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她的救世主
「程檬？程檬？」徐厚謙呼喊著她的名字，雙手用力拍打著房門，卻無人應答。
他掏出手機，顫抖著手按下爛熟於心的數字。
無人接聽。
他不死心繼續打過去，一遍又一遍。
。。。。。。
最終，他跌坐在台階上，髮絲凌亂，雙眼充血，領帶被粗暴的拉開。
只有手機還被緊緊的握在手中。
「為什麼不等我，為什麼不等我…..」徐厚謙揉亂了頭髮，喃喃自語。
為什麼他總是晚了一步，總是差了一點！徐厚謙陷在深深的自責與不甘中，難以自拔！
「啊！」一聲怒吼，他揚起拳頭，砸向牆壁！
手慢慢滲出了血，也全然不覺。
時間過了很久，久到血跡半干，凝固在手背上，久到徐厚謙以為是自己坐了太久，發生了幻覺，不然，他怎麼好像聽到了程檬的聲音。
他緩緩抬頭，眨眼。三階樓梯下，那個人手提著便利袋，正看著他。
「你怎麼在這？」
程檬又問了一遍。她剛剛和房東商量退房的事情了，順便買點路上吃的東西。回來的時候，就發現家門口坐著一個男人。
徐厚謙只覺得血液上涌，嘴巴微張，不可思議的看著忽然出現在這裡的程檬出神兒。動作卻比大腦更加直接誠實。下一秒，他便飛奔到了程檬面前，用力的將她擁入懷中。
便利袋應聲而落，程檬愣在原地，獃獃的被他抱著，而後，眼淚奪眶而出......
好像過了一個世紀，徐厚謙慢慢鬆開雙手，捧著她的臉頰，那裡還有些紅腫。
「你去哪了？」聲音沙啞的可怕。
「房東那兒。」嘴巴成了金魚，程檬口齒不清的說道。
徐厚謙沒有說話，只是一直盯著她，有多久沒能這樣看過她了，徐厚謙都不記得了。
受傷了臉頰又疼了，程檬皺了皺眉，可看到徐厚謙眼中的血絲，她又停住了。
許久，徐厚謙鬆手，彎下腰撿起地上的便利袋，隨後，牢牢的牽住她的手，走上樓梯。
「開門。」
「哦」
程檬獃獃的應著，一隻手掏出鑰匙，開門卻又些困難，她看了看徐厚謙，示意她鬆開另一隻手。可徐厚謙好像並沒有這個打算，仍舊握得緊緊的。
程檬嘆了口氣，只好作罷，一隻手鼓搗了一會才插進鎖眼。
進了房間，程檬才發現他受傷了。
「這是怎麼弄的？」
程檬小心翼翼的拿起那隻受傷的手，血跡斑斑，觸目驚心。
「你等一下，我給你包紮。」
程檬想要去找醫藥箱，之前被她裝進了行李箱，估計得找一會。
只是，她剛邁出腳，就走不動了。
程檬回過頭，看著被徐厚謙緊握的那隻手，解釋道：「我不走，只是幫你包紮傷口。」
徐厚謙仍是不鬆手，握得更緊了。
程檬無奈，一隻手托住他的下巴，四目相對。
「厚謙，我真的不走，相信我這一次，好嗎？」
她知道，總是不告而別，已經給徐厚謙帶來了深深的陰影。
「真的？」
徐厚謙動了動唇，問道。
「真的。」程檬點點頭，扯了扯嘴角，給了他一個「醜醜」的微笑。礙於她的臉實在太腫，能做到這個表情，她已經很儘力了。
徐厚謙終於鬆了手，眼睛卻始終不敢離開她。
醫藥包被壓在了行李箱的最下面，程檬將所有衣物全部拿出，才成功取得。
好不容易裝進去的行李，此刻卻亂成了一團…
程檬仔細的幫他消毒，想來才短短半天功夫，兩人的角色就坐了對調，不禁笑了，不小心扯動了嘴角，又被迫恢復正常。
」你笑什麼？」徐厚謙的眼睛一刻也沒有離開過她。
「沒什麼，」程檬解釋道，「只是想到今天你剛剛幫我處理傷，今天就輪到你了。」
她努了努嘴，吹了吹徐厚謙受傷的地方。
「好像真是這樣。」徐厚謙歪著頭看她，她吹過的地方，涼涼的，很舒服。
「哪裡是好像，本來就是！」程檬低著頭反駁道，沒有主意徐厚謙眼底的笑意，越來越濃。
……
「OK！大功告成！」程檬滿意的看著自己的作品，甩了甩手。
「這是什麼？」徐厚謙揪著上面支棱著的兩根紗布，奇奇怪怪的樣子。
「蝴蝶結啊！」程檬說道：「不像嗎？」這可是她費了心思才弄成的呢！
徐厚謙的眉毛擰成了一股波浪線，看了半天也沒看出來，這兩塊碎步，哪裡就像蝴蝶結了呢！
但是，又不能掃了程檬的興，他只能違心的說：「像！非常像！」
程檬的眼睛立刻眯成了一條縫，被認可的感受真好。
「這是，你的晚餐嗎？」徐厚謙一根手指勾起便利袋，抖了抖裡面的泡麵和零食。
「額，不是。」程檬老老實實的解釋道，「這是我打算一會路上吃的。」
說完，戰戰兢兢的觀察著徐厚謙的表情。
果然，徐厚謙在聽到「路上」這兩個字時，變了臉色。
「再說一遍！」他黑著臉說道。
程檬低著頭吞了吞口水，不敢說話。
徐厚謙看著牆角邊的行李箱，「你本來是打算…離開的，是嗎？」
「嗯。」程檬輕輕的點頭，「我想換個地方。」
換個地方，換個心情。重新開始。這是她最初的想法，不過現在看來，這一切好像不能實現了。
徐厚謙抬起她的下巴，輕微的嘆氣，「我都知道了。你…和那個男人的事情。」
他不想去提「林默存」的名字，如果可以，他想霸道的將這個人從程檬記憶中抹去。
「你怎麼知道？」程檬驚訝道，她不記得自己說過啊。
徐厚謙笑了笑，「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麼跑過來找你啊？」
也許，命中注定，他們要彼此糾纏。
「為什麼呢？」程檬問道，「你不是都來跟我告別了嗎？」她不懂，既然徐厚謙已經放棄了，為什麼還要過來。
徐厚謙捏了捏她沒受傷的臉頰，解釋道：「那是因為我以為那個男人可以給你幸福。可現在看來，這好像不太可能了。所以，我就來找你了！」
他說得風輕雲淡，甚至有些嬉皮笑臉。
可程檬卻落了淚，「那你把自己當什麼？備胎嗎？覺得我幸福了，就離開。不幸福就回來，你以為你是救世主嗎？......」
程檬越說越來勁，淚也越來越急。根本不給徐厚謙解釋的機會。
徐厚謙笑了笑，只有低頭封住那喋喋不休的小嘴。
終於安靜了！
程檬瞪著一雙大眼睛，睫毛上還掛著淚水，一臉茫然的望著他。
徐厚謙意猶未盡的舔了舔唇，「你不是說我是你的救世主嗎？所以，你想好怎麼報答我了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