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0、永別（二）

小鳳當場慘死，李凌雙眼血紅，可是此刻的他，已經沒有報仇的能力了。「你們……不守承諾……你們……統統該死！」本來李凌不願任何一人受到傷害，可是最後，這些人還是因他而死，這讓李凌瞬間便瀕臨崩潰的邊緣。

此時，花寒月殺意大起，隨即瘋狂道：「李凌，你記住了，這些人都是因你而死的，是你對不起他們，是你害死了他們！哈哈哈……」

隨後，花寒月看看身前的姬無雙等人，冷冷道：「剛才那個丫頭乃是鳳凰一族的後裔，可是在我父皇的面前，她什麼都不是，你們現在不過都是一群螻蟻罷了。既然你們情深義重，那本公子就送你們下陰曹地府去團聚吧。」說罷，花寒月手中長劍不停，劍光飛瀉而出，面前的姬無雙、蕭飛、常青、常秀紛紛中劍倒地，絕氣而亡。

看著一個又一個的親人死去，李凌彷彿在一瞬間經歷了一輩子的生離死別，腦中已經是一片空白了，此時的李凌雙眼獃獃望著眼前的屍體，心已經開始麻痹了，因為太痛，而漸漸被疼痛感麻痹。

最後，花寒月將手中的長劍指向木箱之中的雲可心，陰沉道：「怎麼樣啊？李凌，我就是要讓你親眼看著你的朋友和你所愛的人死在你的面前，我要讓你感受那種失去摯愛后的痛。因為你，我的心才變得冰冷，也是因為你，我才對愛情失去了希望，所以我要報復，我要毀了你，毀了你的一切，哈哈哈……」

此時，李凌微微抬起了頭，雙眼死死盯住遠處木箱之中的雲可心，身子也掙扎著站了起來，全身魔氣毫無徵兆的暴涌而出，此刻的李凌整個人的氣質也變得更加冰冷了，雙眼之中透發邪魅之光，鼻息粗重，一股殺意自李凌體內瀰漫而出。

花寒月見狀，背脊生寒，身子不由後退兩步，聲音也顫抖起來。「這……這種感覺是……難道是我害怕了嗎？不……不……他已經是一個廢人了，難道我會怕一個廢人嗎？」花寒月對李凌早已恨之入骨，此時此刻，他絕對不允許自己在氣勢上輸給李凌。

隨後，花寒月向前跨出一步，可是面對此時此刻的李凌，一股無力感從花寒月的心底驟然而生，此時的花寒月儘管手中有劍，可是卻再也邁不出半步了，握劍的右手也顫抖不停。

就在此時，花無痕卻是緩步走到花寒月的身旁，隨即凝重道：「好了，你不要動了。如今的李凌已經徹底入魔了！」

花寒月不甘心道：「不，他的神通已經廢了，為什麼……為什麼現在還能……」

花無痕眉頭微皺，臉上露出凝重之色，隨即道：「李凌早在十年之前就已經為情所困，入了魔道，如今，受到刺激，他體內的魔氣已經完全將他吞噬了，如今的他，已經不能算是一個人了，而是一尊真正的魔！」

「魔？」花寒月急道：「難道入魔能使一個廢人恢復修為嗎？」

花無痕點頭道：「不錯，一旦一個人徹底入魔，體內的真力和精血之氣便會徹底轉化為魔氣，雖然李凌剛才引掌自殘、自廢神通，可是他體內的魔氣卻不會消散，如今受到刺激，魔氣已經徹底吞噬了他的內心。」

隨後，花無痕轉身看向遠處的李凌，眼中露出一絲冰冷，隨後右掌一抬，掌力轟然而出，擊中了李凌的胸口。

可是此時的李凌彷彿已經失去了意識和感覺，被花無痕的掌力擊中，居然沒有絲毫感覺，只是身子微微挫退一步，便繼續拖著沉重的腳步，不停走向對面的雲可心。

花無痕見狀，眼中精芒一閃，臉上露出一絲喜色，自語道：「好純凈的魔氣啊，一個人徹底入魔之後，體內的潛力都會轉化為純凈至極的魔氣，若是這樣的魔氣被我吸收，定然能助我再次突破桎梏，修為登峰造極。」、

隨後，只見花無痕飛身來到李凌身前，右掌一番，抓向李凌的胸口。此時的李凌雖然已經失去了意識，可是體內魔氣極為恐怖，竟能自行轉化成為一個氣罩，將李凌護在其中。

花無痕見狀，興奮道：「哼，如此純凈的魔氣，歸我了！」

說罷，花無痕的右掌已經擊中了李凌的身前的護體氣罩，隨後，花無痕冷哼一聲，體內魔種運轉，吞天大法驟然發動，竟是將李凌身上的魔氣源源不絕的吸入體內。

一旁的花寒月見狀，卻是興奮道：「九州王天下無敵，九州王萬歲！」

一旁的劍宗弟子聞言，也跟著高呼起來。「九州王天下無敵，九州王萬歲，九州王天下無敵，九州王萬歲！」

聽到眾人的吹捧，花無痕極為受用，一臉從容之態，體內神功不停，吞天之力源源不絕，而李凌卻因為體內的魔氣被抽離出來，神智也漸漸恢復了。

又過一陣，花無痕見李凌體內魔氣已經被吸收殆盡，隨即右掌猛然一擊，正中李凌胸口，李凌口嘔鮮血、倒飛而出，跌落在四五丈之外。

此時，花無痕收回神通，緩緩立身在原地，臉上露出一絲享受的神色，隨即自語道：「好純凈的魔氣啊，沒想到啊，你體內的魔氣竟然如此強大。入魔之時，執念越深，體內的魔氣就越是強大，看來，你對那個丫頭真的是情深義重啊！」

李凌此時卻是掙扎著爬了起來，雙眼之中露出祈求之色，道：「花無痕，就算我求求你了，你們放過心兒吧，心兒她是無辜的，如今她不過只剩下半條命罷了……」

花無痕看看遠處木箱之中的雲可心，冷冷道：「李凌啊李凌，你知道嗎？我這輩子最喜歡看到的，便是別人絕望的眼神，因為在我小的時候，別人都把我當做畜生，所以，我發過誓，我絕對不會再為任何一個人動無所謂的憐憫之情，因為這個世界上的人都是不值得憐憫的。另外，我還可以告訴你一個真理，你要想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就必須比別人更狠、比別人更絕情。」說罷，忽見花無痕轉身出掌，掌間夾雜火氣，掌力擊中木箱，木箱竟然燃起了熊熊烈火。

李凌見狀，雙眼之中露出絕望之色，隨後聲嘶力竭的狂喊道：「不……心兒……不要……」

可是一切都已經晚了，此時的李凌修為盡廢、魔氣也被吸收了，面對花無痕的絕情、狠辣，他沒有一點辦法。就這樣，雲可心被火焰包裹灼燒，火焰之中竟然出現了一個火紅色的鳳凰虛影。

花無痕見狀，心中一動，冷冷道：「這個丫頭是鳳凰一族的後裔，血脈之中蘊含鳳凰之力，所以當年施展了鳳凰重生之法救了你，還能延續生命到今天，也算是奇迹了。不過在強大的人，也有生命枯竭的一天，鳳凰之力也不是萬能的，若是肉體被滅，相信她永遠也活不過來了吧。不過鳳凰一族生於火焰之中，如今也坐化於火焰之中，也算是天命了吧。」

聽到花無痕的話，李凌頓時深陷絕望之中，這麼多年來，雲可心便是支持他活下去的唯一信念，他隱居鄭國十年，為了雲可心，不惜重出九州，深入萬里狂沙、喋血九劍地宮、血戰獨孤鳴，這一切的一切，他都是為了能夠給雲可心帶來一線生機，只要雲可心能平安醒來，他做什麼都是值得的。

可是如今，還不等他實現願望，雲可心便先他一步，離開了世界，這是他的過失，還是命運的不公，或是天意如此，李凌已經分辨不清了，此刻，他只有一個想法，便是隨著雲可心，一起離開這個世界，這或許是他現在唯一能做到的事情了。

隨後，只見李凌雙眼獃滯，目光看著遠處的熊熊火焰，身子卻是不停向前爬去，如今，他只希望能夠和雲可心死在一起，共赴黃泉。

「心兒，凌大哥來了，你等我……你等我啊……我不會拋下你的……心兒……」李凌雙眼之中淚水不停流出，嘴裡卻是不停叨念著雲可心的名字。

花無痕見狀，心頭微微一動，最終長嘆一聲，自語道：「哼，沒想到啊，你竟然是一個痴情種，真是難得啊！」

一旁的花寒月此時眼中卻是露出嫉妒之色，隨即冷冷道：「哼，李凌，當年你拐走蘭兒，害我一無所有，害我失去摯愛，今日，我就要讓你百倍償還。你不是喜歡這個丫頭嗎？你想和她死在一起嗎？哼，做夢！」說罷，只見花寒月右掌一出，掌風直接將李凌卷出老遠。

可是李凌此刻卻是無知無覺，被卷出去之後，卻是重新爬向了雲可心。花寒月卻是一次又一次的出手，將李凌擋在了遠處。

就這樣，被阻擋了數十次之後，當李凌爬到雲可心那邊時，雲可心已經被烈火燒成了一堆骨灰。

李凌獃獃望著眼前的骨灰，然後用雙手輕輕捧起了地上的骨灰，彷彿是將雲可心捧在手心一般，隨後將臉和嘴貼在骨灰之上，眼中露出深情與痛苦之色。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你們連死都不讓我們死在一起，為什麼？」此時的李凌已經徹底崩潰了。

花寒月見狀，眼中露出興奮和痛快之色，隨即激動道：「哈哈哈，李凌你現在感覺到了嗎？失去摯愛到底是什麼感覺？你想和她在一起，做夢吧！」

隨後，花寒月右掌再出，掌風狂卷而出，竟是將李凌手中的骨灰瞬間震散，隨後，雲可心的骨灰便隨著玉女峰頂的清風，四處飄散，消失無蹤。

李凌見狀，眼中露出癲狂之色，隨後仰天躺在地上，瘋狂呼喊雲可心的名字，雙手也朝著空中不停亂抓，似乎想要抓住什麼，可是此時，他已經什麼也抓不住了，而雲可心做為他心中的一份執念和摯愛，此刻也隨風而逝，永遠離開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