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天時地利加人和
桃夭夭選的這個地方有一個小秘密,而這個小秘密大概也只有她和夭無明知道了。那個雙面間諜也不知追到了哪兒,但是她總覺得這個女人就在她不遠的地方了。這時候那個錦華敵友不分,卻也在找她,桃夭夭當然會猜測他和擎月瑩之間的關係了。所以,對桃夭夭來說,最後的辦法就是離開,但是就這麼離開自然不妥,這就是個好機會。
夭無明在這個點的邊上發現了一個隱蔽的天然窪洞,這個洞離爆炸點不遠可又不會影響,桃夭夭現在就在這個洞里。
「神奇,沒想到這種鳥不生蛋的地方還有這樣的景觀。」桃夭夭便往前走邊感嘆著。
這個洞很深,洞口很隱蔽只能容得她半個身子探進,現在夭無明又刻意在門口擺上了白石,便更不容易發現了。她沒走進多遠,就看見了地上擺著的東西。這是夭無明給她準備的,裡面有足夠的水、食物、衣物和銀子。
「還算體貼。」桃夭夭直接坐到了地上,打開行囊中的食物,一邊抬起頭看著天頂。
饒是這樣的季節,這洞里卻是涼爽的很,那頂上的乳石折射出斑駁的顏色,映著整個洞壁覆蓋了一層神秘的顏色。
「差不多了吧。」桃夭夭吃飽喝足后算了算時辰,這時辰成功他們也該快到了吧。
桃夭夭閑散地走出去,謹慎地觀察了四周無人,突然腳邊發出接連不斷鈴鐺聲響,這聲音很清脆,但是桃夭夭卻一點也不驚。
「嗯?快了些?」桃夭夭撥開矮叢,不慌不忙地把裡頭的五隻鈴鐺取了下來。
這是夭無明做的,成功的五萬大軍不會全部出動對付這城裡頭的區區幾百可憐的殘兵,不然就算贏了也多半成了一個笑話。不過為了氣勢,一萬人怕是少不了的,這鐵騎經過這鈴鐺連的線便會不斷發出陣響。桃夭夭也不擔心會留下證據,她拿走鈴鐺剩下的線在萬人踐踏下若是還能存好,那真是活見鬼了。
桃夭夭悠悠點點燃了火摺子,看著那個紅色的光點向遠處蔓延,身子一晃,用她的逃命步伐閃進洞內。
「轟隆隆——」
「嘩——」
「馭——」成功聽見了不遠處的動靜,連忙拉住韁繩,抬手示意隊伍停下。
「將軍——這聲響——」旁邊的副將有些不安,後面的將士們不少都嚇了一跳,可是半會都沒發現什麼動靜,不由得四處張望。
這是什麼聲音?成功不知道,不過按他的性子絕不會匆忙過去,一定會查探一番。
「將軍,這……這不會是雷聲吧?」那副將小心地問道,這樣的巨響來的蹊蹺,可是有什麼東西能發出這樣的響聲,就是巨熊也不可能啊!
「將軍,你看!」
成功猛地抬頭,卻見天空一片烏雲而來,恍然間天色便暗了下去,猶如被披上了一塊黑布。那片烏雲開始聚集,似乎在累積著什麼力量。
「撤!撤!」成功眯著眼睛看見那雲,心中立刻有了不妙,而當那雲有了一種噴薄而出的架勢之時,他慌忙作出了決斷,即使他是一個將領,此時也慌了心神。
「將軍!」那副將明顯愣住了。
方正的眼中露出一絲懼意,這一切好像都發生在那一瞬一般。有的將士已經發現有什麼小石子落在了他們的頭頂上,用手拂去之後,卻發現更多的石子往下墜落。而最恐怖的事情不是這樣,他們的前方,不足十丈之距,一塊巨石橫空落下,落在地上砰的一聲四分五裂。
「全軍調轉,撤!」成功勒住韁繩,便往後方撤去。
可是,哪能如的他意,後面的山石已經已經開始崩裂,不斷地往下滾落大大小小的石頭。馬匹匆慌的嘶鳴,群涌的士兵,大家都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他們之中甚至有很多人從未見過。在西莫這個地方,卻是少見。
「下雨了——」有人在臉上抹到了滴滴水珠。
「下雨了!」這個隊伍愈加不安了。
「快!往前!」成功無奈下做出了這個決定,後方的山石隨時可能崩塌,前面雖說也有危險,可是至少能保住大多人的命。
不到半刻,那些山石便衝擊而下,所有人都全力往前沖次,他們不顧左右的衝擊,只想著如何報名,在這個時候這支早就忘了信仰的隊伍,怎麼還能集中精神去維護秩序呢?
「啊——」
「救我——」
「呀——」
凄慘的叫聲在成功的耳邊回蕩,但是他已經顧不及去管這些人了,他的背後是從天而降的危及,死亡從未離他這麼近,即使是太子奪位的時候他也不曾有過這樣的感覺。
一個時辰就像是過了幾百年一般,等到這個平日里安靜而此時如同怒氣囂天的大山重新安靜之時,成功才回頭看了一眼,這一眼他的心便是涼了一片。這哪還是一支精銳的隊伍呢?
他們沒了馬匹,那樣的畜生在這個時候哪裡還能成為腳下的戰馬,可以說直接變成了踩踏他們身體的動物。他們的臉上滿是污跡,甚至有的人掛著斷臂,不過也只有斷了胳膊的,要知道斷了腿的可跑不出來。
「副將!副將!」成功的頭盔也在落馬的時候不知去向,他的發搭落下來,看上去無比狼狽,幸運的甚至還是完整的。
沒有人回答他,所有人都在驚魂未定之中感嘆自己還在的生命。成功也沉默了,那個剛剛還在他身邊的男人已經沒了聲響,看來是沒能跑出來。就在他們在原地驚嘆之時,錦華的隊伍剛到龍峽鎮。
「下雨了——」錦華站在鎮子里,天空飄蕩的雨水正如他此刻的心境。
「大將軍,鎮子里好像沒人。」
「好像?搜!」錦華皺眉,他尋著那個女子的足跡到了這裡,已經做好了在龍峽谷誓死一拼的打算,可是這龍峽谷竟然毫無防守,別說埋伏了,直到入了谷后才迎來的二百將士。
這些人說是將士,卻是那麼的不堪入眼,他們的身上有著最簡陋的兵甲,手裡是最低級的兵器,有的甚至還拿著粗木棍,但是他在這二百人的眼中看見了戰過沙場從來的堅定。意外的是,這些人竟是劉錫的頭撥營,這些本應死的人怎麼會奪下這龍峽谷?
錦華瞬間想到了一個人,他當然知道那個女人是什麼樣的角色,這世間有幾個人能做到這樣的事情?可是在他的詢問之下,卻並未發現有那個女子的蹤跡,只知道他們只是領命死守此處之人,剩下的人已經去了龍峽鎮。錦華在安排下他的人完全掌控了龍峽谷后,便直奔龍峽鎮。
可是,到了鎮子,不僅這二百人的眼睛睜得大大的,他也是不可置信,這鎮子里竟然如此安靜,安靜到似乎空無一人。
「是!」
「走!將軍,發現一個女子!」這時,後面的一個小卒押著一個女人走了過來。
錦華的心立刻便得緊張起來,是她嗎?是她嗎?她還在這裡?
錦華看不見那個女子的臉,她的頭髮遮住了面容,他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見他,雖然他自己也不知道這是為何。
「放開她!」錦華急切地大聲令道。
那個士卒很明顯嚇了一跳,他不知道這個威風赫赫的大將軍為何會在此時這樣的凶色。而他押的那名女子卻是心中有著另樣的想法,秋波流轉,似乎在打著什麼算盤。
「抬起頭來。」錦華聲音中的緊張和擔憂不言於表,附近的將士都有些驚訝,為何自己的將軍會在一個陌生女人的面前這般害怕?
那個女人慢慢抬起了頭,對著錦華微微一笑,身子一扭,擺了一個她認為最美最能勾引男人的模樣,畢竟有不少男人都是為了這樣的她而沉淪,即使是這樣的落魄,她也能顯得我見猶憐。
不是她。錦華的心再次沉寂,不是她。
「你是何人?」和剛剛的語氣不同,這次的調子變得冷漠而凌厲,似乎剛剛那個人從來不存在一般。
這時,在場的將士才稍稍呼了一口氣,看來自己的將軍還是那樣。就說,他們都快覺得這個男人是有什麼特殊的癖好了,怎麼能因為一個女子就迫不及待?
「奴家柳艷茹,乃是龍峽鎮人士。見過將軍,將軍救了小女子的命,小女子無以為報,願以身——」這個女人便是那個龍峽鎮有名的歌妓。
她在方正的帳子里正準備與方正那啥的時候,卻聽頭外頭似乎有什麼大的動靜,聰明的她自然懂得如何避諱,見時機不妙便逃離了那裡,還好她是一個女子又跑的早,只是在外面流蕩了幾日變得過於落魄,這才新婚不定地回了鎮子,卻發現這鎮子變成了一個實至名歸的空城。
「為何這裡只有你一人?!」錦華皺了皺眉頭,沒有給她繼續說下去的機會。
「將軍——龍峽鎮一直受著在此駐軍的壓迫,奴家被方正擄去了帳子,誓死不從也差點被毀了清白,可是那夜不知為何有人奇襲軍營,也算是老天開眼奴家這才得了命,卻不知逃回來的時候,這裡已經……已經……」柳艷茹邊說邊哭,這些日子來她臉上的濃妝早就褪的感覺,再加上她本來的模子便不錯,要不然也不會成了這鎮子的頭牌,倒是顯得凄苦純清,她的衣裳凌亂,身前的高聳若隱若現,還有好些個將士嘆了氣。
「這麼說,真是頭撥營打敗了方正,奪了龍峽谷?可是這龍峽鎮並未有人啊?」錦華心中疑惑不已。
「將軍,五里處似乎有大軍痕迹。」一個探哨前來稟報。
「走!」錦華聽了,心中一動,立刻集結部隊而去。這可是手下最神勇的隊伍,自然效率不是一般。
但是,當他們到了地點之時,並沒有出現他眼中的頭撥營或是那個女子,而是一個他做夢也沒想到的人,這個人狼狽不堪,帶著他的隊伍對著天空發愣,這不是成功嗎?
而此時的桃夭夭並不知道外頭髮生了什麼,她正在那個洞里蓋著夭無明給他準備的毯子呼呼大睡,做著即將自由金銀美男懷中抱的青天美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