。

秦承希抽了抽嘴角，反問道：「除了這個，你還知道我什麼？」

傅少言故作聰慧地眨了眨眼睛，悄聲道：「我還知道你一個天大的秘密呢，你想不想聽？」

只道他說的是她曾經是雙性人的事，秦承希頓時沒來由地心慌了，又暗暗嘆了一口氣。

知道了就知道了吧，反正她也沒打算把這個當秘密。

「不想知道我說的你天大的秘密是什麼嗎？」

見傅少言這麼問，秦承希只是微微一笑，然後低頭準備吃東西。

「這個秘密就是：你的眼睛里有個帥帥的我。」傅少言突然湊至她耳邊輕語。

「什麼？」反應過來后，秦承希才發現自己想多了，一時沒忍住，噗嗤一下笑出了聲。

「小希，你知道嗎？你笑起來的樣子特別好看。」

「有嗎？」她被誇得有些不好意思。

「當然。我從來不說假話，你是最好看的。」

「別取笑我，我……」

尚祺？！遲思慧？！

他們……他們在一起了？！

秦承希驟然噤聲，看著迎面走來的尚祺和遲思慧，一時臉色慘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