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0章 願君凱旋
翌日,朝廷上,楚皇帝又點名一撥人,這些人也全是楚言的人,有兩個是跟在楚言身邊挺久的,楚言手緊握,忍著。
今夜,必定是楚皇帝死期!
他忍!
西湖大宅子外,為首之人吹著哨子,那些人一聽哨子聲便稍息立正站好。
楚言供他們吃供他們住,終於輪到他們派上用場時。
「你們一個個都去那邊領兵器!」
聲音嘹亮,這一喊那些人聽話地往一旁走去,挑選適合自己的武器,有一撥人能強力壯而且有幾分蠻力的還分配到一套製作簡陋的盔甲,至於那些老弱病殘,手無縛雞之力的,他們的結局早定了,也就是個當肉盾的命。
除此之外,這些人做不了什麼。
而他們知道自己的命運也甘願為楚言而送死,因為現在的楚國,現在的楚皇帝太讓他們失望了。
他們想要的日子楚皇帝無法給他們,反而變本加厲吸他們血啃食他們的肉。
光是宮內修建大殿一事又或稅收一事,還有其他事他們也懶得指出來,反正楚皇帝在他們心裏面的形象一落千丈,讓他們寧願支持楚言謀反也不願支持楚皇帝繼續當皇帝。
那些人舞弄刀劍,鏗鏘有力,銳光反射,發出聲音。
他們第一次拿到刀劍,有些激動有些興奮。
對他們來說這玩意不可多得,平日里拿出來被官差們看到肯定會以為他們想鬧事而將他們找起來。
「你看,都是真傢伙。」
一人伸出手指彈著,發出聲響,覺得稀奇。
「那肯定是真傢伙,我們要打的可是真仗,贏了,當官,輸了,沒命。」
「你這傢伙平日里膽小怎麼這次膽子這麼大了,連死都不怕。」
一人摟著另一人肩膀,上下打量。
平日幹啥啥不行,吃飯第一名的傢伙這次也跟著過來。
「還不是被逼的,要是能好好過,誰不願吶,可人家不讓我們好過啊,你說先帝在時多好,你沒肯定不知道先帝在那會的楚國有多好。」
一白髮白鬍子的老頭兒湊過來,打斷兩人談話。
提到先帝,他心裡只有佩服。
可惜先帝去得早,不然楚國肯定不會現在這樣。
「又是先帝,先帝這短命鬼可沒命當皇帝,皇帝該屬咱們太子的。」
「你說這次贏了,俺會不會被封官?要是封官了,俺們婆娘肯定高興死。」
一全身黝黑又虎頭虎腦的人插話,構想著未來自己當官時的場景。
「開飯了開飯了,今兒個咱們主子說了,吃一頓新鮮熱乎乎的,吃飽了晚上才有力氣,等吃完都去休息會。」
一人拿著銅鑼敲著,那些人都乖乖聽話往廚房方向去。
提到吃,那些人眼睛都亮起來了。
為首之人看著這些人,翻了個白眼。
過了今日,也不知這要損失多少人。
楚言昨夜沒回,今日一下朝就回府,先是洗了個澡換上衣服,穿戴整齊。
看著銅鏡內的自己,楚言神采奕奕,手一抬:「平身。」
好似此刻他就是皇上一樣。
「殿下。」
屋外傳來嚴若琳的聲音,楚言收斂眼神,轉頭:「進來。」
眨眼,嚴若琳端著托盤進來,身邊也沒翠玉伺候著。
「琳兒怎不在屋內呆著,不照顧自己也要照顧好肚子里的孩子呀。」
楚言連忙到她身邊接過托盤,放在桌上,按著嚴若琳的肩讓她坐下。
「怎不喊翠玉而是自己端過來,你看你這樣還不閑著等人伺候,以後讓翠玉端過來就行。」
楚言低頭看著嚴若琳的肚子,坐在她跟前摸著肚子,肚子微動,楚言咧嘴一笑:「這肯定是個男孩,你看他又踢本太子了,調皮得很!」
嚴若琳見楚言高興,嘴角輕揚。
這種能坐在一起,一家三口其樂融融的時間不多,對她來說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奢侈。
「殿下小時候調不調皮?」
嚴若琳好奇問,關於楚言的事她想多知道點,不管什麼事,只要跟楚言有關的她都想知道。
難得有這時間坐下來聽楚言說話,她想知道。
楚言微愣,嘴角笑容僵硬。
小時候的事他哪記得住呢?能記住的就是自己拚命背誦拚命練習,為了贏過楚鈺,跟楚皇帝證明自己也能勝任太子一位。
「若是讓殿下想起不好的事,殿下就不要說了。」
嚴若琳拉著楚言的手,不願讓楚言遭受痛苦回憶。
「哪有不好的事,本太子是皇后所生又是嫡長子,無人對本太子不好,本太子也挺調皮的,以前老愛欺負人。」
回想起以前的事,他就記得以前欺負過楚緒跟楚鈺,特別是楚鈺失寵后,他被立為太子時,馬上找楚鈺出氣。
那時的楚鈺被他打得半生不死。
他後悔,當初怎麼直接打死他。
「殿下可要給孩子先起個名字?臣妾覺得名字還是由殿下級起較好。」
嚴若琳小聲道。
「那便叫長生,楚長生。」
「好,但若是女孩子呢?」
嚴若琳看著楚言認真取名的樣子心裡一暖。
楚言臉色微沉:「我們的孩子必定是男孩,不可能是女孩,他將來要繼承本太子的一切。」
大手摸著嚴若琳的肚子,堅定道。
只有可能是男的不可能是女的。
「是,殿下說的對,踢得這麼厲害必定是男孩!」
嚴若琳點頭,只要楚言想要男孩那就是男孩,就算不是男孩,她也會想辦法將其變成男孩。
「今日琳兒怎穿得一身紅呢,還是一身白適合你。」
楚言這才看到,今日的嚴若琳一身紅衣,薄透,內里若隱若見。
臉上也畫著濃妝,燭火映照,更顯嫵媚。
縱挺著肚子,也抵擋不住身上散發出的魅力。
「下人們說穿白不適合,臣妾今日這一身是提前慶祝殿下凱旋歸來的。」
嚴若琳輕笑,轉頭看著床上,那件龍袍已不見。
她想時候到了。
楚言劍眉微挑,驚訝望著嚴若琳。
嚴若琳倒了杯酒,遞給楚言。
「殿下,臣妾有個心愿,臣妾想與殿下喝交杯酒。」
嚴若琳低頭,臉色緋紅。
連提出要求時候她都害怕不已,害怕會被拒絕。
「你如今有孕在身不適合喝酒,你便以茶代酒吧。」
說罷,楚言替嚴若琳了杯茶。
嚴若琳眯眼笑著,端起茶杯:「好。」
燭火燃著,紅唇抵在茶杯上,兩人交杯輕飲。
嚴若琳放下茶杯,衣袖抹過紅唇。
當初他們成親時蕭長樂在新婚當日勾搭楚言,令得他們沒喝交杯酒就送入洞房,這是她的遺憾,如今她終於將遺憾補回來。
對楚言來說或許是她無理取鬧,但對她來說只有喝了交杯酒才算夫妻。
「殿下,讓臣妾幫你穿上盔甲吧。」
似在做餞別,楚言沒拒絕,由著嚴若琳起身拿過盔甲,替他穿上盔甲帶上紅纓帽,又拿起掛在牆上的劍。
她知道這柄劍,是楚言以前一直戴在身上的,叫多情。
每一柄劍主人都會賜予名字,若予以名字那證明這柄劍在主人身邊很久甚至得重用,與主人出生入死,或許劍無感情但見劍如見人,比那些沒名字,用完就丟的劍好得有意義得多。
得了名字等同於得了恩惠。
嚴若琳將劍佩在楚言腰間,替他理好衣服。
「殿下,吃口飯再走吧。」
「今日這些菜都是殿下愛吃也是臣妾自己燒的。」
嚴若琳掃向菜肴,楚言拿起筷子,夾起幾口,咀嚼著。
「琳兒手藝好極了。」
「那是,臣妾可是京城四美之一,上得廳堂下得廚房。」
嚴若琳自誇,她從沒將這當成榮譽,這是第一次在楚言面前炫耀自己。
府外,嚴若琳提著燈籠,看著楚言上馬,威嚴萬分。
「殿下,臣妾等你回來。」
嚴若琳戀戀不捨道,楚言點頭:「等本太子回來,迎你入宮。」
說罷,牽起馬繩,雙腳夾著馬肚子緩緩離開。
望著楚言離開的背影嚴若琳眯眼微笑,楚言這是在許諾她也是在向她保證。
但楚言不知道,她只要他平安,在她身邊就足夠,可楚言想做的,她也不會阻攔。
她是個女子,大事做不了只能在背後支持楚言。
「太子妃,您怎跑外面來了。」
翠玉出來,見嚴若琳在外面擔心不已,她跑遍整個太子府都沒見到嚴若琳,還是別人說她的知道自家主子在外面。
「回去吧。」
嚴若琳剛轉身,肚子傳來陣陣疼痛,眉頭緊皺,手上的燈籠掉在地上,內里燭火熄滅。
「太子妃,太子妃。」
翠玉緊張喊道,嚴若琳咬著唇,泛著血色。
「本太子妃,沒…嘶,羊水,羊水破了。」
她能感受到有什麼東西從大腿上流下。
怎會,怎會這樣,明明預產期還有一月,竟…
「糟了,你們幾個,快去把產婆叫來,快,快扶太子妃進去,快去燒熱水。」
翠玉緊張喊道。
幸好她之前提早去找人了解過,不然肯定不知怎麼辦才好。
翠玉這麼一喊,府內出來幾個丫鬟,扶著嚴若琳就往屋內去,放下帘子,又去廚房燒熱水,一盆盆端來。
翠玉不知怎麼弄才好,手無措惜之際產婆及時趕到。
王爺府內,楚鈺剛離開,蕭長歌睜開雙眼,掀開被子下床,換上衣服又拿起放在桌上的匕首。
楚鈺大半夜地去哪她怎會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