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從來不配站在他身邊
舉手投足之間都充滿雍容華貴,只可惜太盛氣凌人,面相有些刻薄了。
商竹衣忐忑地深呼吸,將咖啡端過來,送到她面前精緻的小茶几上,微笑道:「媽,咖啡煮好了,您嘗一下吧。」
顏容像是沒聽到一樣的繼續看電視,半晌才隨便用勺子撥弄了一下咖啡,半,剛端起來聞了一下,便驟然臉色一變。
「噹啷!」
「砰!」
白色描金邊的咖啡杯瞬間在商竹衣的腳邊炸裂,滾熱的咖啡迸濺到她裸露的腿上,她痛得措手不及,立刻後退了兩步。
「你這咖啡味道根本就不對,我看你就是存心給我添堵!」顏容劈頭蓋臉就是一頓臭罵,根本就不給她留分毫面子。
商竹衣張了張嘴,剛想解釋卻被一把子甜糯的嗓音打斷:
「伯母只喝純手工的藍山,這種東西當然是不行的。」
只見聲源正推門而入,女人一身優雅的長裙,妝容精緻到無可挑剔,一雙紅唇翕張,吐字清晰,倒是明艷不可方物。
顏容原本還在冷臉當中,剛一見到來人便立刻變了臉色,喜上眉梢道:「如是,你來了?」
「伯母,好久不見您了,如是很是想您呢!」林如是十分親昵地上前挽住顏容的手臂。
「這是……?」她似乎是剛剛才看到一邊站著的商竹衣,一臉不解中蘊了絲絲縷縷不明的輕佻。
「商竹衣。」顏容一提到她,臉上的笑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林如是一怔,想到季牧爵結婚前夕的情景,他冷漠如刀的話彷彿還在耳邊,原本還以為他娶的是一個多麼出色的女人,卻沒想到,竟然是一個如此平庸的女子!
她的笑意恍惚了一下,瞬間就恢復了原狀,故作大方地伸手道:「你好,我是林如是。」
「你好。」商竹衣也禮貌地笑了笑,但是卻後退了一步。
她可不相信這個林如是是什麼善茬,當真友善?呵,能跟顏容交好,只怕又是一個狠角色!
林如是的手在空中停頓了一下,雖然眼中極快地閃過一抹不悅,可是她依舊端著笑意盈盈地道:「商小姐,還真是聞名不如一見呢。」
說完若有所指地瞄了一眼商竹衣的衣裳。
她一怔,順著林如是的目光看去,卻咬緊嘴唇,極力告訴自己要忍住。
滿地褐色的液體撒的到處都是,同時也髒兮兮地在她的衣裳上留下一片污漬,斑斑點點好不狼狽,而對面的林如是巧笑嫣然,明媚的刺眼。
「伯母,如是很久沒有給您煮咖啡了,要不要嘗一下?」
林如是沒有繼續理會商竹衣,反倒是優雅地從口袋中拿出一包咖啡豆。
「這是家父前幾天從紐西蘭帶回來的,我正想著給您拿來嘗嘗呢,沒想到您就給我打電話了。」她說話間若有似無地瞟了一眼商竹衣,露齒笑:「商小姐要不要也一起嘗嘗?」
商小姐?!
從進門開始便口口聲聲如此稱呼,分明是沒有把她在眼中。
商竹衣隱忍不發,只是簡短地頷首一下道:「多謝,我不喜歡喝咖啡。」
「登不得檯面。」顏容聞言斜睨她一眼,譏諷出聲。
商竹衣的手幾不可見地顫抖了一下,但是脊背卻依舊挺的筆直。
林如是眯著眼睛微笑,卻不動聲色地將她方才的小動作盡收眼底。
看起來這個商竹衣還真是一個軟柿子呢。一個如此平庸的女人,再加上不得婆婆的歡心,看起來,她在這個家裡的地位真的是搖搖欲墜。
她心中得意地閃過這個念頭,便適時的對著顏容出聲道:「伯母您等一下哦!」
說話間起身,駕輕就熟地走向廚房,十幾公分的高跟鞋穩穩地走過商竹衣的身旁,目不斜視。
看起來真是經常來呢。
商竹衣緘默地收拾著,不過十幾分鐘的時間,林如是便端著精緻的咖啡出來,裊裊芬芳撲面而來,就連商竹衣都忍不住多看了她一眼。
顏容更是十分欣喜,翹著小手指品了品,才不住地咂舌道:「還是你煮的咖啡最好,有教養的和沒有教養的,做的咖啡也是分優劣的。」
商竹衣低頭,似乎根本就沒有聽到一般,只是手下的指骨悄然泛白。
林如是聞言莞爾一笑,兩人洽談起來,不時傳來歡聲笑語,商竹衣轉身走進了廚房。
終於能安靜一下了。
商竹衣心中略松,然而還沒等她安靜幾秒,腳步聲便緊隨而來,她沒有回頭,那人便主動開口了。
「商小姐一直做這些么?季家可不缺傭人啊!」林如是將手中的托盤扔到水池當中,用清水沖著手。
「……」商竹衣閉了閉眼,果然。
都不是省油的燈……如果自己這個時候跟她爭吵,必然會被抓住小辮子的,罷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她不做回答,但林如是偏偏不打算放過她,紅唇掀起,輕笑一聲道:「你看我說的,商小姐不會不高興了吧?」
機鋒不掩地話語字字錐心,商竹衣的手一滑,險些將那盤子掉落下來,林如是見狀略一蹙眉,輕笑一下才道:「牧爵需要的是一個有內涵的妻子,並不需要一個煮飯的傭人——」
「噹啷。」
商竹衣忽然將手中的盤子擺放好,微微側首,反而淡淡一笑。
「如果沒記錯的話,我現在也已經是季夫人了,不管他需要什麼樣子的妻子,現在站在他身邊的都是我。」櫻唇粲然,商竹衣笑意盈盈的不見分毫不悅,卻字字如珠璣。
她……她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當真是自己小瞧了她!
林如是一震,臉上強掛著笑容,可是卻僵硬起來,她定定地看了商竹衣半晌,老半天才一扯嘴唇道:「那商小姐您就繼續忙吧,我……」
眼神一掃她身上穿著的圍裙,她才繼續道:「就不打擾了!」
說罷便旋身離開,姿態優雅,但是高跟鞋卻很用力地踩在地上,發出重重的聲音。
商竹衣淡淡一笑:「以後林小姐常來來,畢竟我跟牧爵結婚之後,就沒那麼多的時間陪媽了,她一個人在家裡太寂寞,也需要人陪。」
一番話說得滴水不漏,卻讓林如是的臉色迅速變得難看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