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 暗算
鹿鳴仔細看了看，侯亦寒給自己的資料里有黑手黨頭目的照片，但好像和這三個老頭兒都不太像，這似乎有些不對頭，鹿鳴拿出手機給侯亦寒發了一條信息：來了三個，與資料不符，當心。
羅嘉麗看到鹿鳴在發信息，笑道：「在給女朋友發信息？對了，你的花呢？沒準備？」
鹿鳴苦笑道：「我還以為她在西歐演出呢，都不知道她來北美了。剛才在門口看到大屏幕才知道。」
羅嘉麗剛想說話，劇場里突然響起了熱烈的掌聲，還伴有口哨。幾人望過去，只見斜對面的一號包廂中，伊萬卡站在那裡，微笑著向場內揮手。
鹿鳴眼力很好，已經看見伊萬卡旁邊座位上，坐著的正是陸清音，丁天音和任麗嬌在陸清音的身後坐著。
羅嘉麗也微笑著輕輕鼓掌，范霜霜已經拿起望遠鏡看了，傑西卡已經平靜下來，沒怎麼關注伊萬卡，而是不斷地關注周圍情況，非常專業。
范霜霜看了一會兒，吧望遠鏡遞給鹿鳴，說道：「哎，你看看，伊萬卡比媒體上還漂亮。」
鹿鳴卻沒有接，說道：「我不用，我見過她。」
羅嘉麗驚訝地問道：「你見過伊萬卡，什麼時候？」
鹿鳴答道：「就是前兩天，他和羅德曼總統參加了互聯網大會，我正好也在。」
羅嘉麗聽見鹿鳴提到羅德曼總統，不禁撇了撇嘴。范霜霜笑道：「鹿鳴，羅嘉麗可是不喜歡羅德曼總統的，你見到他時有沒有表達一下，比如喊一聲『打倒羅德曼』之類的話？」
「我怕被打倒。」鹿鳴笑道：「羅嘉麗，我看你還挺喜歡伊萬卡的？」
「對啊！」羅嘉麗剛剛停止鼓掌，說：「羅德曼總統不管是施政方略還是個人素質，我都不喜歡，不過伊萬卡不同，她很自強優雅，在上大學時就當模特自己賺學費和生活費，畢業后創立了自己的珠寶品牌，後來進入了家族企業，一直做到副總裁。羅德曼當總統后，她還成了總統顧問，被稱為北美最有權力的女人。」
「厲害啊！」鹿鳴和范霜霜異口同聲地說道。
羅嘉麗一笑，繼續說道：「她做模特的時候我們就是好朋友了，我還是伊萬卡品牌珠寶的忠實客戶，不過羅德曼從政后，我們的聯繫就少了。」
鹿鳴看到羅嘉麗臉上有淡淡地悵惘，便安慰道：「都是會變的，伊萬卡現在已經是政治人物了，聯繫少了也好。」
一號包廂里，伊萬卡已經坐下了，劇場內的觀眾也平靜下來，樂隊開始就位。鹿鳴一眼就看見了韓曉甜，她仍然是第二小提琴手的位置，不過第一小提琴手卻不是在印南見過的那個人，而是一名外國人。
劇場的燈暗了下來，樂隊開始演奏，這時的曲目不是《圖蘭朵》中的，而是墊場曲目，一曲終了，全場觀眾熱烈鼓掌。劇場廣播中特意介紹了滬江交響樂團，並特意點出《圖蘭朵》有華夏的文化背景，配合華夏的的樂隊，也算相得益彰。
羅嘉麗和范霜霜都是懂行的，范霜霜小聲說道：「哎呦，厲害了，鹿鳴的女朋友是第二小提琴手哎。」
羅嘉麗敷衍地附和著，鹿鳴遠遠看著韓曉甜專註演奏的樣子，心都柔軟起來了。
正式演出隨即開始，幾人也不再交談了，鹿鳴眼睛看著舞台，但心思完全不在那兒，耳朵一直聽著二號包廂的動靜，偶爾還掃視一眼一號包廂的情況。但一切似乎都風平浪靜。
一直到第一幕結束的時候，鹿鳴仍然發覺沒有任何異常，侯亦寒也發了信息給鹿鳴「平靜」，鹿鳴回復「保持警惕」。
隨後鹿鳴又發了一條信息給丁天音：「我也在劇場，保持高度戒備」。鹿鳴看到丁天音看完信息后目光在劇場巡視，但沒找到自己，和任麗嬌低聲說了幾句，便恢復原狀。
趁著休息，鹿鳴也借口去洗手間，向二號包廂走去。二號包廂門口還有四個保鏢，還沒等他靠近，就有一個保鏢快速走過來制止了他，很嚴厲地告訴他，那邊沒有路。
第二幕開始了，鹿鳴側耳傾聽二號包廂的動靜。門外四個保鏢，包廂里還有四個，這三個老頭還真是惜命啊。
第二幕的演出仍然正常進行著，氣氛的平靜多少影響了鹿鳴，他的眼神時不時地向韓曉甜望去。沒想到看了幾次，鹿鳴卻發現了不尋常的地方。
在樂隊的後方，是大鼓的位置，那個鼓手的表現有些反常。雖然大鼓的演奏沒有小提琴那麼持續，但鼓手的注意力也應該集中在演奏中。可這位鼓手眼神飄移，經常抬頭瞟一眼，鹿鳴順著他的眼光看去，卻發現他看的方向大概率是一號包廂！
有問題！鹿鳴心裡一驚，他的目標是誰，伊萬卡還是陸清音？不管是誰，如果以滬江交響樂團成員的身份下手，無疑會引起外交風暴。那名鼓手似乎十分冷靜，一邊配合著樂隊的演奏，一邊有規律地微微抬頭觀望一號包廂的方向，而他的座位左後方，就在他觸手可及的地方，還有一個黑色的箱子。
鹿鳴馬上發信息給丁天音：「樂隊鼓手有問題，注意！！」又發信息給侯亦寒：「放棄黑手黨，樂隊鼓手疑對一號包廂不利。他身邊有個黑色箱子，你看看能否拿到。」
兩人都回復收到，旋即鹿鳴看到丁天音離陸清音更近了，侯亦寒也輕咳了一聲，旋即悄無聲息地離開了座位。
鹿鳴的大部分注意力也轉移到樂隊，在陸清音可能有危險的情況下，黑手黨和四海幫的爭鬥就無足輕重了。
不一會兒，樂隊後方的幕布輕輕抖了抖，鹿鳴知道侯亦寒已經到了。果然，侯亦寒如風一樣從幕布后掠出，直取鼓手身邊的黑色箱子。
侯亦寒的動作很快，位置又在樂隊的後方的角落，幾乎沒有人注意到他，包括樂隊的人，但還是有例外。
這個鼓手發現了侯亦寒！他在座位沒動，僅憑餘光就捕捉到了侯亦寒的身影，左手握著鼓槌，直接向侯亦寒的腦袋打去。偏偏這時候樂隊還需要鼓手演奏，他右手持鼓槌，利用節奏的變化，居然打出了雙手的效果，所有的樂隊成員和觀眾都沒有聽出異常。
鹿鳴瞳孔一縮，此人是高手！台上的侯亦寒應變極為迅速，他腳尖點地，沖勢立停，隨即上身後仰，借勢劃了半圈，繼續去取黑色箱子。
此時鼓手如果追擊侯亦寒，勢必會離開座位，停止演奏。但他也當機立斷，放棄攻擊侯亦寒，左手鼓槌勾住箱子提手，輕輕一帶，把箱子放在自己的雙腿前方。
侯亦寒已經不能在沒人發現的情況下取走箱子了，他沖鹿鳴微一點頭，退回幕布後方。鼓手也當什麼事都沒發生，繼續演奏。
雙方動作都快如閃電，偏又悄無聲息，絕大部分人都沒有發現。但場內還有高手，傑西卡就在背後捅了捅鹿鳴，鹿鳴沒有理會。他更加註意一號包廂的情況。
這個鼓手的位置正對著一號包廂，包廂內丁天音和任麗嬌都看到了，丁天音之前就得到鹿鳴的提醒，已是全神戒備。伊萬卡的保鏢們也發現了異常，一名保鏢退出包廂，好像是去報告了。
那名鼓手若無其事地繼續演奏著，侯亦寒又抖了抖幕布，示意鹿鳴自己還在這兒。鹿鳴腦內迅速的思考著，這個鼓手不但是高手，而且還有恃無恐，肯定不是一個人，到底今晚的演出都有哪些陰謀要上演。
鼓手如果有同謀，侯亦寒的處境就會很危險，鹿鳴拿出手機，快速給侯亦寒發了信息：「退」！發出后，鹿鳴看到幕布劇烈一抖，隨即歸於平靜。鹿鳴緊張地巡視著四周，他相信除了鼓手之外，一定還有其他的狀況。
第二幕的演出逐漸接近*，鹿鳴的神經也愈加緊繃。可還沒等鹿鳴發現什麼，一陣輕微而急促的腳步聲在包廂外的過道響起，鹿鳴立刻判斷出，不止一人想接近二號包廂，而且絕不是普通人！
「外面有情況，小心！」鹿鳴低聲說道，傑西卡一愣，隨即示意另兩名藍水公司的人，兩人神情嚴肅，注意著外面的動靜。
羅嘉麗輕聲問道：「怎麼了，鹿鳴？」
鹿鳴答道：「外面有些異常，不過應該不是沖我們來的，我看好像是前面的人有麻煩。」
傑西卡自然知道前面是黑手黨的人，低聲道：「真倒霉！」
就在此時，鹿鳴身體劇震，感覺舞台方向出現了巨大的威脅。他馬上低聲喝道：「傑西卡，注意外邊！」隨即鹿鳴全神貫注到舞台之上。
那個鼓手沒有了演奏任務，把鼓槌掛在了鼓架上，雙手去開黑色箱子。可鹿鳴偏偏感覺危險不是從鼓手而來。
鹿鳴飛快地巡視著，馬上他鎖定了舞台的上方。在劇場屋頂的地方，一截黑黝黝的槍管露了出來，這是對準自己所在的四號包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