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劫持
來。
「說啊,六魔將軍大人。」雲羅用鄙視的眼光看著他。
「名字我說不上來,但是個大黑臉,中等身材,紅頭髮。」伊萊斯按照執法者描述的外貌形容了一遍。
「大黑臉?」雲羅嘲諷道,「伊萊斯,你去我的地盤看看吧。不論男女,清一色的白臉,比你的臉都要白。」
轉而又朝傑拉爾朗聲道:「傑拉爾大人,我沒有這樣的手下。」
「你分明是死不認賬!」
「伊萊斯,姑奶奶給你臉,你別不知好歹!別人敬畏你是六魔將軍,在我面前連狗屁都不是。」雲羅臉色一寒。
「好了,好了。」傑拉爾不耐煩地擺擺手,像是在聽兩個孩子在罵架。「伊萊斯,我問你,連維拉都死了。為什麼區區一個跟班卻能有命回來?」
伊萊斯愕然,是啊小連維拉都死了,為什麼那傢伙能逃回來?
「別中了敵人的圈套,你們都退下吧。明天處決血魔宵一豐,千萬不要出什麼砒漏。」
很明顯是伊萊斯理虧,他狠狠盯了雲羅一眼,扭頭往殿外走去。
「雲羅,就算你和羅風結合,生出的第一個孩子,一樣也要獻給沙加大人。」傑拉爾淡淡說道。
「不用傑拉爾大人費心。告辭。」雲羅頭也不回去了。
※
魔刑台,位於馬里亞斯半島的豐區,中區的最中心地帶。
是一座巨大的高壇,壇分十層,最頂處是一頭猙獰的龍系魔獸雕像。一到夜晚,魔獸的雙眼便會泛出深紅色的光芒,威懾力十足,彷彿在警告島上的生靈要安分守己,切忌為非作歹。
一旦魔獸犯了死罪,就會被推上魔刑台,警示一個白天,然後在夕陽沒入月光海海平面的那一刻,當著全島的民眾斬首示眾,以微效尤。
如果是人類犯了死罪,則沒有資格上魔刑台,而是在海邊草草處決,直接扔進海里喂海獸。
在馬里亞斯半島,活著的人類沒有地位,死去的人類,同樣地位低劣。
不過魔刑台也有一個傳統的規律,那就是只處決惡魔級和惡魔級以下的魔獸,至於塔克拉犯事,最多也就是關押一段時間,所謂的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但今趟,情況變的不一樣了。
在秦玄從地下倉庫回到南區的當夜,島上出動了大量的塔克拉執法者,他們連夜到處張貼布告,廣而告之。布告的意思言簡意垓,就是要在天明之後宣布霄的罪狀並予以處決,霄的罪狀是被判沙加,投敵之罪。
其實要處決血魔的消息,早前維拉在酒吧說醉話的時候就已經透露了,所以也算不上什麼突發新聞,不過大多數人都抱著觀望和懷疑的態度,畢竟此前魔刑台上從未出現過一個塔克拉的身影。
「魔刑台上真的會出現處決第一個塔克拉的事例么?而且還是六劫血魔?」
直到大街小巷全都貼滿了布告,島民才相信這一消息是真的。
同情?憐憫?厭惡?還是拍手稱快?
這些都談不上。對於島上所有的民眾來說,他們跟霄沒有半點關係。十劫,本來就是高高在上的人物。高不可攀。
所以他們只是看熱鬧而已,只要看完這一場熱鬧,然後更加安分守己地過日子就行。
朝陽爬出海平面的時候,遍體鱗傷的霄被綁在十字木架上,木架被安置在一輛由眾多塔克拉士兵守衛的馬車上,開始從東南西北四個區逐一遊街示眾,昭示霄的罪行。
馬車的後面擠滿了爭先恐後的人群,十劫的真面目,並不是說見就能見著的,難得今天有這麼好的機會,誰會願意錯過?而且還是即將被處以極刑的血魔,這種機會。錯過了這次就沒下次了。
平時孤傲的霄此刻會是怎樣的一種表情呢?絕望?還是癲狂?
不過他們都失望了,因為滿臉血污的霄始終閉著眼睛,平靜地像一潭死水,彷彿已經步入了死亡的深淵,這個世界和她再沒半點干係。
秦玄就混跡在這人潮之中,仍舊以大黑臉示人,也不怕被人認出來。相反,他倒是更希望有人認出他來,這樣好趁機製造混亂,把霄救出去。
和他一起出動的還有振叔,艾拉麗絲。霍克以及艾爾撒。
按照預定好的計哉,必須要把霄救出,就算沒有機會也要創造出機會。一旦進入營救狀態,由艾拉麗絲在上空負責騷擾,振叔、霍克和艾爾撒三人負責救人,而秦玄主要採取掩護和牽制。
「這樣對待一個女人,是不是太殘忍了一點?」秦玄的聲音被人潮湮沒。
他身旁的艾爾撒倒是聽得一清二楚,「他們這麼做,對她不公平。」
「從原則上來講,她始終都在恪守,並沒有作出任何背叛沙加的言行舉止,到頭來卻落得這副下場。確實不公平啊。」
「說到底,還是我們牽連了她,這人是一定要救的。」振叔說道。
「人救出以後,你們三人儘管往回跑,千」回頭」
「你確定你能扛住?」霍克問道。
秦玄微微一笑,「你說呢?」
「扛得住扛不住其實還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脫身之後如何才能遁入南區而不被追蹤到,這才是關鍵所在。」
「就按照晉為劃出的逃生路線吧,相信他一次,他也沒必要欺騙我們。」
囚車一路繞過四個區,緩緩進入了中區,並在區中心的魔刑台停下。此時太陽剛過正午,魔刑台的周圍已是人山人海,被圍了個水泄不通。
霄被兩名塔克拉拖下囚車,一步步架上了魔刑台的最高處,最後被綁在了龍系魔獸雕像頭頂的獨角上。
死亡的氣息,由高處向四面蔓延。
「她是誰?我想在場的你們都已經認識,沒錯,她在十劫中排名第六,血魔霄。」一個被色披風裹身的長發男子,緩步走上了魔刑台,來到霄的身旁。低沉而清朗的嗓音,再配上嚴肅的氣氛,儼然像是一名神聖不可侵犯的審判者。
「魔刑台從來沒有處死過一名塔克拉。大家知道今次傑拉爾大人為什麼會痛下殺手。處決血魔嗎?」
「是因為她犯了叛逆大罪。趁沙加大人不在島上之際,私通外敵,謀害戰友,又將敵人帶進島上,圖謀不軌!眼下敵人就在島上的某一處,已經有我們的弟兄遭到暗殺,這些全都是拜血魔所賜!」
「她所犯下的罪行,不可饒恕!同時也給所有島民警告,不管是誰,只要犯下叛逆大罪,就算是死,都難以洗刷他的罪惡!」
六魔將軍卓萊斯自問自答,一邊揭露霄的罪行,一邊刮誡下面的島民。
「***,這混蛋是誰?廢話真多。」霍克抱怨道。
「看他一副唯我獨尊的樣子,不是十劫成員,也該是六魔將軍之一吧。」秦玄猜了個**不離十。
伊萊斯也不管下面的群眾作何感想,自顧自地在魔刑台上滴詣不絕,振振有詞了好幾個小時,一派教父風範。搞的眾人昏昏欲睡,興緻全無。他們只是來看熱鬧的,看血魔是如何被處死的,而不是來聽說教的。
終於,夕陽漸漸往海平面沒去。按照魔刑台的規定,處決死刑犯的時間到了,這也意味著霄的死期臨近。
在伊萊斯的一聲高呼下,一名扛著寒光大刀的塔克拉劊子手大步走上了魔刑台,走到霄的身旁,黃色的光芒一下籠罩住了整個魔獸雕像。
顯然是劊子手發動了某種技能,類似一個防護罩,以防止在行刑的時候被人偷襲。秦玄並沒有靠近魔刑台,而是始終與之保持一段距離,他所站的位置,正好與魔刑台的頂端呈四十五度角,這樣更能讓他看清上面的一舉一動。劊子手的防護罩看似牢不可破,但對他來說,這根本就是上不了檯面的玩意兒,要破開它實在是件輕而易舉的事。
此時,振叔、霍克和艾爾撒已經擠到了魔刑台的腳下,只要秦玄一動手,他們會立刻展開全速衝上去救人。
大刀高高舉在了宵的頭頂,魔刑台四周突然變得死一般靜謚,在死亡即將降臨的那一刻,連呼吸都被壓迫住了。
這時,兩道紅光從魔獸雕像的雙眼中暴射出來,劊子手大喝一聲,雙臂一振,刀刃直落而下。
「當!」一道黑色的影子以肉眼難辨的速度穿過暗夜,黃色防護罩就像是玻璃遭到重擊般四分五裂小連同劊子手手中的大刀一起被擊碎。
霸氣化作的長矛礙手之後,秦玄摘下面具,露出本來面目。後背霸氣化翼,身體脫離人群,緩緩升到了半空,與魔刑台的頂端保持水平一線。
驟然生變,魔刑台周圍發出了一片驚呼聲,不過卻並沒有因此而發生騷亂,因為他們本來就是來看熱鬧的。現在只不過是熱鬧上生了妾故,變得更熱鬧了而已。
頭頂的刀遲遲沒有落下,一心受死的宵慢慢睜開了眼睛,第一眼看見的是身旁臉色驚恐的劊子手,第二眼是懸浮在夜空中,像惡魔一般的秦玄。
「喊,這傻子,居然還活著?」憔悴的臉上露出一絲笑意,宵隨即又閉上了雙眼,接下來的事,就交由他去辦吧。
「你是什麼人?」情勢突變讓伊萊斯勃然大怒,他迅速飄到了魔刑台的邊緣,白色的披風在夜風中獵獵作響。
之前他在魔刑台上上詣詣不絕了將近有半天的時間,為的就是給處決宵的這一刻做鋪墊,現在突然有人橫插一腳,讓他倍感沒面子。
「我?」秦玄微微一笑,「魔刑台從來沒有處死過一個塔克拉,我只是想維護這一傳統而已。」
伊萊斯冷笑,「你有什麼資格去維護?處死血魔宵是傑拉爾大人下的決定,叛逆之罪當誅!」
「哦,血魔叛逆?你們可拿的出證據?」秦玄反問道,「我剛才在台下聽你像個潑婦一樣嘮嘮叨叨了大半天,全是你的一面之詞,你可有證據示眾?」
「勾結人類,殘害同僚。造反馬里亞斯半島,我們已經收集了足夠多的證據!」
「證據呢?證據在哪兒呢?我怎一川川你跟宵有私仇,說你公報私仇也不為過吧。」
秦玄此話一出,立刻引起了民眾的一陣騷動。
「放屁!」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被秦玄一頓物理的搶白,伊萊斯氣得長發飄飛,殺機頓現。他是誰?他是六魔將軍之一,受人敬畏,怎會甘願當眾受辱?
處決宵一事,他可是經過細心的籌備,這事要是失敗了,那他真是沒臉在馬里亞斯半島混了。再說之前傑拉爾已經叮囑過了,不能再有什麼差錯了。
秦玄嘲諷道:「你看你,證據又拿不出來,還髒話連篇,說你公報私仇看來是沒有冤枉微可惜啊,魔刑台上第一個被處死的塔克拉居然是冤死的。」
「你到底是什麼人?!」
「我只是馬里亞斯半島的一個流浪漢而已,遠遠比不上你這位高高在上的六魔將軍。」
秦玄每句話都帶著刻骨的諷刺,為的就是徹底激怒伊萊斯,好給振叔三人創造救人的機會。
伊萊斯表面強勢,心裡其實也犯起了嘀咕。從氣息來判斷,對方是塔克拉而非人類靈師,但他就是不明白,一個籍籍無名的塔克拉為什麼敢冒著挑戰沙加大人的威信來救血魔?
從剛才破開劊子手防護罩的一擊來看。對方的實力還是上一定檔次的,但就算是這樣,能比得上十劫,六魔將軍還有深不可測的傑拉爾大人?傑拉爾大人可是對沙加奉若神明的。
「這是為什麼?」他在心裡連續問了自己十幾遍,仍舊得不出個答案去
以秦玄擾亂公務的罪行,伊萊斯完全可以立即命人當場擊殺他,但當著全島民眾的面,他一下子又不好發作,有失六魔將軍的風度。
「你的罪行雖然還不足以集魔刑台,但足以朵去你的雙手雙腳,把你打回原形!但代表神的沙加大人一向對同族寬厚,在我還沒決定動手之前,識相的就滾吧。」
「神?」秦玄笑了,「真想看看沙加長什麼樣子。如果他是神,那我就是惡魔了。惡魔從來都喜歡跟神對著乾的。」
眾皆嘩然,這傢伙不是瘋子就是傻子,居然敢公然侮辱沙加大人,整個讀神空間的最強者,還表明了要對著干……伊萊斯已經沒什麼好說的了,指名道姓對抗沙加大人,這不是造反是什麼,這是比血魔宵還要嚴重,還要**裸的犯罪。他要是再不解決這無法無天的傢伙,下一個被處決的恐怕就是他自己了。
「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臭小子小你這是在找死!給我上!」十幾名塔克拉飛離魔刑台,將秦玄圍在了中間。
就在這時,無數的紅蛛鳥突然從虛空中俯衝下來,目標竟然是伊萊斯。
「是木靈師!」
「這小子還有同夥!」
「保護好伊萊斯大人!」
紅蛛鳥之後是兩頭巨大的肉盾黑熊,在魔刑台中央張牙舞爪。兇猛異常,顯然它們都是艾拉麗絲的傑作。
包括伊萊斯在內,誰都不會想到有人會有那麼大膽子敢劫魔刑台。就是因為這份想不到,雖然各項準備工作都算到位,但對於應付突發情況的心裡準備不足,這也直接導致了應變能力的下降。
此時魔刑台遭到連番衝擊,已經亂成了一團。
「保護我幹什麼?」伊萊斯對於部下的舉措非常惱火,「把血魔給我看好了!」
話音未落,三條人影已衝上了魔刑台的頂端,以速度見長的霍克和艾爾撒趁亂斬殺掉幾名看護宵,的塔克拉后,振叔一刀斬斷枷鎖,扛起宵,隨後抓住紅蛛鳥的一隻爪子,飛離了魔刑台。
霍克和艾爾撒見振叔礙手,也不敢戀戰,抓住紅蛛鳥緊追了上去。
「糟了!血魔被劫走了!」
「往東去了!」
「廢物,快給我追!」要犯被劫,伊萊斯如遭當頭棒喝。
艾拉麗絲很配合地在從上空扔下了一顆顆小鋼球,這是凱瑞斯研製的煙霧彈,濃濃的煙霧瞬時瀰漫在整個魔刑台周圍,能見度幾乎為零,煙霧面積也在不斷擴散當中,幾名化出翅膀想要追趕的塔克拉頓時失去了方向感。
隔著煙霧,艾拉麗絲扛起了一門火炮,對著亂糟糟的魔刑台就是連番轟炸,下方的人潮因為隆隆的炮聲而出現了大規模的騷亂,唯恐殃及自己,都拼了命地往外擠,踩死踩傷者不計其數。
魔刑台在馬里亞斯半島可以說是有著幾百年悠久的歷史,一代又一代的塔克拉見證了它的威嚴,但艾拉麗絲可不管這些,哪怕你是遠古時代的產物,照樣把你轟塌掉。
「你這個賤人!」
一隻手突然伸出煙霧,往艾拉麗絲的坐騎抓去,眼疾手快的木靈師又扔出一顆煙霧彈,招呼秦玄一聲后,頭也不回往東飛去。
既然已經礙手,秦玄也就沒必要再戀戰了,就在他打算撤退之際,一道人影已經衝出煙霧,來到了他的側面,白色的披風像捲起的刀刃一樣切割向他的手臂。()