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狂風大作，雨將落
「默存，對不起。」
這句道歉來得太晚，程檬知道，無論如何，她是無法彌補了。
「他是…你愛的人，對嗎？」眼眶漸漸被染紅，林默存用盡全身力氣，卻聲如細絲。
原來，不是她慢熱，也不是她害羞。只是那份熱情和依戀，全部都給了另外一個人。林默存終於知道，為什麼他總也走不進她的心中了。
何其悲哀，他不過是個小配角。
埋在心裡這麼多年的秘密，將在今天說給一個最不該聽見，卻最有資格知道的人。
那段時光，是她最快樂也是最痛苦的時光。那痛像一根纖細的銀針，在你毫無察覺時扎進身體。待疼痛發作，死去活來時，卻無法將它取出。它早已和身體合二為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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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完程檬的故事，林默存很久沒有說話，房間靜謐的可怕，呼吸聲都聽得一清二楚。
「那麼，你們為什麼不在一起呢？」
既然相愛，分離又如此痛苦。
有些原因，不止徐厚謙。任何人，包括林默存，程檬都不能說。這是她當初的承諾，雖然，除了這件事，她什麼也沒能遵守。
「不是相愛就可以的，」程檬苦笑道：「如果那麼簡單就好了。」
如果真這麼簡單，她也不必如此了。
林默存沉吟片刻，「你忘不了他，對嗎？」即使身邊已經有了我，還是無法代替他在你心目中的位置。
「對不起。」
明明要和你結婚了，心裡卻還惦念著前男友，程檬自知已成為一個徹頭徹尾的壞女人了。
「我們...還是到此為止吧。」做這個決定，程檬也很艱難，只是，事已至此，她沒有辦法自欺欺人下去。
良久，林默存起身離開，沒有說一個字。
程檬揉了揉太陽穴，就當他同意了這個決定。
趁還未將結婚的消息放出去，好聚好散。
下一步，程檬要做的，也是她最擅長的——離開。
然後，找一個新的環境，忘掉過去，重新開始。
這一次，她再也不要碰到徐厚謙了。
可是，程檬把一切想的太簡單了，還沒等她收拾好行李出發，麻煩救找上門了。
「聽說，你和我表哥分手了？」
趙詩筠一副黑道大佬審訊小嘍啰的模樣，歪在程檬的那張小沙發上，二郎腿高高翹起，時不時的撥弄著新做的指甲，偏偏就是不正眼瞧程檬。語氣里也是滿滿的嘲諷。
自從上次兩人大吵一架之後，程檬也不再對她假客氣，「這是我們之間的事，和你沒關係！」
「喲！還挺狂！」
趙詩筠好像聽到了天大的笑話，晃的身子都快從沙發上脫落了，只是那譏諷的笑臉，讓程檬再度冷了臉。
「找小姐沒什麼事情的話，就請回吧。」
程檬直接下了逐客令，跟這種人她一秒鐘都呆不下去！
「怎麼？趕我走啊？」
趙詩筠掐著腰站起來，踩著小細高跟，高了穿著平底鞋的程檬小半個頭。
「你看看你，要身材沒身材，要臉蛋沒臉蛋，嘖嘖。」在程檬身邊環繞了一圈，趙詩筠皺著眉頭，嫌惡的看著她，「就你這樣的，居然還妄想飛上枝頭做鳳凰？」
程檬時刻告誡自己：不要跟這種人生氣，降低身份！
可是，人家都騎到你頭上拉粑粑了，還能忍嗎？當然不能！
程檬冷笑一聲，雙手環胸，照著趙詩筠的樣子，將她從頭打量到尾，悠悠的開口，
「我是個什麼樣的人，不必趙小姐評價。你如果是來跟我說這的，那你就請回吧！我和默存的事，還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倒是趙小姐你是個什麼樣的人，我可是領略了。」
此話一出，趙詩筠果然炸了毛，她本就裝不了淡定，「你！」鋒利精美的指甲指向程檬的鼻尖，「你個有娘生沒爹養的野種，有什麼資格說我！」
她鼻孔微張，臉色漲紅，一對秀美擰成麻花滿口髒話的嘴臉和她的形象實在大相徑庭。
程檬有點後悔，沒能拍下她這幅「美照」了！
「我是個孤兒，我也從沒否認過。但我至少知道，私闖民宅，惡意辱罵他人不是一個有素質的公民做得出來的事情！」
程檬義正嚴辭的回敬她！即使矮了小半頭，氣勢依然碾壓趙詩筠。
趙詩筠被堵的啞口無言，「你，你」了半天，也沒蹦出一個完整的句子。
「趙小姐，不要以為全世界的人都要圍著你轉，沒了你爹媽，你什麼都不是！」
從第一次見面，程檬就知道趙詩筠是一個被驕縱慣了的大小姐，不知天高地厚，以為仗著有點臭錢就可以為所欲為！
趙詩筠快要哭了，自己哪裡受過這種氣，早知道就把尤希希叫來了，她伶牙俐齒的肯定能說過眼前這個臭丫頭！?「你，你給我等著！」
打定了主意的趙詩筠，惡狠狠的留下一句話，踩著小高跟，扭著細腰，氣沖沖的摔門而去！
程檬狠狠的出了一口惡氣，報了前幾次的仇。
「大快人心哪！」
而這時的趙詩筠並沒有離開程檬家樓下，而是打電話找幫手呢！
「希希…」
趙詩筠添枝加葉的將剛才的事情告訴了尤希希，順帶著又把程檬罵了一頓。
尤希希顯然很詫異，「你怎麼會去找她？她和你表哥分手了，不是正合你意嗎？」
「哼！她那個人當然是配不上我表哥了！」趙詩筠解釋道：「只是，你不知道，我表哥自從和她分手后，就整夜買醉，每天渾渾噩噩的過日子，誰的話都聽不進去！那可是我表哥啊，以前他多溫柔懂禮的一個人，現在卻變成了一個醉鬼！這都是程檬這個賤女人害的！我必須好好教訓她一頓，才能解我心頭之恨！」
趙詩筠此刻的狀態就像白雪公主里的後母，面目猙獰，醜陋無比。
「怎麼會這樣呢？」尤希希驚訝道。
林默存這個人她是見過的，彬彬有禮，溫文儒雅，典型的謙謙公子啊！
照這麼看來，還真是因為程檬啊！尤希希不消片刻遍下了定論。
「你等我，我馬上帶人過去。」
掛了電話，趙詩筠坐在車裡等候，眼睛望著程檬家的方向，已經迫不及待了：你死定了！賤人！
半個小時后，程檬的房門，再次被敲響。
粗暴，猛烈，震耳欲聾！
從聲音上來分辨，這絕對不止五個人！
程檬心中一驚：不會是趙詩筠氣不過，找了打手想揍她一頓吧！
又仔細一聽，果然有趙詩筠的聲音。
雙拳難敵四手，更何況她只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姑娘，早知道她就不逞口舌之快了！
這下該如何是好啊！
正當程檬束手無策時，手機鈴聲大作。
她想也不想，脫口而出：救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